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過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爲那是你。所以才……你難道都不瞭解我麼?這麼久了,你還看不清我麼?”葉安然委屈極了,眼含眼珠望着西宮爵問道。
“不是我不瞭解你,我擔心的不是你,而是他……你知道他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而且還是一國之君,如果想要得到什麼就會不擇手段。”原來,在西宮爵的心裡,他真正擔心的是皇上,他知道皇上是怎樣的人,所以擔心安然被搶走,所以每次看見安然和皇上單獨相處都會嫉妒的發狂。
“那你呢?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和皇后娘娘在一起?難道不該跟我解釋一下麼?”葉安然話鋒一轉,孩子氣般的質問道。
“我們……是單獨談了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西宮爵底氣不足的別過臉,確實,他剛剛理直氣壯的指責葉安然與皇上動作親密,可是卻忽視了自己也已經破壞了規矩,這麼晚了,和沈碧藍出去。
雖然他們談的是正事,但是安然並不知道了解……
“正事?你們之間有什麼正事,是在我面前不能談麼?非要夜深人靜的跑出去說麼?難道你所謂的你們之間的正事,就是敘你們的舊情麼?”也許也是因爲被氣糊塗了,所以葉安然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安然,你在說什麼?”西宮爵有些怒了。
“難道不是麼?你口口聲聲指責我不該這麼晚了出去,跟皇上見面,但是你可有想過,你這麼晚了,就該跟她見面麼?你們以前的事情,我都瞭解,我知道你深愛着她,就好像當年我癡戀伽羅一樣,現在我都斬斷情絲了,你呢?不該爲我們感情與她劃清界限纔對麼?爵,你說過,我們兩個以後都好好的,可是你的做法是叫……好好的麼?”
西宮爵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溫柔如水的葉安然發起飆來也是十分的可怕,言辭犀利,甚至有點咄咄逼人,把他問的有些啞口無言。
“安然,我之所以見她是因爲……?”本來西宮爵想一股腦說出來的,但是想到這件事牽連甚廣,尤其還牽扯自己的母妃,所以暫時不想說那麼多,而且這裡人多嘴雜,萬一泄漏出去,被太后知道母妃的事情,那母妃就危險了。
所以西宮爵說到關鍵時刻閉了嘴……
“說啊,因爲什麼?”葉安然還在等他的解釋,可是他卻頓住了。
“沒什麼?總之,你別亂想。”西宮爵低聲的說道。
“爵,你還愛着她,對麼?”葉安然淚眼汪汪的問道。
“你胡說什麼?”西宮爵有些火了,他在想,他這些日子對她這麼好,她卻看不出來,以爲他還愛着沈碧藍,這可真是冤枉了西宮爵。
“我胡說?我有麼?你如果不那麼做,我會胡說麼?”葉安然心裡已經確認,西宮爵似乎對沈碧藍還餘情未了,痛心疾首。
“安然,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話題,總之,以後……我不允許你單獨和皇上見面。”西宮爵霸道的命令道。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屬下和奴婢,你無權這樣命令我,要想有說服力,最好你們先不要見面才行,還有……我沒有無理取鬧,無理取鬧的另有其人。”說完這番話,葉安然生氣的跑進廂房內殿,甩手關了門。
西宮爵嘆息了一口氣……心裡很是煩躁,他與葉安然是真心相愛,他只想對她好,守着她,可是爲什麼總是有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出現呢。
有句話說的很對,相愛其實很容易,但是相處卻很難,兩個人相處是一門學問,吵架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一次,西宮爵因爲皇上,葉安然因爲沈碧藍,他們第一次開始冷戰起來……
到了蒙山的第一晚,西宮爵孤零零的一個人睡在了外殿,而葉安然則一個人孤單的睡在了內殿的牀榻。
他們都各懷心事,想跟彼此低頭認錯,可是又覺得自己都沒有做錯……所以就這樣對峙着。
深夜丑時三刻
夜已經很深了,葉安然因爲心裡有事,一夜未眠,她起身看了看窗外,依然黑漆漆的一片,猜想天還沒有亮,可是西宮爵在外殿應該很冷的。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走下牀,拿起羊毛棉毯走了出來,果然,西宮爵捲縮在外殿的硬木板牀上已經睡着了。
葉安然心疼的走過去,把羊毛棉毯給西宮爵輕輕的蓋在身上,然後向上拉了拉毯子,隨後回了內殿。
她走後,西宮爵睜開了眼睛,伸手緊緊的握住身上的毯子,竟然有些感動……
安然還是擔心他的,不是麼?可是他剛剛就是沒有勇氣先開口說話,所以才一直裝睡。
他不知道爲什麼道歉的從她嘴裡說出來,這麼難,不過西宮爵的印象中確實還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對不起,因爲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可是剛剛,葉安然給他送毯子的時候,他莫名的心裡有了愧疚……
他明明就知道安然不會和皇上有什麼,也明明就是跟沈碧藍見面了,他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可是那話放佛像卡在了嗓子眼,說不出來。
他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打算等天亮再說……
清晨,西宮爵起身後,發現葉安然不在房內,以爲她去前廳用早膳了,於是自己也跟了過去。
