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砍了他又如何(二)

“那叛徒現處何處!”

方震殺氣騰騰的坐到了御林軍朱雀營的帥帳,紅着雙眼,看着躺在木板上死不瞑

目的獨生子方齊,從骨子裡散發出撩人的殺氣與冰冷,給人的感覺似乎頓時讓營帳裡

的氣溫低了好幾度一般,聽的那些統領們噤若寒蟬。

白虎營統領肖大虎是方震的親信,見主帥怒到了極致。生怕在此處便爆發出來,

那帥帳中這些人不死也得脫層皮,畢竟這些人都是親眼看着方統領的愛子被荊冥給生

挑了。只是那個荊冥真是了得,青龍、白虎、玄武、麒麟四部八個統領竟然沒來得及

反應過來,方齊便被荊冥一刀斬了。最後還是被他躲過了八位統領的夾擊,逃入了“

九重天煞”裡面。

“荊冥已經被我們八人重傷,現在已經逃入了“九重天煞”,估計他是插翅也飛

不出去了。”肖大虎小意的沉着臉意的說道。

方震聽到荊冥進了“九重天煞”,心裡稍微放心了一下,但看着愛子方齊眼中還

帶着驚詫,眼睛鼓得大大的看着自己,不由悲從心來。看着八位正副統領拉聳着腦袋

杵在兩側,心頭火起。

“都他媽一羣飯桶,老子要你們有什麼用?八個人……八個人眼睜睜的看着那叛

徒當衆殺人,還讓他跑了!你們還有臉,老子都替你們臉紅!”

八個統領雖然心裡不服,暗道:“那荊冥是垂死掙扎的野獸,就算把他留下,那

自己這裡也得留幾個陪他,誰會那般愚蠢和他去拼命?”心裡雖然這樣想,卻萬萬不

可表現出來,只好把頭低得更厲害,不讓方震看到自己的表情……不管是什麼表情…

…都有可能點燃他的怒火!

方震平息了一下怒氣,正想問幾個統領是如何佈置抓捕任務的。這時一個千夫長

從外小跑入賬,還沒來得及下拜,方震便開口問道:“如何?”

“報告總統領,荊統……”那千夫長統領兩個字還沒出口,便看見方震殺人般的

目光冰冷的盯着自己,連忙改口道:“叛徒荊冥已經逃進第三重天煞。”

“哦?”

方震聽到荊冥進入了第三重天煞,頗感意外。這“九重天煞”還是天武四十七年

由鬼手所布,靠近白湍天塹那邊爲第一重,最靠近皇宮的爲第九重,六十多年來未曾

有人突破。而荊冥卻已經破了最爲厲害的六重天煞,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方震

卻也隱隱有些佩服他。

如此人物,當世能有幾人!

“壯哉!荊冥!”方震猛然喝道:“即便你是英雄,吾方震今日亦將斬你於刀下

,以祭我愛兒在天之英靈!”

