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大亮。
池裳一夜好眠，下意識的轉頭看着地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蹤影，就好像是榮軻沒有來過一樣。
這個時辰，也的確的是應該去上朝了。
池裳苦笑，分明是很討厭他的，可是偏偏是榮軻在屋中的時候，自己睡得更爲安穩。
當真的是自己的內心，還是對他極爲信任，覺得很有安全感？池裳覺着有些諷刺。
“娘娘，您醒了？奴婢服侍您起來吧。”宮女上前，候着池裳。
“好。”池裳頓了頓，“皇上，何時離開的？”池裳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爲什麼，池裳的心裡莫名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啓稟娘娘，皇上一早就上朝了，娘娘不必擔心，皇上說了，說是會過來陪您用午膳的。”宮女畢恭畢敬的回答。
用午膳？
池裳暗自咬牙，沒說話。
什麼事也沒有，當她沒說過好了。
只是榮軻今日過來，她還當真有些事情要問一問的。
——
另一邊。
御書房。
扶辰也是難得的一臉正色，“榮安已經在城外集結了兵馬，等待着時機準備進攻。”
雖然他們也是早有防備的，但是還是沒有想到，榮安招兵買馬這麼多年，會有這麼大的兵力。
“另外，顧年的行蹤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顧家的人固有的躲藏技巧我都已經試過了，但是還是沒有消息。若是猜的不錯的話，顧年已經離開了京城。”顧清鴻也開口道。
“今年的冬獵，尚且還沒有開始。”榮軻已經是有了主意。
一般的狩獵都是在春日或者是秋日。
但是冬日的難度更高，偶有帝王有興趣的話，也會籌備。
只是不會年年如此。
“你是打算藉着狩獵離宮？”扶辰直接開口。
的確，藉着狩獵離宮的話，對於榮安來說，就是不可多得的機會。縱然的知道可能是個陷阱，但是依舊會鋌而走險的。
只是。
“冬日娘娘快要臨盆，到時候會不會……”扶辰沒有說完，但是榮軻明白扶辰的意思。
“榮安不會等到池裳臨盆。”想要謀奪皇位，至少的是需要一個藉口的。
若是池裳生下來皇子，即便是戰敗了自己，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但是若是自己沒有子嗣，對於榮安而言，意義可謂是大不一樣了。
更何況，這京城着實的是不太安全。
狩獵就在城外。
到時候池裳臨盆，在城中，榮柯反而的是不會放心。
這一次，也是藉着狩獵，將池裳給送到安全的地方待產。
還有答應池裳的事情，將付文淵救出來，這也是一次機會。
唯一一次離開顧宅的機會。
“這不失爲一個好主意。只是打算，何時動身？”這不過是一個藉口，但是到底的什麼時候離開，卻是不一樣的。
顧清鴻微微的皺眉，詢問了一下。
“近日。”有些事情，還需要提前的安排好，自然的是不能那麼的迅速，“什麼時辰了？”榮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直接的詢問身側的劉恆。
“啓稟皇上，已經快到午膳時候了。”
午膳。
“擺駕鳳儀宮。”榮柯起身離開。
徒留下顧清鴻和扶辰二人。
扶辰來來回回的看了二人一眼，臉色一個比一個黑。
榮柯是因爲離宮的事，只怕是要說服池裳纔可以。
至於顧清鴻這邊，付文淵一旦離開顧宅，若是有想要離開的念頭，只怕顧清鴻不一定會控制的了。
但是將付文淵一個人留在這裡，顧清鴻必然的也不會放心，或者說，離開的可能性會更大。
如今榮安的勢力已經是滲透京城。
他們刻意讓榮安放鬆警惕瞭如此之久，這時候正好是收網的時候。
“你和付文淵，最近可好？”扶辰雖然不想觸及這個話題，可是拗不過夕月的一再追問。
自從上次夕月在顧宅見到過文淵以後，後來幾乎所有人都沒有辦法見到付文淵。
皇后那邊更加的是關心不上。
就皇帝和皇后現在的情狀，也是足夠的讓人苦惱。
“尚可。”顧清鴻明顯的是不願意多說。
最近這段時日，他們出動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去尋找顧年。大約的是打草驚蛇，直接的將顧年給逼出了京城。
縱然現在還沒有什麼太大的證據。
但是顧清鴻查到一些線索，當時，付文淵和奶孃的事情，顧年是在場的。
日日面對着付文淵，顧清鴻心裡不可能不懷疑。
只是查到的線索越多，顧清鴻就越是明白，他和付文淵之間，已然是……
後果和真相顧清鴻想要知道，但是又越發的不敢知道。
尚可？
扶辰一聽就知道顧清鴻是在敷衍。
不過自從上次知道，顧清鴻已經是開始在查詢當初的事情的時候，扶辰就清楚，顧清鴻終究還是走上了和榮柯一樣的道路。
或許，事情會更加的糟糕。
如今帝后之間的情景，只怕以後就是顧清鴻的情狀。
這話扶辰從來的沒有說出來過，但是他也知道，顧清鴻的心裡有數，否則不會這般的神思苦惱。
“算了算了，你們的事小爺不參與。不過奉勸一句，既然心裡還有人家，就對人家好一點。否則到時候後悔的還是你自己。”扶辰說完也就沒有繼續。這句話他說了很多次。
只是當時的顧清鴻聽不見去，不像現在這樣，多少的還是可以聽得進去的。
但是能夠做到什麼程度，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扶辰不言，徑直離開。
顧清鴻愣在原地許久，腦中反反覆覆的，都是那日，付文淵的面容。
她已經恨上了自己，恨到連孩子也不願意要。
那樣的面容，他已經不想再見到第二次。更加的是不想要知道，付文淵是憎恨自己的。
即便不想要承認，也不得的不承認。
他害怕那樣的存在。
更害怕的是，自己這麼久以來，若是錯了什麼。
後果已然是不敢想象了。
冬日狩獵……
若是付文淵一直的留在自己的身邊也就算了。
一旦，她若是想要離開的話，沒人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
他也從不會，這般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