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耳光狠狠的抽打在姚穎的臉頰上,她沒有想到第一次見到皇上就遇見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方寸大亂。
“皇上饒命啊,求皇上開恩。”姚穎的嘴角止不住的滲出血絲,卻還是在止不住的磕頭求饒。
“說,說要你那麼做的?”皇上不是傻子,不可能以爲姚穎這個小小美人真的敢在沒有人指使的情況下自己去竹韻居勾引獨孤伽羅。
“臣女不懂皇上的意思。”聽見皇上的質問,她還不傻,沒有立刻全盤托出,雖然太后是皇上的生母,但是她畢竟是太后的人,不可能那麼隨便出賣主子。
“呵呵,不說是吧?倒是個有骨氣的女子,朱公公,接着掌嘴,打過她說爲止。”皇上很少發這麼大的火氣,今日火山爆發一樣,不是因爲姚穎倒黴,而是因爲她確實撞到了槍口上。
雖然她只是一個小小美人,但是丟的卻是皇上的顏面,皇上能從獨孤伽羅的眼神中可能出輕蔑,所以這一次她真是走黴運,被皇上碰個正着。
“啊?不要啊,皇上,臣女說就是了,不要在打了。”姚穎本來打算咬緊牙關的,但是看情況如果自己不說,那麼今天就有苦頭吃了,而且弄不好還會被打死在這裡。
於是再硬的骨頭此時都軟了,終於說出了服軟的話……
皇上嘲諷一笑:“說吧。”
“是……是太后娘娘要臣女這麼做的。”姚穎一咬牙,到底還是出賣了太后。
“哦?母后?”皇上到是有些小小的驚訝。
“正是,太后娘娘那日找到臣女說……?”隨後姚穎把那日太后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面對如此精明的皇上,她實在不敢有所隱瞞。
“哦,原來是這樣,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意外的,皇上沒有再爲難她,擺擺手,讓她退下。
一看自己的劫過了,姚穎鬆了一口氣:“多謝皇上開恩。”
姚穎走後,朱公公面露擔憂之色:“皇上,就這麼放過她了麼?”
“那不然還能怎樣?殺了她麼?沒有任何意義,她只不過是母后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何必爲難她,走,起駕去天玄宮,朕該和母后談談了。”
說罷,皇上起身往出走,朱公公小心翼翼的在身後跟隨着。
天玄宮
太后正抱着黑貓閉目養神,突然聽見腳步聲,隨後見到明黃色的身影。
看見來人,何太后溫暖一笑:“皇上來了。”
“兒臣給母后請安。”皇上對何太后始終很是孝順,該行的禮數也從來沒少過一次。
“起來吧,這麼晚了,皇上怎麼還過來了?”何太后當然清楚,皇上不是隨便來看望自己的,每天請安也都是早上,這個時辰來這裡,肯定是有事情。
“母后,兒臣想和母后聊聊。”皇上見太后問起,自己也不拐彎抹角。
“好啊,聊什麼?”太后抱着黑貓,臉上始終帶着懶散之意,似乎沒有在意皇上要說什麼。
“母后,今日我們就聊聊後宮中的一個小小美人,姚穎如何?”說着皇上緊盯着何太后的臉色。
卻發現她臉色未變,只是抱着黑貓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哦,是她啊,怎麼?她有什麼地方得罪皇上了麼?”何太后沒有多想,到是以爲姚穎行事大意,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了。
“母后,您告訴姚穎的話,她一字不漏的跟兒臣說了,兒臣只是不明白,您爲什麼要這麼急於對付獨孤伽羅,而且還是用這麼惡劣的辦法?”皇上雖然也是想把獨孤伽羅留下,但是卻沒有動殺念,更是沒有想到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在獨孤伽羅那樣聰慧對手的面前,皇上總覺得這樣做,會被鄙視……
確實,在獨孤伽羅的眼神中也看出來了那種不屑與譏笑,這讓皇上的自尊心很受挫。
雖然獨孤伽羅沒說什麼,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他,皇上,你要殺我何必用這樣的辦法呢?一個女人會引起我的興趣麼?
