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爺一聽老太太有請,立馬丟下手裡的活許,直接就去了林老太太的院子。對於林老太太林大爺一向敬重有加,可以說在林大爺的記憶裡面,林老太太就是一座山,一座自己沒辦法超越的山。
可是林大爺由媽媽領進屋裡,看到一臉頹廢,本來滿是皺眉的臉,好像突然之間皺眉更深了,眉眼更加乏力了。林老太太這幅樣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她好像突然之間更加老了,老到幹不動了,只能讓兒孫去撐起這個家似的。可是在林大爺看來,這個家自然只能由老太太撐着,不管誰能撐起寵大的林家呢?
林大爺卻急了。一把上前扶住林老太太,眼裡滿是關切。“娘,您這是怎麼了?”
林老太太看到大兒子,眼裡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老大,娘不行了,年紀大了,管不了這個林家了。”老太太說完,就無力的閉上眼睛,只覺得身子突然就沉了,就困了,動不得了。
林大爺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家娘嘴裡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林大爺的記憶裡面,林老太太不管何時都不會倒下,有林老太太在,就有林家在。可是現在林老太太一臉疲憊的,不想管整個林家了,這還是讓林大爺挺吃驚的。同時心裡莫名的擔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老太太居然弄成這幅樣子,不是說舅老爺剛來過嗎?難不成娘同舅老爺吵架了,可是也不像呀,一向都是娘在數落舅老爺,絕對不會吵起來。就舅老爺那脾氣,只會處處讓着林老太太,哪裡會真同老太太較真呢?
“老孃,您可別嚇兒子了,這林家可離不得您呀!”林大爺真怕老太太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林老太太閉着眼睛,一臉疲憊道:“娘老了,你就讓娘退下來,娘就在這林府的後院裡頭,安生度幾日吧!外面那些事情,娘知道你能應付好,咱們林家不可能永遠指着一個老婆子,是人都會老,都會有幹不動的時候呀!”
林大爺聽老太太這意思,完全是不想管事兒了,可是老太太爲何突然鬆手不管呢?難不成發生什麼事了,林大爺一急直接問了:“娘,可是舅舅又惹您生氣了,您也知道舅舅的脾氣,您不要同舅舅一般見識。您的好舅舅終會明白的!”
林老太太無力的搖搖頭,“不是你舅舅的錯,全是孃的錯,是娘管的太寬了。娘不該去管那麼多的,這人當放手時則放手呀!”
林大爺還有什麼不明白,說是與舅老爺無關,還是與舅老爺有產在系,只是到底舅老爺又哪裡惹到老太太了呢?林大爺本能的就朝屋裡的老媽媽看去,這可是老太太跟前的老人,老太太的事情她全知道。
那老媽媽看到林大爺投來的目光,立馬恭敬道:“舅老爺把老太太怪罪一通,老太太一時氣不過,說出什麼話來大爺可別往心裡去。”
林大爺立馬惱了,對林老太太道“娘,您爲王家做了那麼多,舅舅還不領情,還怪罪您,您這又是何苦呢?最多咱們不同王家往來,少惹自己煩心不就成了,何苦一定要同舅舅計較那麼多呢?反正最後結果還是您受累不討好,何必呢?”
林老太太擺擺手,“不是這樣的,你舅舅沒有錯,是孃的錯。娘當初非讓你表弟夫妻去經商,結果他們夫妻客死異鄉。娘讓你舅舅與秋寧姑娘斷決關係,結果秋寧姑娘成了寶郡主。你說娘是不是管太多了,娘總是說爲王家好,可是娘真的有爲王家好嗎?娘盡在給王家招禍呀!娘有錯呀,娘不想再管事了,兒子你自己管着林家吧,娘老了,沒力氣了。”
林大爺一臉心疼,“娘,您可不能倒下,不管您對王家如何,可是您的心意沒有錯呀!兒子知道您是傷心了,舅舅那人說話衝一些,您不必同他計較。您只管問心無愧就成,保必這般傷自個呢?”
林老太太卻苦笑,“娘擋了王家的道了,你可知長公主與寶郡主要到平陽城省親,而那位寶郡主正是當初讓娘看不起的秋寧姑娘,也就是味一的東家。你說娘還有何臉面見你舅舅,當初你舅舅死活不肯,是娘逼着你舅舅把秋寧從王家摘出來,非說秋寧必是禍害,必定給王家招琮禍事。
如今倒好了,秋寧好好的回來了,還成了寶郡主,是長公主的獨女,這將來必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可是娘呢?娘把珍珠不當寶,結果呢?如今你舅舅倒沒怪娘什麼,只是勸娘放寬心,可是娘哪裡能放寬心,就怕那寶郡主記着當初的仇,回來報復娘呀!娘自個是無所謂了,可是林家不能倒下,所以娘只能退下來,把林家交給你。再求你舅舅去說情,只希望能大事化小吧!”
林大爺立馬明白過來了,若真如此,自家還真是遇到麻煩了,可是林大爺卻不死心,“娘,您不怕她。寶郡主又如何,您還是信陽長公主的義妹呢?那長公主怎麼也得看信陽長公主幾分薄面吧!到時候她們若是爲難您,您只管擺出信陽長公主來。再說了,您也沒有做錯,當初的情況誰敢保證結果如何呢?這關心親人有錯嗎?”
林老太太苦笑,“兒子,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聽聞皇后招長公主與寶郡主進宮,結果不知爲何,皇后看輕寶郡主如今的身份。結果正好讓皇上聽見了,皇上二話沒說,就給定郡主做主,直接把皇后禁足了。兒子你說信陽長公主再大,大的過皇后嗎?再說了,只是義妹可不是親妹子。信陽長公主犯得着爲娘與長公主和皇后爲難嗎?”
林大爺聽到這裡,也是心裡一驚,沒想到這寶郡主這般得寵,如果真這樣。到時候她若是要動林家,自家又能如何呢?而且是林家先看不起人家,人家只是一報還一報罷了。林家的百年基業,難不成就要壞在自己手裡了。林大爺雖然知道此事與自己無關,可是當初老太太要管下此事時,自己若是反對一二,也許就不會這般了。當初林大爺也覺得老太太想太多了,這還沒影子的事兒呢?結果呢,自己不想駁老太太面子,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事情就成了今日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