勉只覺氣息滯澀,手中金針竟給他無形劍氣震落,嶽金經跟上又是一指,正是“夜叉探海”,不偏不倚,正中宋玉勉“膻中氣海”,宋玉勉登時便覺胸口一陣噁心,幾乎便要吐出血來,好在他內力深厚,多年的苦修總算是起了作用,一口鮮血沒有噴出來。嶽金經轉過身來,看向手中瑤琴,嘆道:“還是震斷了一根琴絃,看來我功力還沒有練到極致。”原來他一指發力之時,其它手指卻要正常彈琴,正所謂一心兩用,音律卻絲毫不亂,雖然最後還是彈斷了一根琴絃,但他武功仍是已經出神入化了。劉公道道:“嶽兄神技,在下可不能及。”說着,走上前去,救出了白雲。魔劍派弟子都爲嶽金經強大的無形劍氣所震,霎時愣在了那裡,劉公道攜着白雲已然回到了嶽金經身邊。
宋玉勉武功高強,修爲精深,雖然受傷,但是此時已經運功調勻內息,四肢已然可以行動自如,但是見嶽金經武功如此高強,自己怎能討得了好去,便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宋某過些時日再來討教。”說着轉身喝道:“還不快走,愣在這裡幹什麼!”魔劍派一干人等聽到他這聲喝喊,如同晴天打了一個霹靂一般,這才醒悟過來。急忙跟着宋玉勉灰溜溜地等轉身而去。
文嘯天拍手道:“嶽伯伯,你真了不起,彈着琴,就打退了這麼多惡徒。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身手就好了,世上就沒人欺負我了。”他看嶽金經武功高強,獨立風中,當真是如神仙一般,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嶽金經袖子一拂,卻將幾個小瓶都捲到地上道:“天兒,快服下了。”他這一下內力拿捏到了巔毫,小瓶用青花瓷製成,落在地上不但不碎,而且竟然連裂痕都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文嘯天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擰開瓶子,各取了一粒藥丸服下。
劉公道道:“那好,天兒,你今天就拜岳先生爲師,嶽兄以爲如何?”他心想:把天兒這孩子放在這裡,他自會學好,嶽金經武功醫術都很高明,也一定能治好天兒的病。文兄有了後人,在九泉之下也算是瞑目了。他想到這裡,心中安定了不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嶽金經道:“孩子如果願意,我就胡亂教他些功夫。”文嘯天道:“太好了,師父在上,弟子文嘯天有禮了。”說完就俯身磕下頭去。他聰明伶俐,知道此時當着劉伯伯的面,嶽金經若是答應了,就再也賴不掉了,又想到將要和白雲同門學藝,心中更是大喜。
嶽金經扶起他道:“天兒,你入了狐狸派以後,要多行善事,爲江湖除惡,千萬不可墜入妖門。等到回去以後,我再教你本門門規。”文嘯天道:“我文嘯天今日拜岳先生爲師,嶽先生有了災難,我先去爲嶽先生抵擋,嶽先生叫我到火裡去我就
到火裡去,叫我到水裡去,我就到水裡去。如有違約,叫我不得好死。”白雲見他說話孩子氣十足,不由得衝他微微一笑。文嘯天正在出神,竟渾然不覺。
劉公道叫過文嘯天,低聲囑咐了文嘯天幾句,給文嘯天留下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徑自回雁蕩山了。文嘯天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心緒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嶽金經向文嘯天道:“天兒,該回山了。”文嘯天一怔,這纔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拜在了狐狸派門下,這纔跟着嶽金經而去。嶽金經拉過一個少年,向文嘯天道:“天兒,這位是徐旭師兄。”文嘯天一看,正是那日在杭州城中打敗劉豪的少年,文嘯天和劉豪不睦,對徐旭便是不由得多了幾分親近之感。兩人年紀都不大,文嘯天和徐旭說的也是甚是投機。
沿着湖邊而行,不久只見一座山峰傲立雲間,便是靈隱山了。大名鼎鼎的靈隱寺便坐落在靈隱山主峰之上,靈隱山另有一峰,名曰“狐狸峰”,狐狸派總部所在之地便是這狐狸峰了。
狐狸峰山勢不高,但構造卻極爲奇特,但見怪石嶙峋,山峰如浪,當真是“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奇山異水,天下獨絕”了。狐狸峰共有八處洞穴,卻分作嶽金經和靈隱七友所居。
文嘯天仰望山峰,心道:這山峰如此寂靜,可謂是“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事務者,窺谷忘返”,他小小年紀,竟然一顆心也沉靜下來。他小小的心中只想:住在這山上的,當真是神仙般的人物麼?
