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動。”顧清鴻察覺到文淵的動作,一把將她的手掌握住了,沒讓她繼續,“我說過會等到成親的時候,就必然會等,你不必這樣。”顧清鴻穩了穩心神,寬慰着付文淵,也是將她的動作制止,免得她繼續點火。
她只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影響,只消小小的動作,就可能讓他忍受不住。
只是,他也明白文淵的顧慮和性子,她只小就是那樣的生存下來的,一貫沒什麼安全感,如今也是一樣。所以他願意等,願意給她足夠的時間,只要時間到了,他相信文淵會無條件的相信他,給他一切。
如今,他就是要慢慢的證明自己。
“你能這樣的心疼我,我已經很高興了。”顧清鴻擡手,輕輕的撫了撫付文淵的嘴脣,臉上的笑容溫潤,魅惑人心。
付文淵被這笑容感染,一瞬間總覺着對不住眼前的人,他這樣的年紀,正當是兇猛的時候,可是爲了自己,卻……
“清鴻,對不起,我只是……”付文淵想要解釋一下,她不是不願意,只是總覺得,心底有道坎,一道她暫且邁不過去的坎。
從一開始的時候,顧清鴻就喜歡逗自己,喜歡追在自己身後的時候,她不是冷情冷心,只是,她自卑。
他們之間,她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是顧家嫡子,顧氏一族最出色的孩子,更是這天下都受人尊敬的神醫。
而自己,不過只是罪臣之女,當年在天牢,爲了生存,拼了命的成爲主上的死士。
跟在主上的身邊,纔有幸結識顧清鴻,認識他,愛上他。
看着付文淵低下頭皺眉的樣子,顧清鴻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又在胡思亂想了是不是?”這麼多年,他都知道付文淵心裡有心結。當初不願意接受他,也是因爲心結。
付文淵低頭不說話。
顧清鴻無奈,“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你還真是被榮軻帶歪了,悶葫蘆一樣的性子。”顧清鴻忍不住吐槽榮軻,在他看來,她這樣的拘謹,完全就是因爲榮軻造成的,導致於現在在他的面前都是這麼的拘謹。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聽着,我顧清鴻,除了這醫術上的事情,還從未有過一個人,一件事可以讓我這麼多年都堅持下來。你就是你,無關你的身份地位,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不是什麼所謂的身份地位,你明不明白?”
顧清鴻嘆氣,琢磨着,等着池裳的事情瞭解了,也該從榮軻那裡將文淵給要過來,他還是帶着文淵,回去見見家裡人的好。
“嗯,我明白。”付文淵應聲,她沒有什麼不明白的。
明白?
明白是明白,可這心裡還是沒一刻的放下。
“文淵,隨我去見見顧氏的族人,可好?”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提出來了,可是,卻沒有一次得到文淵的同意。
過去總是用着不能離開池裳的理由推搡着,如今呢?
付文淵一聽這個,立刻的搖頭。
“我不能離開,我不……”付文淵話還沒說完,便被顧清鴻挑起下巴,不由分說的吻了上去。
直到面前的女人氣喘吁吁,說不出來任何反駁他的話的時候,才終於的將她放開。
“下次拒絕一次,我就吻你一次,直到你答應爲止。”顧清鴻輕笑,爲自己謀着福利。
早知道,早就用這招就好了。
應或者不應,於他都沒有什麼壞處。
“顧清鴻!”付文淵惱羞成怒了。
她不是不想去,只是自己的身份,她總是想着自己可以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一些,有着可以匹配他身份的地位以後,再陪着他回去的。
如今就算自己還是婢女,可好歹也是皇后身邊的紅人,總比她過去見不得人的罪臣之女的身份要好。
至於死士,這樣的身份是不能透露的。
顧清鴻的父母多年前已經不在了,如今的顧氏,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叔伯,顧清鴻與他們並不親厚,也不願意那些人因着他神醫的身份上趕着跑過來,因而,也是極少回去的。
只是他從前的奶孃還在顧氏中,偶爾回去,也不過是去見見奶孃。
許多次,他都想將奶孃給接出來照顧着,無奈老人家怎麼都不願意離開故土,顧清鴻也只好隨她去了。
對於他而言,奶孃就是唯一的親人,他只想帶着文淵回去見見。
顧氏的人大多從醫,即便醫術達不到顧清鴻這般的高度,卻也是首屈一指的,因而顧氏的人許多都曾在太醫院行醫,爲皇帝辦事,就如同他如今在榮軻身側一般無二。
只是改朝換代以後,他們這些人,大多爲了自保,不會侍奉第二個君主,可是又怕新任的君主相邀,畢竟對於醫者,沒有君主會拒絕。他們一旦遇上,便不得抗拒,因而,顧氏家族的人,在朝代更替中活下來的人,大多選擇了歸隱。
隱居在無人尋到的顧氏山莊之中,安度晚年。
只是顧氏一族到了他這一輩,子孫凋零,在醫術上一絕的,更是他一人獨佔了大半的風頭,因而,已經無人還知曉,這世間還存着一個顧氏山莊。
“無妨,你以後可以繼續拒絕。”顧清鴻笑的曖昧,目光一直留在付文淵的嘴脣之上,要是她多拒絕幾次,也未嘗不可。
付文淵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也就不說了,掙脫開了顧清鴻的懷抱,拉着門便出去了,剛一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江祁。
付文淵的臉色還帶着滿滿的嬌羞,就這麼突然的被江祁看到了,也不知道二人方纔在房中的情形,他看到了多少,這一瞬間,她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算了。
“你,你來,有事麼……”
江祁盯着付文淵看了半晌,看着她這幅小女兒的姿態,是自己從未見到過的,心裡不由的一陣堵得慌,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他對你,好麼?”