聲音悲愴、冷冽,遠遠送出,飄進了衆將士耳中。營中數萬御林軍立時響應……

荊冥靠着一棵大樹,長刀撐地,頹然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他感覺到自己

的胸口像是堵了什麼似得,肺中的空氣似乎也越來越不夠用了,以至於不得不大口大

口的呼吸着,想多吸入些空氣好讓自己還能夠有力氣走出這最後的三重天煞之局。雖

然他已經躲過了青龍、白虎、玄武、麒麟各營的無數波搜查隊的搜查,已經穿過了最

厲害的“六重天煞”,已經有足夠的資本讓自己驕傲了。但是他不想,不想死在這暗

無天日的密林之中。在落葉堆裡變成蟲子螞蟻的食物,最後和着污泥,慢慢的腐爛…

…荊冥不想死的這般窩囊。

因此,他不得不趁着自己的睡意與疲憊在還沒有完全侵蝕自己之前站起來,繼續

前進。哪怕前面是深不見底的天塹,那也是自己該去的地方,起碼死也死的壯烈些…

“呵呵……咳咳··自知必死,卻能在死之前體驗一下常人難以體驗的感覺……

那也不錯!”荊冥擦了擦嘴邊剛剛咳出來的血沫子,略帶瘋狂的笑了笑。邁着沉重的

步子繼續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掠去。

荊冥小心翼翼的繞開一個隱藏的極好的陷阱,又極其輕柔的跨過一條細小的鋼絲

細線。然而右腳剛剛觸地便,荊冥便聽到一聲極微小的“咔嚓”聲……如同一根枯樹

枝被人踩斷一般。但荊冥知道

這絕不是一根無關緊要的樹枝,他小心的把身體靠近身

旁的一顆樹,試圖藉着樹幹的支撐來減輕一下腳下的重量。

之前他便已經觀察過,這周圍的樹上面並沒有安裝機關,此時踩中的便只有安裝

在地底下。垂直或者成角度朝自己發射某些……致命的一擊。但只要自己轉身的速度

夠快,便可躲到身旁的這顆大樹後邊。

荊冥深吸了幾口氣,使自己積蓄足夠的力量,平息一下自己的血氣……三……二

……一……

荊冥猛的一吸氣,雙手緊貼樹幹,猶如一條靈活的蛇一般飛旋而過,後背緊緊的

貼在樹幹上。與此同時,身後的樹幹“咚咚咚”三聲悶響。不用看便知道有三支飛箭

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射到了樹幹上,如果沒有這棵樹,那麼此時那三支箭便是紮在自己

的身上了。

荊冥舒了口氣,剛想起身,忽然覺得一股殺氣朝他襲來。荊冥身體本能的一側,

便覺的肩上一痛。低頭一看只見一把早已經生鏽的飛箭不知從何處飛出來,狠狠的扎

進了自己的肩膀,整個箭頭沒入肉中。荊冥一陣苦笑,再慢上片刻這支生鏽的小箭便

是扎進了自己的心臟,而不是肩部了。荊冥十分無奈的抓住箭身,風輕雲淡的往外一

抽。一股血箭噴出,卻也沒有噴的太遠,荊冥皺了皺眉頭,從懷中掏出一把之前採的

草藥,放進口中嚼了幾下,便胡亂的糊在了傷口上。

剛處理完傷口便聽見從身後傳來兩聲慘叫,荊冥慘然一笑,又有兩個曾經的的兄

弟倒下了。知道追兵既至,也顧不得再休息繼續向那最後的第一重天煞走去。

“終於走出“九重天煞”了”

荊冥頗爲自得的笑了笑,破了六十年來未曾有人破局的九重天煞,已經有足夠的

資本讓他如此自得的微笑了。雖然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但卻沒有任何人敢笑他,敢質

疑他的微笑只是在裝B。

荊冥看着眼前滾滾飛落的天江瀑布,聽着那不知深幾許的天塹裡面傳來的轟隆隆

的激流聲。濺起的水汽形成了白霧飄在天塹之中,讓荊冥有些失神。腳下騰雲駕霧,

似乎身處天宮一般。

“此處風景不錯!”荊冥淡淡的笑道。

“可惜卻成不了你的埋骨之所!”方震也淡淡的笑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怒氣,

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平靜。整個人顯得很是悠閒,而似乎忘了自己的兒子此時正

睜大着眼睛躺在帥帳中,在慢慢的變冷。似乎忘了眼前的這個笑的很淡然,渾身是傷

的男人就是生挑了自己親生兒子的兇手。雙手握着長刀,像拄着柺杖一樣,輕鬆淡然

的欣賞這眼前的美景。

“咳咳……呵呵,方統領要和在下爭嗎?”

一句極冷的笑話,但卻沒人敢笑出聲來。即便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傷痕累累,疲憊

不堪,但在場的八位統領以及十幾位千夫長,一百多名御林軍,卻都是十分相信。這

個男人身體裡面藏着的瘋狂與力量,足矣讓他說出這句話來。

“在下雖然不能決定自己的生,卻可以決定自己的死,方統領以爲呢?”

“不,你決定不了”方震搖了搖頭像是在討論着很嚴肅的話題一般認真的說道:

“你的死決定在我的手上。”

荊冥偏着頭想了一會,像是十分不解的問道:“哦?爲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爲什麼,但荊冥這個當事人卻很天真的問了句“爲什麼”,

問的那樣的理所當然,以至於讓所有的人真的就認爲……這是爲什麼。

從開始到現在,兩人之間便一直進行着奇怪的十分詭異的對話。方震也似乎一點

都不着急,陪着荊冥一起閒聊一般。

“因爲……你砍了我兒子。”方震也很認真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砍了他又如何?”

