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柯的臉色微微的變了幾分。
池裳自己睡着了或許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卻是很清楚的。
她晚上難受的次數很多,隨着肚子裡的孩子更大,她就會越發的睡不着。
她的身子不好,懷孕的時候,要比一般的人都要痛苦的多。自己整夜整夜的陪着,用昏睡穴纔會讓她好受一些。
既然自己已經進了她的屋子,他是覺得不可能再離開的。
尤其的還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他不放心。
“池裳,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和朕開玩笑。”榮柯明顯的是有些生氣了。
池裳察覺到了,下意識的有種恐懼,臉色一白,退後了幾步。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樣完全的就是多餘。
如今應該害怕的不是,不會是她纔對。
她爲什麼要這麼的害怕?
想到這裡,池裳臉上的恐懼慢慢的褪去,恢復了尋常。
過去,她就這麼的害怕自己?
池裳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榮柯的眼中,看的他扎心的疼痛。
方纔的怒氣瞬間的都消失了。
“朕不是在和你生氣,朕只是希望,不要任性。”若是其他的事情,榮柯完全的就是可以順着池裳的沒有問題。
但是唯獨這一件事情,榮柯不可能答應。
關係到她的生命安全的事情,這一點不可妥協。
只是他生氣,好像嚇到了池裳。
池裳的心思就好像是被戳穿了一樣,臉色瞬間的變得更加的難看。
他只是生氣而已,自己的反應就這麼的強烈。
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角色分明的就已經是互換了的時候。
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對榮柯的害怕。
這一個下意識的小動作,分明的就是將她如今全部的僞裝,狠狠的給打了回去。
絲毫不剩。
她如何的嘴硬,卻也終歸抹滅她深入骨髓的對榮柯的感情。
她想要連根拔除,只是一直的都還沒有成功。
“榮柯,我只是不想看見你,那你又明白麼?”這句話如今的池裳,已經是和榮柯說了太多遍。
只是榮柯一直的都沒有聽進去而已。
他不是聽不懂,只是一直的在逃避而已。
“你想不想要見到朕是你的事,要不要在你的身邊,這是朕決定的事情。”對付如今的池裳,榮柯深刻貫徹的就是死皮賴臉的架勢。
“你若是當真的不想要見到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不見。”池裳不想見他可以不見,只要自己想要見到池裳就可以了。
“榮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池裳突然的發現自己沒辦法繼續的和榮柯交流下去了。
過去的榮柯,絕對不會在自己說的這樣的情況下,還繼續的糾纏的。
他有着他自己的傲氣的。
“池裳,過去在你面前的朕,已經死了。“就如同過去的池裳,在他的面前,也親手的被自己給逼死了。
後面的半句話,榮柯沒有說出來。
說出來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徒增了兩個人的煩惱而已。
過去的事情,可以不在池裳的面前提起來的,都儘量的是不會提起來的。
否則的話,不過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這樣的話若是池裳聽見了,大約的是真的不再願意和自己說話了。
那些傷疤刻在了自己的心裡,可是對於池裳而言,卻是身心都受傷了。
如今的自己有多麼的愛她,就越發的明白,過去的自己傷她有多深。
他可沒有吃下過任何的東西,過去的事情到現在更是記得一清二楚。
知道無法挽回,所以他現在就是用盡餘生,對她好而已。
“這樣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池裳莫名的對榮柯的言語反感。
不是因爲提到過去,卻是因爲那個,死字。
她在生死邊緣掙扎過太多回。
如今的自己,十分的忌諱這樣的字眼,聽着她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哪怕他們互相傷害,折磨着。
卻也依舊努力的存活着。
爲了自己,也爲了身邊的人。
榮柯如今是皇帝,更是爲了這個天下。
“你不愛聽,朕不說。”榮柯立馬的改口。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其他的都不重要。
看這個樣子,池裳是默認了,今夜自己可以繼續的到她屋中的事情了。
若是真的不想要的話,這個時候定然的還是會和自己拒絕的。
這算是一個好現象。
池裳雖然不想看到自己,但是心裡也是清楚自己的情況的。
若是屋中無人的話,現在的池裳,只會夜夜難以入眠。
她現在的情況遠遠的是比她自己想的還要的嚴重。
不想吃苦的話,就只能妥協。
爲了她好,也是爲了肚子裡面的孩子。
這麼順着她的榮柯,總是可以在池裳的心裡默默的撩起一把漣漪。
肚子裡的孩子突然的在這個時候踢了她一下,就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一般。
池裳微微的有些詫異,下意識的就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臉上的笑容隨之浮現。
下意識的就擡頭對着面前的人,“孩子好像可以聽到我們說話。”
這樣明媚的笑容,榮柯似乎很久沒有看到過了。
尤其的還是對着他露出來的。
一時間,伸出去想要感受孩子的手掌,下意識的就落到了池裳的臉上。
熟悉的氣息貼上池裳的臉頰,池裳瞬間回神,臉上的笑容立刻的就冷冽了下來。
面對着孩子的父親,習慣性的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悅。
這是一種做母親的本能。
可是眼前的人,卻是她如今最不想要見到的人。
池裳立刻的後退一步,將自己的臉頰從榮柯的手掌中解脫出來,低頭不再看他,“我失言了。”
說完,立刻的就要離開。
榮柯的心裡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
對他有一些的好臉色,就這麼的困難。
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拽住了池裳,“池裳,朕是孩子的父親,你是孩子的母親,這樣的反應着實尋常。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尋常不過的行爲,在池裳的眼中就這麼的不可以被接受。
就因爲,孩子的父親是他,是榮柯,是一個過去傷害她的人?
“沒什麼意思,你想多了。”池裳擡討厭自己的這種習慣性。
榮柯握着池裳的手腕,一把的將她給拽了回來,摁在了自己的懷中,一字一句,“朕沒有多想。你大可不必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