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病，是在挑釁。”方旭把玩着手中的一個小杯子。
段家不過是城中開古董店的，陸競已經是將所有的消息都查探清楚了，段家生意場上的對手，還不至於要了段壽的性命，更何況，這個段壽是段家的命根子，平日裡護着的很好，但是偏偏疾病纏身，治了很多年都沒有治好。
最近更是時日不多，也就是說，這個給段壽下毒的人，若是真的和段家有仇的話，完全的沒有必要對段壽下手，更加的不需要給自己多上一條殺人的罪名。
再者說，這段家人都以爲段壽是病死的，所以沒有人回去查證這件事情，更加的不會報官，這人現在來了這麼一出，無疑的是在告訴所有人，段壽是被人害死的。
還順便的，沒了一張臉。
“挑釁？挑釁你麼？還是皇帝？”柳式微沒有反應過來方旭的意思。
“榮柯。”方旭言簡意賅，直接的說了榮柯的名字。
只有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方旭纔會恭敬的叫一聲皇帝，以示尊敬，但是私下裡，方旭就沒有那麼的顧忌了。
方旭給人的感覺，完全的不像是低了榮柯，他身上的氣質，似乎二人本就應該是平起平坐的。
他在這東周的對手，暫時的都已經回去了，所以沒有必要對他下手。更何況，他現在是在幫榮柯辦事，所以這人最後的目的，是衝着榮柯來的。
而且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應當的就是榮柯讓自己查的那個人。
只是現在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情罷了。
“挑釁皇帝，他有什麼好處，就算的是挑釁，爲什麼要……”要扒了人家的臉。這話，柳式微沒有說出來，她就僅僅是想了一下，胃裡面更加的不舒服了。
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茶杯，手邊，方旭就已經遞上來了一杯。
柳式微接過，隨即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方旭，心裡五味雜陳。
眼前的這個溫文有禮，細心體貼的人，真的是剛纔那個，差點要了她小命的人麼？
怎麼看，都不是很像……
停——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柳式微趕緊的搖頭，將自己腦中的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的清空了。
看着柳式微這莫名其妙的動作，方旭一時間也愣住了，完全的不明白柳式微在想些什麼。
“段家公子的臉，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若說和常人的不同之處，無非是這段家公子常年養病，不見陽光，皮膚比常人，要白皙了許多。而且是段家公子，也是這城中有名的俊俏男子。”
“哦~~還是個帥哥？”柳式微聽着這陸競文縐縐的言語，莫名的有些可惜。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帥哥？
方旭雖然的不是很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可以猜得到，應當的是誇讚之詞，心裡默默的有了幾分的不痛快。
忍不住的插嘴，“男人長得好看無用，拳頭夠硬纔可以。”
柳式微不過是隨口一說，瞬間的就感覺到了身側的低氣壓。
轉眼一看，方旭的面容平淡無奇，但是這不過是他的面具，難不成，他是因爲長得其醜無比，所以纔會帶着人皮面具，所以纔會那麼的牴觸自己問這個話題？
還因爲這個生氣了？
柳式微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這個時候，保證的是不敢去隨便的招惹這尊瘟神。
隨即的附和道，“方大人你說的對，男子長得太好看了，的確的是沒什麼用，女子容貌上佳還可以噹噹花瓶，若是男子容貌太妖孽了，只會被人當成小白臉的。”
一瞬間，空氣中的氣氛就好像是凝固了一樣。
方大人身側的氣壓，足足的可以凍死十米開外的人。
柳式微被凍得抖了一抖，她，她又說錯了什麼話不成？
一邊的陸競縱然的是被爺的氣壓冷凍，不過還是憋不住臉上的笑意。
這帥哥的意思他聽不懂，但是這小白臉是什麼意思，他還是聽得明白的。
男子的容貌妖孽，就是小白臉？
那這麼說的話，爺豈不就是……
簡直神一樣的結論。
方旭心情特別的糟糕，隨手將手中的杯子砸到了陸競的身上。
看似輕飄飄的沒有用什麼力氣，但是實際上，陸競的胳膊上，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劇痛，他甚至於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的爺，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能開心？求放過，他不想當炮灰……
陸競雖然的是跟在這方旭的身邊久了，給人一股冷峻的感覺，可是實際上，這骨子裡就是個逗比。
不過這樣的一面，他只敢在心裡表現表現出來，要是讓爺知道了，他大概就可以上天了。