何太后這次有點意外了,她知道皇上一向溫和慣了,怎麼都沒有想到他能對姚穎動死刑,逼得她說出自己的指使。
“皇上,獨孤伽羅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哀家已經查過了,他不是流雲老皇帝在乎的兒子,只是一個替太子做人質的失寵皇子,既然不能牽制流雲,我要他何用?”何太后見兒子知道了,也就不在隱瞞,娓娓表明一切。
“母后,您查到的消息沒錯,但是兒子似乎查到的比你還重要些。”皇上一字一句的說道。
“哦?是麼?皇上查到了什麼?”何太后漫不經心的問道。
“兒臣查到這個獨孤伽羅不簡單。”皇上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他這麼認真的說這件事只是希望母后能重視他這番話。
“怎麼個不簡單法?”何太后擡起頭追問。
“他雖然身爲流雲國的三皇子,但是卻秘密培養了好多死士,而且他十歲喪母后,竟然能屢次逃過姜皇后的毒手和太子的追殺,你說他簡單麼?”皇上畢竟也是多疑之人,做事總是那麼花心思,查到的也比何太后要多,何太后注意的是表面,而更多時候,皇上注重的是一個人的過去和成長經歷。
“啊,有這事?這個哀家到是沒有查到,看來是哀家小看了那小子。”何太后聽了皇上的闡述後似乎開始在乎起這件事。
“所以母后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獨孤伽羅不是您想的那麼好對付,現在把他這樣留在宮裡都不知道能留到幾時,也許他早就開始部署了逃離計劃也說不定。”皇上纔不會相信獨孤伽羅能安心的呆在這裡,所以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這件事情是哀家心急了,不過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知道麼?”何太后似乎有些委屈,雖然這次皇上沒有出言責怪,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兒子的不滿。
皇上上前拉起何太后不在年輕的手,語重深長的說道:“母后,您的心思,兒臣都知道,您在這個血雨腥風的後宮鬥了一輩子,兒臣指向你晚年能幸福,不要在活的那麼累,兒臣能做好一切,不會叫母后失望的,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做法,至於您這次的做法,兒臣真心不敢認同,您知道那獨孤伽羅看兒臣的目光是多麼的輕視麼?兒臣不想那樣,即使殺了他,也要有更好的手段,不要用姚穎,不要用任何女人,他不會感興趣的,懂麼?”
何太后聽罷,點了點頭:“罷了罷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哀家老了,自然就不去插手了,既然皇上這麼做了,那麼哀家就等着享清福。”
皇上知道母后說的是氣話,但是在這件事的立場上,他的態度很明確,不想用這種低級的手段對付獨孤伽羅。
“母后,時候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明早兒臣再來看您。”皇上拍了拍何太后的手,隨後轉身離去。
皇上走後,常嬤嬤走過來問道:“太后娘娘,姚穎那賤人膽子太大了,竟然把事情都告訴了皇上,要不要奴婢去把她咔嚓……?”說着常嬤嬤用手在脖子上橫着比劃了一下。
何太后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不要了,如果這個節骨眼上她在出事,皇上就知道是哀家殺人米口了,既然哀家答應皇上不在插手這件事,那麼就真的不會再管了,由她去吧,那個愚蠢的女人,哀家懶得殺她,讓她自生自滅吧。”
很罕見的,何太后沒有對出賣自己的棋子動殺念,也許這一次真的是皇上的話啓發了她。
姚穎回到玉翠閣,心裡很忐忑,她知道自己說了一切,太后不會放過自己,甚至她都想好了太后召見自己的時候,如何辯解,但是意外的,竟然是風平浪靜。
太后沒有傳喚她,皇上也沒有在召見她,一切都都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姚穎不甘心,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耗着青春,太后說的對,哪怕是冒險,也要爲自己博一條出路纔對,哪怕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總好過這麼在後宮等着老去好的多。
自從上次被皇上掌嘴問話後,她更加明白自己不會得到皇上的寵幸了,因爲她在愚蠢也看的出皇上看自己的眼神是多麼的厭惡。
所以她還是要從那個異國皇子身上找出路……她發現,獨孤伽羅真的是一個令人着迷的男人。
再次打聽了好久,終於在宮女的口中知道,每天夕陽落山的那個時辰,獨孤伽羅都會出竹韻居站在一羣假山附近觀望夕陽。
所以她覺得機會來了……
那一日,夕陽西下,獨孤伽羅照常走到假山前望着夕陽,眼神中流露些許傷感。
也許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大家都知道三皇子是看夕陽,卻不知道他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天這樣望着夕陽,只因爲夕陽西下的地方是瑞安王府,而那裡有着他思念的女子。
“夕陽雖好,卻是近黃昏。”姚穎身着一套深黃色長裙,在夕陽的印照下顯得無比的嬌豔。
獨孤伽羅回過頭,厭煩的看了一眼輕聲道:“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