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西宮爵究竟想怎麼樣?”孟昭陽聽到這些,已經有些窩火,他在爲葉安然打抱不平。
“怎麼辦?主子,你要告訴王妃娘娘麼?“松柏輕聲問道。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先退下吧。”孟昭陽嘆息道。
“是,少爺。”
松柏退下後,孟昭陽起身走向西廂房……
他邊走邊在猶豫,要不要跟葉安然說這件事,如果說了,好像故意要拆散人家夫妻的感情一樣,可是如果不說的話,那早晚也瞞不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瑞安王新娶王妃是這麼大的一件事。
走到西廂房,還沒等進去,就一眼看見了西廂房的小涼亭中,葉安然一人獨坐,身披白色的斗篷,顯得異常的落寞。
“安然。”孟昭陽走過去輕聲呼喚。
“孟兄,你來了?”葉安然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恩,怎麼在這裡?這裡風大,進去吧。”,孟昭陽有些心疼的說道。
“不用,我在房間內也是悶得慌,所以出來透透氣。”隨後葉安然低下頭不再說話。
“安然,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孟昭陽試探的問道。
“可以,孟兄請說。”對於孟昭陽,葉安然總是很客氣,似乎永遠有一道逾越不過去的溝渠。
“如果……我只是假設一下,如果王爺一直不來這裡接你,那麼……你還有什麼打算?”孟昭陽緩緩問道。
他神色有些緊張,畢竟葉安然是那種心思敏感的女子……
誰知道,葉安然卻笑了……
“孟兄,這個問題我也正在想。”葉安然笑顏如花。
“安然,其實你該想開了,是不是,如果王爺暫時不來接你的話,我希望你住下,葉家和我們孟家是生死之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去在乎別人說什麼,住下就好,我孟家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孟昭陽真誠無比的說道。
“孟兄,天大地大,總有我葉安然容身之地,這件事,你不必多心,再說,我覺得,王爺不會不來接我,他爲了我連生命都可以捨棄,又怎麼會背信棄義,所以,是你不要多想了纔是。”葉安然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神色鬆弛,但是其實內心無比的糾結。
因爲她也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如今只能在別人面前硬莊堅強……
“恩,那就好,我也希望如此。”孟昭陽淡淡一笑。
這時,還沒等二人說話,管家來報:“少爺,有客來訪。”
“是誰?”孟家幾乎每天都有訪客,孟昭陽總是習慣性先問一下,因爲有些沒有必要的客人就隨便打發走了。
誰知道,管家卻緩緩說道:“他自稱是懷王西宮寞。”
“懷王?”葉安然與孟昭陽異口同聲的問道。
“懷王怎麼可能來這裡?”葉安然最爲驚訝,因爲她印象中,不記得西宮寞與孟昭陽有什麼交情。
孟昭陽也是一頭霧水:“懷王殿下?我……好像並不相識。”
皇親國戚雖然也都知道,但是直系的王爺中,孟昭陽只認識西宮爵,還是因爲上一次在客棧救了葉安然後送往揚州,所以那時候良人才第一次見面。
西宮寞突然到訪讓葉安然和孟昭陽都有些不知所措。
管家見此,有些結巴的問道:“少爺,那……我們是否將他打發走?”
“不用,你讓他進來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既然來了,必然是有事。”孟昭陽沒有拒絕。
葉安然咬着嘴脣不肯開口,因爲她開始心慌了,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重,依照她對西宮寞的瞭解,西宮寞千里迢迢來姑蘇,一定是有什麼急事,眼下最說得過去的就是找她。
“安然,你跟西宮寞認識,是麼?”孟昭陽也猜到了。
“恩。”葉安然點了點頭。
“那你看……你要不要直接跟我出去會會他。”孟昭陽有些猶豫的問道。
“要的,莫殿下跟我矯情匪淺,他既然來了這裡,一定是找我。”葉安然已經百分百的確定,西宮寞就是來找自己。
“也好,那走吧。”說罷,孟昭陽帶着葉安然起身去了前廳。
果然,那裡站着一身白色俊美飄逸的男子,真的是西宮寞本尊。
“草民給懷王殿下請安。”孟昭陽輕輕俯身行禮。
“孟公子快快請起。”隨後西宮寞一眼看向安然,那眼神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安然……?”西宮寞欲言又止。
“莫殿下,你是……來找我的,對吧?是不是汴京出事了?是王爺出事了麼?”葉安然不安的問道。
“我確實有事找你,而且很急,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西宮寞神色凝重。
“不用,在這裡說吧,孟兄不是外人。”說着葉安然側過身:“孟兄,你屏蔽左右可以麼?”
