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4章 一點韻味
一曲終了，動人的聲音仍舊在閣樓裡迴盪，李玄湘的歌聲仍舊在蕭雲的耳朵裡迴盪，餘音繞樑，宛若三月不知肉味的孔聖人。
李玄湘從琴絃上收回了雙手，滿臉期盼的望着蕭雲，道：“蕭公子，小女子這一曲彈奏得如何？”
蕭雲心道：“這曲子若是一個深閨怨婦來彈奏傷感必然強一些，李玄湘雖刻意營造這種氣氛，無奈她根本不曾經歷兒女情長，又豈能體會到李清照私念丈夫的情緒呢？所以這曲子，在蕭雲看來彈奏並不如何出衆？“他不動神色看了一眼李玄湘，見她雙眼閃爍，滿含期盼，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鼓掌道：”李姑娘的琴藝的確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整個蘇州城，只怕是再也找不到比李姑娘彈奏更好的人了？“
李玄湘聽他只說琴藝，卻閉口不談曲子，心思細膩的她便猜出了什麼，咬着嘴脣，望着蕭雲道：“公子，這曲子……？“
蕭雲道：“曲子沒什麼問題，也彈奏很好聽，只是姑娘年紀還小……？”
“誰說我年紀小了？”一聽蕭雲這麼說，李玄湘仰頭挺胸道：“我爹爹說，他在我這個年紀，已經成親了呢？”
蕭雲目光在李玄湘傲然的胸脯上逗留了片刻，心道：“這丫頭長得可不是一般的好看，再過幾年，禍國殃民一定少不了啊？”
“蕭公子，你，你看什麼呢？”見蕭雲目光放光，李玄湘忍不住道。
“啊……？”蕭雲臉色一紅，忙收拾心神，道：“沒什麼，我倒是有一首小曲子，極爲適合李姑娘彈奏的？”
“真的，這曲子叫什麼名字？”李玄湘雙眼亮了亮。
蕭雲道：“這首小曲名字叫《送別》，是我們家鄉的一個極有才華的才子所作，在我們家鄉非常有名。”
“《送別》？”李玄湘似乎有些感興趣，道：“這個詞兒倒是沒聽過，公子能不能給我們唱一曲吧？”
蕭雲有些苦笑的看了一眼李玄湘一眼，笑着道：“就知道你沒按什麼好心，誠心想聽我唱曲子吧？”
李玄湘淡淡的一笑，白了他一眼，眼裡盡是笑意，似乎自己的小心思得到了滿足，感到無比的開心。
蕭雲道：“好吧，誰讓李姑娘也給我彈奏了一曲呢？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兒我就給李姑娘彈奏一曲？姑娘好生記着哦？“
“不行，不行，我笨得緊，唱一遍，我只怕記不住啊？”李玄湘紅着臉道。
蕭雲抹了把汗珠，笑着道：“李姑娘請放心，我家鄉這曲子的曲調與歌詞都簡單，唱起來朗朗上口，李姑娘聰明伶俐，我唱完了，我保證姑娘馬上就來記住！“
“既然公子這麼說了，我就放心了？“李玄湘饒有興致的看着蕭雲，也不知是有些羞澀，還是興奮的，一張俏臉漲的通紅的。
蕭雲雙手在琴絃上摸了摸，便輕輕吟唱道：“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杯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這首曲子總算他在二十一世紀，唱了不少遍，這會兒唱起來，還真有那麼一點韻味。
“好聽，太好聽了……這曲子太好聽了……？”人家以前還以爲自己所學已經很了不起了，今日聽了公子這曲子，才知道什麼是曲子了。
蕭雲暗道：“這個自然，這首曲子，好歹也是大才子李叔同的傑作啊，流暢順掃，詞結合貼切自然，天衣無縫，觸景生情，讓人們不禁勾起對舊事的懷念，產生淒涼、悲傷之感，正因爲如此，才經久不衰呢？不好聽纔怪呢？”
李玄湘對這小曲極爲喜歡，低低哼了幾遍，除了最後幾句沒記住之外，倒也記得七七八八，軟泡硬磨纏着他又唱了一遍後，便坐在琴前，玉指輕啓，竟將這首《送別》完完整整的唱了下來？“
這麼驚人的速度，只把蕭雲聽得目瞪口呆，看着蕭雲一臉吃驚的模樣，李玄湘心中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道：“蕭公子，湘兒唱得可好？“
“好，實在太好了？這首歌就該是天生爲姑娘所寫啊？”蕭雲大言不慚的道。
李玄湘紅着臉，掩着嘴巴笑道：“公子莫要這般說話，湘兒可承受不起，有公子在，湘可不敢當啊？“
蕭雲擡頭看了看天色，微笑道：“姑娘過獎了，過獎了！“
李玄湘瞧他模樣似乎要離開的意思，不禁道：“怎麼，公子這是要走了麼？“
“這小妞果然心思細膩？“笑了笑道：”姑娘聰明，在下已經離開了好一會兒，若是我家大小姐找不到在下，指不定要怎麼處罰在下呢？“
李玄湘道：“依着公子的才華，難道真的甘心做一個下人麼？“
蕭雲道：“下人有什麼不好麼？人生如白苟過隙，是什麼人，做些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李玄湘嘆口氣道：“聽公子說話，總是那麼讓人深思？真不願意與公子分別啊？“
蕭雲哈哈一笑，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常言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沒有離別的苦，怎麼會有相見的喜悅麼，不必過於憂傷。”
“沒有離別的苦，怎麼會有相見的喜悅麼，不必過於憂傷。”李玄湘默默的叨唸了一遍，紅脣輕咬，好一會兒才鼓起了勇氣，小聲道：“你與那方家大小姐……？“
蕭雲看她神情便知道這丫頭開始胡思亂想了，決定把這齷蹉的念頭消滅在搖籃之中，呵呵一笑，道：“我與我家小姐，純熟主僕關係，並非姑娘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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