擡頭望天,只見天空卻是漸漸接近,與山峰最高處相接,文嘯天心想:我若是登上了山峰最高處,可以摘下星星送給白雲麼?
摘下星星,送給你!
一時間,不由得想的癡了。忽聽徐旭道:“文師弟,這邊洞穴便是師父所居的了。”文嘯天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來,只見那邊山洞之中隱隱有仙氣冒出,更是對狐狸派佩服至極。
順着山道而行,便到了歇息之所。嶽金經道:“天兒,天色也不晚了,你也早點去歇息吧。也好和師兄弟們熟識一下。”文嘯天點頭去了。徐旭帶他進了“銀狐洞”,洞中雖然不見天日,但是卻也是打掃的甚是乾淨,微微有出塵之意。文嘯天望見屋子一間接着一間,竟似乎沒有盡頭一般,不由得問道:“大師兄,師父門下有很多弟子嗎?怎地有這麼多房舍?”徐旭微微一笑道:“師父門下,算上你我,共有九名弟子。呆會兒便給你引見。”說着輕輕拍了三下手,果然從屋中便奔出七個少年,均是和文嘯天差不多年紀,徐旭介紹道:“這是你二師兄李一巖,三師兄徐一鳴,四師兄賈一凡,五師兄王一帆,六師兄劉一發,七師兄薛一飛,八師兄方一華。”文嘯天喃喃地記誦:“一巖師兄,
一鳴師兄,一凡師兄,一凡師兄。哎呀,怎麼有兩個一凡師兄?原來一個是一帆師兄,一發師兄,一飛師兄,一華師兄,總共一、二、三、四、五、六、七,怎麼只有七位師兄?哦,原來忘了大師兄。”總算他記性甚好,不一會兒,便把八位師兄認了個清。
狐狸派衆人待人都是隨和友善,對文嘯天都是極好的,衆人又都是少年人,立時便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了。文嘯天得了這麼多好友,心中歡喜,直到將近午夜,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嶽金經單獨喚了文嘯天過去,將文嘯天帶到他屋中,柔聲道:“天兒,今天我把狐狸派的門規都將給你聽,也算你正是入門的儀式。”嶽金經說到這裡,擺了一個香案,香案前是一條紅毛狐狸,全身毛色火紅,沒有一根雜毛,神態甚是可愛。
嶽金經凜然道:“我狐狸派自五代十國時立派,於本朝發展壯大。我狐狸祖師少年時只是一個落魄書生,身逢亂世,雖然才高八斗,但是無處施展。是以雲遊天下,一日在此山中發現一條狐狸,從狐狸身上領悟到了上乘武功,遂創我“狐狸派”,並以此山爲根據地,逐漸發展壯大。狐狸祖師一生淡泊名利,是以我派宗旨在於追求“逍遙”之境,便是如同狐狸一般,自由自在。”說着向那紅毛狐狸伸手一指,文嘯天不由得嗤笑出聲。
“所謂逍遙者,乃具至情至性,行事瀟灑隨心,不受禮教之約束,故我派之人斷不可在武林中爭名逐利。爭名逐利之時,卻忘記了逍遙,快樂更是無從提起。我輩練武,是爲了在清閒之時使心神寧靜。爭強好勝之心,更要從此收起。我狐狸派並無太多規矩,只是要行事不悖良心,不韙正道便是了。”他見文嘯天點了點頭,又提醒道,“務必記住,狐狸峰山後之處,布有厲害禁制,是爲了防止本派對頭前來,普通弟子千萬不可誤入。否則犯了本門大戒,必有殺身之禍,就連爲師也無從庇護於你了。”他說到這裡,神情甚是嚴肅。
文嘯天見他一直看着自己,語重心長,便是用力點了點頭。他心想:我一定跟着師父好好練武,到時候練得和師父一般強了,無論是劉豪,還是小三小四,都別想欺侮我了。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得意。嶽金經見文嘯天不語,便看着狐狸道:“天兒,你來跪拜狐狸先祖吧!”文嘯天對着紅毛狐狸,行三拜九叩之大禮。
那隻狐狸卻轉着眼珠,滴溜溜地看着他,似乎對他的行爲感到滑稽可笑,爪子卻在地上抓着。嶽金經又讓他也學着裝一個狐狸,文嘯天也齜牙咧嘴地跟着嶽金經一起扭動着臉上的肌肉,裝成一個狐狸的樣子,那狐狸卻更是興奮,蹦蹦跳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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