“爺。屬下查清楚了，這人似乎就是對段公子的臉感興趣，所以纔會取走了，和咱們之前查到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大概的是誰幹的，他心裡其實默默的有些數。
只是想要找到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的。
“你爲什麼又生氣了？”柳式微現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的放在了方旭的身上，直接的忽視了那個案子，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剛纔所說的一切。
她好像沒有說錯什麼話呀，爲什麼方旭的臉色變得這麼陰沉？
柳式微心裡戰戰兢兢的，她要搞清楚一切可能觸碰到方旭底線的事情，所有讓他生氣的事情，她最好的都不要去碰，這樣纔可以最大程度上的保證她的安全。
然而，方旭並不知道柳式微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才問的。
聽到了柳式微的關心，他心中的抑鬱，莫名的少了幾分。
“你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子，還是不好看的男子？”
這問題，好像是個送命題。
柳式微記性不差，她剛纔說段壽長得好看的時候，方旭的臉色就不好，後來順着方旭的話說，長得好看的男子都是小白臉，好像他也不是很高興。
所以他到底是長得好看還是不好看呢？
柳式微在心裡盤算着這小九九，臉上無比的糾結。
忍不住的擡頭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是將他臉上的面具拿開，好讓她對症下藥，他是什麼樣子的，自己就說什麼樣子的好了。
可是她慫，她不敢呀……
柳式微下意識的看着陸競，這陸競是跟了方旭多少年的，肯定的是知道方旭的真正模樣的。
結果，陸競一接收到柳式微的視線，就立刻的低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了。
這陸競……
柳式微的心裡默默的鄙視了一把，給點提示給她也是好的呀。
她就想好好的護着自己的小命，怎麼就這麼難呢？
陸競不是感覺不到柳式微哀怨的眼神，無奈只能默默的在心裡爲柳式微祈禱。
實在的不是他不幫忙，純粹的就是不敢幫忙呀，他剛纔還什麼都沒有說呢，就被爺翻臉無情的用杯子把他的手臂給打裂了，他要是繼續說點什麼，大概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明媚的陽光了。
見柳式微遲遲的不回答，還在不停的和陸競眉來眼去的樣子，方旭的心裡，越發的不快。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難，難以上青天！
柳式微感覺自己已經在心裡哀嚎了。
好生氣哦，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沒有，沒有很難回答。”
“那你爲什麼不說話？”
我不說話，是在思考，說什麼才能讓您老高興呀，讓您老滿意呀。
柳式微諂媚的笑着，心裡早就已經是將方旭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的碾壓了一遍。
猛然間，心裡是有了主意。
“這男子長得好不好看不重要，就像你說的，拳頭夠硬纔是真的。”
這話是套用了他剛纔的話。不過她心裡清楚，就這麼敷衍，方大人一定不會滿意。
果不其然，方旭正準備開口的，就被柳式微給立刻的打斷了。
先發制人，搶佔先機很重要。
“比如像你這樣的，不管長什麼樣子，隨便往那裡一站，就很吸引人了，會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男神。”
“男神？”
“就是你們的英雄的意思。”
果不其然，方大人的臉色頓時的好上了幾分，微微的揚眉，“當真？”
“當真當真！”柳式微急不可耐的點頭，心裡不由的是爲自己的機智點贊，果然每個人都是喜歡聽讚美的話的，這方大人也不例外。
“本官也會是你心中的，”方旭皺眉，用了柳式微剛纔的詞，“男神？”
柳式微狂點頭，打量了方旭一下，瞬間的更加肯定了。
說實話，她雖然的是不知道方旭真正的面容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渾身的氣質卻是絕對的掩飾不了的，過去在前世的時候，她就不是特別的迷戀那些所謂的小鮮肉，只有顏值。
相反，那種有氣場，有氣質的人，更加的是容易讓她傾心，小鹿亂撞。
之前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初次見到榮柯的時候。
現在，方旭給她的感覺，也是一樣的，一旦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這種氣質的話，所謂的面容，完完全全的就會被忽視了。
這模樣，看着不像是說謊，倒像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方旭感覺自己心裡的氣息順暢了些，終於是言語友善的對着面前的陸競，“這件事去繼續查，三日內，確定兇手身份。”
三日？
陸競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