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線,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天下的母親有哪一個不愛自己的孩子呢?”蕭雲突然語氣也嗚咽了起來,腦海裡想象着自己二十世紀的父母,自己莫名其妙的跑了這個世界,不知道他們急成了什麼樣?“
不知是這故事太過震撼,還是蕭雲說的太過感人,房中一時靜默下來,因這一個故事,一副字畫,三人的思緒都似沉浸在各自的回憶當中。
緬懷了一陣,蕭雲的情緒好了許多,這時東張西望了起來,突然目光觸及左側的一個字畫,字畫上竟畫着是一個男子,剛纔只顧着看房屋的正中,不曾注意側面,此時看了,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月色下,畫面的男子身材甚高,腰懸長劍,揹負着雙手,配上一身白色長袍,顯得丰神俊朗,十分的好看,只是背脊向外,面貌卻看不見。好人好生失望的緊。
看了一陣,蕭雲越看越奇怪,便問:“這人是誰啊,怎麼會在你母親的房裡?“話雖這麼問,眼珠子卻不住的亂轉起來,”孃的,該不會是這張玉落的母親偷人吧,才被張士信冷落吧?“
張玉落從剛纔的思索中回過神來,瞟了一眼那畫面,神情竟有幾分厭惡,皺着眉頭道:“他便是我爹爹?“
“張士信?“蕭雲楞了一下,失聲叫了出來,話一出口便覺得當着人家女兒的面,直呼其父姓名,多少有些大不敬,嘿嘿笑了兩聲,道:“你娘不是很恨你爹爹麼,怎麼將畫掛在了這裡?”
張玉落望了一眼張士信的畫像,輕嘆了聲,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孃親就將爹爹的這幅畫像掛在這裡,我小時候總是好奇的問,每問一次,孃親總是臉色大變,對着爹爹的畫像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這幅畫像,可每次我夢中醒來的時候,又常常看到孃親輕輕撫摸着這份畫像,在低低的唱着小曲,我後來留意,便將這曲子給記了下來。
“哦,是嗎,可否唱兩句?“蕭雲好奇的道。
張玉落俏臉一紅,沉吟了片刻,便點了點頭,開口吟唱道:“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
張玉落的聲音本就極好聽,這曲子又極爲哀怨,經過她這麼一場,當真是哀怨無比。
“五張機?”蕭雲暗自嘀咕了聲,心道:“不知跟周伯通有沒有關係了!”
張玉落唱完已經是滿臉通紅,低下頭看了一眼蕭雲,道:“娘常常唱着這曲子,我那時還小,不知道這曲子裡的意思,後來也便也忘記了,只是……?”
“只是什麼?”蕭雲見張玉落語氣一停頓,不禁脫口而問。話一出口便後悔了,這是人家的私房事情,自己這麼一個大男人,這麼窮追不捨的問,似乎有些八卦了些。
張玉落似乎並不在意, 低着有想了想,道:“只是,我在皇宮的時候,常常聽到爹爹也唱着曲子,唱的與孃親是一模一樣的,爹爹每次唱完,總會對着夜空長嘆短籲一番,似乎很傷心……我不明白爹爹爲什麼也會唱這曲子,爲什麼也會傷心……?“
蕭雲道:“你爹爹經常唱麼?”
張玉落道:“那倒不是,爹爹唱這曲子的時候,總是在遇到了大事情,猶豫不決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是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一個人喝着酒唱這首小曲?“
“哦!“蕭雲哦了聲,突然道:“你爹爹與你孃親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張玉落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蕭雲會這麼問,一時竟忘記了回話。
蕭雲呵呵一笑,道:“玉落姑娘請放心,我不是刺探你爹爹與你孃親的私密之事,我只是覺得,你孃親並不是不愛你爹爹,相反愛得很深,你爹爹也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無情,或許也很愛你娘?”
“公子誤會了,公子的人品玉落自然相信,我只是奇怪,爲什麼以前我這麼想?我總是覺得是爹爹不好,明明娶了孃親又娶了二孃,三娘、四娘,若是爹爹好好愛孃親,也許,也許孃親就不會……?”說道這裡,張玉落語氣嗚咽,竟是淚流滿面。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人人知道感情要專一,可真正的誰能做到呢?你爹爹做不到,所以娶了你二孃,三娘,四娘,卻有對你孃親念念不忘,纔有了你經常聽到小曲。
其實,你孃親有何曾忘記過你爹爹,這裡的畫像便是最好的證明,恨由愛來,愛的失望衍生恨,愛到極致是愛恨交加,根源的愛與恨沒有絲毫區別。“
“恨由愛來,愛的失望衍生恨……?”張玉落重複了幾遍,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嚏——”。冷不丁蕭雲打了一個噴嚏,身子一陣寒戰。
此時已經入了秋季,江南的夜裡溼氣極重,蕭雲大量出血,衣衫已經溼透,此時被冷風一吹,冷得厲害。
“姓蕭的,你……?“方太平心中焦急,看他疼得臉色發白,芳心是又疼又愛,若不是有張玉落在,她恨不得將蕭雲報入懷中,讓他好好暖和暖和。
“啊……?我倒是忘記了?”張玉落從一聲噴嚏聲中,驚醒了過來,衝着蕭雲一笑,道:“實在對不住了,對不住了?”邊說,倩影一閃,竟入了左側的一間閨房,不多時手中多了一件白色的衣衫,匆匆忙忙的走了出來。
第一更送上,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