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寧坐在喬家的馬車裡,喬家的馬車是最尋常的藍布棚馬車,不過只有進到馬車裡面,才知道看似尋常的馬車,裡面卻很精緻和貼心。一張小几,小几上面擺着茶碗和茶壺,另外秋寧坐的凳子,也是特意用厚厚的毯子包過,所以坐到上面又軟又舒服,有點像坐現代沙發的感覺。秋寧很高興,要知道必需坐在馬車上一整日,如果能坐的舒服些,怎能不讓人心情大好呢?如果一直坐幹板登,肯定屁股得吃苦。
秋寧與喬羽書面對面坐着,兩人背後就是馬車的窗子,不過此時全都扯着簾子,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裡面也同樣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秋寧也知道自己是一個姑娘家,讓人看到自己就這麼與喬羽書坐一輛馬車裡,確實不大妥當。秋寧可不想被謠言所累,所以對於喬羽書的貼心,秋寧是很感激的。
秋寧眼着大大的眼睛,就那麼看着喬羽書,很好奇,他爲何總是無條件的幫助自己。雖然一把年紀的秋寧心裡覺得有可能是因爲喬羽書看上自個了,可是秋寧又擔心是自己多想了。這古代男人的想法鬼才知道,不過喬羽書幫自己這份情,秋寧算是記下了。
兩人一路相對無言,秋寧是不知道說什麼,自己一箇中年老女人,跟一個小青年坐一車上,能有什麼話說。再說了,秋寧也不知道該跟一個古代青年說什麼,難不成聊理想。聊人生。
喬羽書的想法跟秋寧差不多,喬羽書這還是第一次同一個姑娘家坐一輛馬車裡,說實話喬羽書有一點小緊張的。
所以一路上喬羽書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閉目養神了。可是就算閉着眼睛,因爲馬車太小了,所以車內飄散着陣陣女兒香,這是少女身上特有的味道。喬羽書只覺得陣陣芳芬入鼻,整個人都有些暈暈的了。喬羽書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秋寧姑娘,你可想過。這次他們可以用麪粉爲難於你,下次指不定會用更下作的法子。你就不擔心嗎?”
秋寧婉兒一笑,對於這個問題自己早就想過了。“喬公子覺得秋寧該如何呢?難不成就因爲擔心他們接下來會使更下作的招,就真的把鋪子關了不成。秋寧倒是想報復那些休,可是秋寧在平陽城並無根基,又如何去報復那些人。
凡事要講證據。可是就算有證據也得有人爲秋寧主持正義吧!既然這兩項秋寧都沒辦法實現。唯有兵來仗大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了。再說了,秋寧相信不管他們用什麼招,只要秋寧想盡一切辦法,就不信這世上有破了不的招。”
喬羽書心裡一陣激動,面前的女子何其的聰明,她知道一切都不能改變,唯有讓自己不斷的強大。讓自己能夠打敗困難。相比她的豁達,怕是這世間許多男子也不及吧!喬羽書敬佩的朝秋寧看去。看着面前明明柔弱,卻堅強的令人汗顏的女子,心裡充滿了信心。沒錯,自己相比秋寧來說,第一有基礎,第二有親人,第三有人脈在。自己有的真比面前的女子多太多,所以自己一樣可以做到的。
“秋寧姑娘果然是女中豪傑!在下佩服!”
秋寧笑了笑,只覺得面前的少年太高估自己了,自己不過是比他多活十幾年,而且生長在思想見識更加發達的現代。如果自己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也許未必當得起喬羽書的佩服。“喬公子,在佩服二字真擔不起,秋寧不過是經歷與喬公子不一樣,等喬公子再年長几年,閱歷多了,自然見識也非同凡想了。”
“秋寧姑娘,你爲何那般用心經商呢?”
“生活所迫罷了!”秋寧一句話說明現實。
喬羽書笑着搖搖頭:“不是,如果生活所迫,在王家村秋寧姑娘不也做的順風順水。可比在這平陽縣裡太平多了,不過是秋寧姑娘的眼界並不在王家村,而放的更遠,更寬。”
秋寧讓喬羽書倒明心意,並不覺得如何,其實一個人如果真有野心,在他的眼睛裡面,就只寫着野心二字,而相反一個人如果沒有野心,那麼她的眼睛裡必定有許多雜念。“秋寧也有一事不明,喬公子志不在經商,爲何卻不得不經商呢?如果喬公子願意把心思花在經商在,其成就也許並不在林家之下。”
喬羽書覺得自己真遇到知音了,沒錯,自己的志向並不在經商,經商不過是迫於無奈,也是爲了讓京城那些人安心罷了!
喬家的產業在自己手下經營的確實不咋的,這也是喬羽書自責的地方,喬羽書一慣作事都是認真,可是偏偏在經商這件事上,就是不能投入。
秋寧知道喬家的過往,所以自行開腦洞,覺得喬羽書那幅不着調的樣子,並非他不願意好好經商。而是因爲他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當一個人心裡放着一件比天還大的事情時,就沒辦法做好眼下的事情。
秋寧覺得喬羽書要做的事情,也許與喬家的被貶有關,雖然具體沒辦法猜到,可是秋寧還是挺同情喬羽書的。面前的少年看着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也許內心深處揹負着家仇國恨。
“喬公子,秋寧有些見解,也許在喬公子身上未必適用,不過秋寧還是想說與喬公子聽。不知喬公子可否願意聽聽?”秋寧微微低着頭輕聲道。
喬羽書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難道秋寧真的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其實喬家的事情也並非什麼秘密,相信平陽城裡只要打聽,基本都能打聽到喬家的事情。喬羽書現在其實也很迷惘,喬家的過往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必需要爲喬家洗清冤屈。
可是奶奶只希望自己平安度日,延續喬家的香火,奶奶也沒有錯,可是自己的理想也沒有錯,到底自己要怎麼做,纔是對的呢?也許面前的女子,真的能給自己一些指點呢?
不知爲何在喬羽書的心裡,就覺得秋寧會說出什麼對自己有用的話來。“秋寧姑娘覺得依你我今日的交情,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呢?秋寧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小心,有話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