“啊?”付文淵愣住,沒明白江祁的意思。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着實的是讓她驚住了。
顧清鴻隨後出來,在付文淵愣神的同時,將她擋在了身後,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的有些不悅,“你來,是不是榮軻出了什麼事?”
那句話付文淵沒有聽明白,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有些人的心思,到底的還是沒有藏得住。
江祁見到顧清鴻出來,這才終於的反應過來,“的確是出事了,娘娘不見了。”
“什麼?娘娘不見了?”一聽到池裳的消息,付文淵急忙出來,瞬間的就是將方纔的事忘在了腦後。
顧清鴻見付文淵瞬間的將自己給丟下了,心裡難免的是有些吃味。
對於池裳,過去的那種不快,頓時又回來了。
他和池裳之間,絕對的是上輩子犯衝,分分鐘就會將文淵的心思從他的身上給奪走。
這感覺,非常的不爽。
江祁點頭,“是不見了,不過主上派了人跟着,主上知道娘娘的下落。”在付文淵的面前,江祁還是習慣性的稱呼榮軻爲主上,總是下意識的想要提醒面前的人,他和文淵,是一同在主上的身邊長大的。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顧清鴻皺眉,身上不悅的氣息更加的嚴重了,“既然榮軻知道,那你跑到這裡來是做什麼?”他這裡可沒有池裳。
“我來,是想問問神醫,你的解藥,籌備的如何了?”江祁平靜的回答,都是顯得顧清鴻的語氣越發的不好了。
“清鴻,江祁也是好意來告訴我們,你說話不要這麼着急。”付文淵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江祁畢竟是外人,也算得上是客人,他這小脾氣有時候也該收一收的。
顧清鴻一聽,頓時更加的不樂意了,“你幫他?”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
付文淵只看了顧清鴻一眼,就知道他這一時半會兒的,小性子是下不去了,也就不理他了,問道,“江祁,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次娘娘不辭而別,主上他會……”
話沒有說完,江祁就點了點頭。同意了付文淵的想法。
兩人之間相處這麼多年,也是難得的默契,不用多說,便明白對方的意思。
付文淵嘆氣,知道這一日遲早會來的,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顧清鴻看着兩人這樣的默契,腦中充斥的都是一些不好的想法,心口被一股妒忌的情緒燒的滾燙,說話的口氣更加的不好了,“我是醫者,這藥制的如何我說了算,不勞你費心。”
江祁被堵得沒法兒說話。
他就是有些擔心,也有些想見文淵,纔過來提醒一句的。現在明顯的是看出來了,顧清鴻不歡迎他,他只好告辭離開。
付文淵見江祁話還沒有說完就走了,頓時也是覺得顧清鴻有些不可理喻,“顧清鴻,他不過是好心提前來告訴我們,你自己也說了,這憶蠱輕易用不得,要是皇上有這樣的念頭,是要知會你一聲的,你若是心情不大好,爲什麼要衝着外人發火?”
在付文淵看來,他剛纔就是小脾氣上來了,但是憶蠱的事情非同尋常,付文淵也沒有多想,直接的就上前,追着江祁過去了。
顧清鴻就這麼被晾下了,看着付文淵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
付文淵居然因爲江祁,和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