可是,他一邁進前廳便傻眼了,滿滿一桌子的人,卻唯獨沒有葉安然的身影……
“誒,二哥來了,二嫂呢?”西宮錦永遠是比較貧嘴的,所以一看見西宮爵走進來就問。
“啊,她昨夜着了涼,有些不舒服,所以叫我來跟太后娘娘和皇上請示一下。”西宮爵表情不太自然的說道。
“是麼?那孩子着涼了?那要好好休息,一會哀家讓御膳房的人重新準備一點早膳給送去。”自從葉安瑤有了身孕之後,太后對葉安然的態度似乎也好了不少。
“多謝太后。”西宮爵俯身一禮。
“爵,你過來,先吃一點吧。”皇上溫和的邀請道。
“不了,我回去看看安然,你們先用着。”說着,西宮爵轉身離開。
晨淑媛笑了笑:“瑞安王對王妃可真是關心貼心,好一對如花美眷。”
“那可不,誰叫瑞安王妃是絕色傾城了。”寧妃冷嘲熱諷的說道。
皇后一聲不吭,不過臉色卻始終不太好看……
每次衆人一提起這件事,她就覺得心口似乎堵了什麼東西一樣,悶得很。
“哦,本宮吃好了,大家慢用。”說罷,沈碧藍起身優雅的擦着嘴角,緩緩離開。
西宮爵走出前廳,圍着院子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個高處的小涼亭看見了葉安然的身影。
她一身紫色薄紗,直身單薄的的站在那裡對着冷風……
“安然,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很久。”看見葉安然的身影,西宮爵終於鬆了口氣。
“恩,無聊,吹吹風。”葉安然淡淡的應道。
西宮爵走上去,解下自己的黑色披風披在了她的肩頭,心疼的說道:“這裡風大,我們下去吧,你還沒有用早膳呢。”
“不吃了,吃不下。”葉安然臉色不太好,看的出,她還在爲昨日的事情生氣。
“是不是還在因爲昨天那件事生氣?”西宮爵問道。
葉安然默不作聲……但是不開口也就是默認了。
“安然,那件事……是我太沖動了,我跟你道歉。”西宮爵鼓起了勇氣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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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然難以置信的轉過頭,驚訝的看着西宮爵,這樣一個霸道十足的男人竟然也會道歉?要不是她親耳聽到,真是打死也不敢相信。
“可以原諒我麼?以後我不會誤會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好麼?”西宮爵的眼神充滿着憐愛和疼惜。
“爵,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任性。”葉安然突然問道。
西宮爵搖了搖頭笑道:“不會,我就喜歡這樣你,又哭又笑,有血有肉,這樣纔是真真實實的你。”
葉安然立刻破涕爲笑:“走吧,陪我吃點東西,餓死了。”
“你呀,跟我賭氣也不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西宮爵拉着葉安然的手從涼亭上走了下來。
等他們去前廳的時候,衆人已經吃過早膳,都紛紛散去,御膳房按照太后吩咐又重新給葉安然做了一份早膳,這有點讓葉安然受寵若驚。
“這是……?”指着桌子上二十八道早膳,葉安然有些吃驚。
“早上我來找你,看你不在,怕衆人起疑,所以謊稱你着涼了,不舒服,所以太后命人在重新做一份給你,我呢,也是沾了你的光,不然也吃不到這麼豐盛的早膳。”西宮爵笑着解釋道。
“太后……她對我似乎好了很多,難道也是因爲姐姐麼?”葉安然狐疑道。
“也許吧,不過你也別想太多,既來之則安之,吃吧,一會都涼了。”西宮爵貼心的盛出一碗清粥遞給了葉安然。
二人說說笑笑,正當吃了沒幾口……
突然一抹橙色的身影走了進來:“二位好興致啊,不知道能否邀請本宮一起,本宮早上也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用好早膳。”
西宮爵與葉安然回過頭,發現,來人竟然是沈碧藍……
“哦,如果皇后娘娘不嫌棄的話,那麼就一起吧。”雖然葉安然是真的不喜歡皇后,但是表面上還是要過的去的。
也只的點頭,沈碧藍也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西宮爵的身邊笑道:“沒打擾你們夫妻倆恩愛吧?”
葉安然頓時臉頰微紅,西宮爵也表情很不自在,卻也要硬着頭皮回道:“沒有。”
“呵呵,那就好,對了,王妃妹妹不是不舒服麼?好些了麼?”沈碧藍含笑問道。
“恩,好多了,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葉安然埋頭吃飯,頭也不擡的說道。
“哦,那就好,那本宮就放心了,誒,早膳不錯啊,很豐盛,竟然還有蜜汁甜棗?”說着沈碧藍拿起筷子去夾,卻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甜棗一下子落在了葉安然披風的肩膀上,頓時污了一片,本來葉安然身上的衣服就是黑色,但是污漬也很明顯,而且這件還是西宮爵的披風,被皇后這麼一搞,立刻變得狼狽不堪,葉安然心頭震怒。
她頓時皺起眉頭,擡起頭不友好的瞪着皇后……
只見皇后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對不起啊,王妃妹妹,我手抖了下。”
“沒事。”葉安然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分明感覺到她是故意的。
這時,西宮爵見此,立刻拉了拉葉安然的手,起身說道:“安然,我回去給你在拿一件披風來換。”
葉安然隨即點了點頭,誰知,西宮爵前腳剛走,沈碧藍立刻幽幽的說道:“其實……爵愛的人始終是我。”
葉安然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