一句冷笑話到了極點,理所當然到了極點,幼稚到了極點,生猛到了極點的話便

從荊冥那薄薄的脣中輕輕的噴出,像是吹出了一片毫毛一般輕淡。

“那我便也砍了你”

生死之間的對話,卻如此風輕雲淡,也只有在那種極度自信之人

的嘴中才有可能

說出來。而這兩人卻恰好都有這種資格,同時兩人都知道這是必死之局,方震知道死

的是荊冥,荊冥知道死的是自己。因此,兩人雖然是處於對立之勢,但卻都有一個相

同的態度,那就是不在乎。一個不在乎對方的生死,一個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因此,

便出現瞭如此奇怪、詭異的談話。

荊冥偏着頭想了想,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最後輕笑道:“那……便試試?

“那就試試!”

話剛說完,便聽見一聲刷的一聲,兩人同時把手中的長刀連着刀鞘猛地插到地上

,又刷的一聲同時拔刀出竅!沒有戰前交戰之人相互的廢話,沒有衝殺時的吶喊,只

有腳步快速的在地面上行走的摩挲聲以及……長刀劃破空氣的肅殺聲。

兩人同時一十分決絕的方式,沒有一絲退路,沒有一絲餘地,沒有一絲花俏的朝

對方揮刀……簡單而又粗暴的……斬下!

一招……沒有第二招……

一招之後,兩人都停下了,誰也沒有先回頭去看看對方倒下了沒有。不需要回頭

,擁有感覺便已經足夠了。

方震知道荊冥快完了,自己的長刀從他的右琵琶骨一直劃到了他的做肋骨下緣。

他那刀鋒劃過骨骼的時候那種令人十分愉快的的微微震動的感覺,早已經順着刀鋒,

順着刀柄,順着手上的神經一直傳遞到了大腦的深處。讓他特別清晰的感受到了這種

麻到骨髓裡面的快感。

荊冥也知道自己完了,但是他卻不後後悔,能夠把刀天國軍界排名第三的方震統

領的臉上砍到肩上,還有什麼不滿意呢,還有什麼可以後悔呢?歸根到底自己賺了…

…但到底值不值……卻也懶得想了。

兩人都沒動,在一旁的百十號人也像傻子一般愣着沒動。今天的事足夠讓他們震

撼了,但是總是要有人動的的。方震沒動,動的是荊冥。

荊冥拖着長刀朝着天塹方向走去,血順着他的左腿緩緩的流着,流到地上便瞬間

被大地吸了進去,只在在地上形成一條暗紅的,歪歪扭扭的血線。

衆人還是傻愣着,沒有方震的命令,沒有人敢動。而方震此時卻轉過身來,詫異

的看着荊冥,似乎在想……他爲什麼還能動,他本應該倒下的呀!爲什麼這次和以往

的所有的都不一樣?一樣的刀法,一樣的角度,卻沒有一樣的效果。方震痛苦的閉上

了眼睛,因爲荊冥離天塹只有三步之遙,自己無論如何也趕不到在他跳下去之前……

將他斬於刀下的……自己已經發誓,親自斬他於刀下!

荊冥此次也回過頭來,一臉滿足的看着方震,嘿嘿笑了起來,又因爲太過於得意

忘形,被嗆了一下,又咳了起來,咳罷又暢快的笑了起來!

“我說過,在下雖然不能決定自己的生,卻可以決定自己的死,方統領現在以爲

如何呢?”

方震緊緊抿着嘴巴,沒有說話……無話可說。

荊冥以一種十分絕然的語氣輕輕的說道:“我也說過,即便我砍了你兒子又如何

?”

方震還是沒說話,只是冷着臉,用很陰鬱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荊冥。似乎……希望

他馬上倒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他失望了,三步……三步的距離便註定了荊冥不可能倒

在自己的眼前,他知道荊冥做得到,也知道他會這麼做,換成是他,也會這般做。

鮮血從方震的臉上緩緩流出,肩上肩骨的傷口也流血如注,方震痛苦的閉上了眼

睛。

“馬上封鎖天江所有之流,以及天江水流所有的去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總統領!”

一陣清風吹來,吹的他左邊那一半衣服嘩嘩作響……右邊的那一半已經被鮮血凝

緊貼到了身體上。荊冥已經不在這裡了,方震緩緩的真開眼睛看着那條一直扭曲延伸

到天塹邊緣的暗紅的血線。荊冥以十分絕決的方式實現了他的諾言……贏得了這場戰

役!雖然知道他必死,但方震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自己竟然……終究還是輸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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