“好。”孟昭陽對於葉安然這句孟兄不是外人,心裡似乎暖暖的感動,葉安然果然夠大氣,還沒聽到什麼事情,就表明了不用避開孟昭陽。
“你們沒事都出去吧,看着外面。”孟昭陽下令道。
下人紛紛告退,屋內頓時只剩下西宮寞葉安然和孟昭陽三個人。
西宮寞看了看孟昭陽,隨後點了點頭:“也好,那我就說了,我這次來,一是代你見一個人,第二是想告訴你有關你姐姐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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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死?”葉安然頓時臉色大變,凡是關於她姐姐的事情,都能瞬間牽動她的心。
“昭儀娘娘難道沒死麼?”孟昭陽也是一愣。
西宮寞臉色有些難堪:“不,昭儀娘娘已經死了,但是……她不是服毒自盡,是被人害死的。”
“什麼?是被人害死的,是誰?”葉安然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對於姐姐的死,她也不是沒懷疑,但是既然宮中放出的消息就是自盡,而且還是和方秀才一樣喝的鶴頂紅,所以葉安然真的以爲姐姐是因爲秀才想不開呢,但是其實這是說不通的,因爲葉安瑤死亡前夕,通過西宮寞,傳信給她,還告訴她沒事呢,讓自己放心呢。
葉安然一直因爲悲傷過度,所以無暇去考慮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如果再次被人提起,頓時仔細的將事情想了一個遍,越想越覺得有端倪。
“懷王殿下,這件事非同小可,請恕在下冒昧,不能光聽你一面之詞,你有什麼證據麼?”孟昭陽很是冷靜,就事論事的問道。
“我有證人,安然,你一定要冷靜。”說完西宮爵推開門走了出去,道門外的馬車上,下來一位女子。
這名女子,西宮寞保護的很久,偷偷從汴京運到這裡,真是一路上提心吊膽。
看見此女的第一眼,葉安然有些崩潰,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姐姐生前扶搖宮的宮女彩兒,因爲人比較激靈,所以葉安然一直和姐姐都蠻喜歡她,葉安然記得,姐姐在冷宮的時候,也一直是她在照顧,可是姐姐出事後,彩兒就失蹤了,當時葉安然還以爲彩兒出宮回鄉了。
“彩兒,真的是你?”葉安然走過去,一把拉起彩兒的手。
彩兒頓時淚眼朦朧,噗通一聲跪下:“王妃娘娘,您一定要爲我們昭儀娘娘報仇啊,奴婢親眼看見……他們殺害了昭儀娘娘,那一日,奴婢本來都睡了,但是後半夜聽見有爭吵聲,就醒來起身來看看主子,卻哪知道透過窗外,看見裡面竟然有兩個人的身影,奴婢親眼看見了他們的罪行,後來奴婢因不小心泄露行蹤,被他們追殺,本來還想殺了奴婢滅口,但是由於奴婢不小心失足掉進了冷宮內的水井,他們就以爲奴婢死了,所以沒有追究,奴婢會水,因爲江河一代長大的人,所以在水井中勉強支撐了一小會,他們走後,一個值班的太監聽見呼救,將奴婢救了出來,隨後奴婢不敢在宮內,想通知您,可是您又被他們所監視,聽我們主子生前說過您與懷王殿下交好,所以就貿然去找到懷王,才逃過一劫,這段時間多虧有懷王殿下保護,不然奴婢早就命喪黃泉,那名救我出水井的公公,已經慘遭毒手了。”
彩兒邊哭邊說,情緒似乎很激動,這種情緒是裝不出來的,即便在會演戲,也達不到這樣的狀態,葉安然真的是怒了。
“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了,爲什麼如今才告訴我?”葉安然痛楚的問道。
“安然,你有所不知,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一日彩兒找到本王爺說了這些,本王見此時非同小可,也是爲了保護彩兒的安全,吧她一直藏起來,還好,沒有被他們發現,這一路也被人跟蹤過,還好我們總算平安見到了你,現在也是該揭開真相的時候了。”西宮寞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我姐是怎麼被害死的,是被毒殺麼?”葉安然聽了彩兒的敘述後,似乎心不能平靜,因爲她想知道他們親手害死她姐姐的時候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爲什麼皇上和太后都一口咬定是姐姐服毒自盡。
“他們……他們逼着我們家主子服了毒,奴婢親眼看見主子服毒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奴婢沒有辦法阻止,他們都太有勢力了,奴婢當時進去也是一個死,而且還沒有知道真相,後來奴婢聽說主子喝的那瓶白色小瓷瓶叫……鶴頂紅。”彩兒邊說邊哭得一塌糊塗。
那一日的情景歷歷在目,彩兒也受到了太多的驚嚇……
“可是姐姐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怎麼可能被人逼迫,就妥協了?”葉安然沒有放過任何一絲漏洞。
“因爲那個人威脅主子說,如果不自盡,那麼……王妃娘娘就性命不好,他們是用王妃主子的安全來威脅我們家主子。”彩兒回憶那天緩緩說道。
“能威脅道我的安全?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彩兒,告訴我,你口中的他們到底……是誰?”終於,葉安然忍不住的問道。
“他們……是……?”彩兒有些怯怯的,似乎不太敢回答。
“彩兒,說吧,沒關係,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西宮寞溫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