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善鬆了一口氣,道:“投降就好,投降就好!”說完就將手中短刀一把丟在了地上,眼裡滿是喜色。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廝殺,那些兀自頑抗的白蓮教教徒在五百死士的廝殺下,被徹底殺光,白蓮教衆這一戰三萬兵馬到如今剩下不足五千兵馬,而方家將士,也損傷不少,一千多名士兵,五六百匹戰馬, 五六十發炮彈都在這一場拼殺中全部戰死,用光用盡 ,但以五千兵馬殲滅敵軍最精銳的白蓮教兩萬五千人馬,這可以說可以永留史冊的戰績。
但蕭雲與章子善卻沒有過多的喜色,眼前的場面,死屍遍野,旌旗破敗,戰馬嘶鳴,血流成河,哀聲遍野,這一切讓他二人心頭彷彿有一個重大的石頭壓着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若是沒有這場戰爭會怎麼樣呢?他們會活着,會時常回家看看年邁的父母,照顧活潑亂跳的兒子,會抱着一個新婚的小媳婦,會的很多很多,可惜他們死了,死在戰爭的廝殺裡,他們大多數都是十五六歲,這是最美好年華剛剛開始的時候,可惜還沒經歷最沒美好的人生,便已長眠於地下。
蕭雲的雙目已經涌出了淚光,望着眼前慘烈的場面,一聲長嘆道:“活着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章子善接過話頭喃喃了聲。
“哭什麼哭,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一聲呼喝從前方傳來。
蕭雲擡頭望去,只見前方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正抱着地上的一具屍體,嚎啕大哭,邊哭邊叫喚:“三兒,你醒醒!你說過要回去看孃親的,你說過的,你怎麼不守信呢?嗚嗚——嗚嗚——?”
一旁的楊勇同樣虎目含淚,大聲罵道:“有什麼好哭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麼哭,這仗還能打麼,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知道麼?“說完最後幾句話,竟也嗚咽起來。
那士兵嗚咽道:“剛纔廝殺時,他救我才死的,嗚嗚——?“
躺着的人終究是他弟弟,這士兵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孩子,往日嘻嘻笑笑、活潑亂跳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讓他怎能別傷心,不難過呢?“
“可,你這麼哭哭滴滴的,成什麼樣子,你看你帶動了他們也哭了?”楊勇口氣不變,卻沒有更多的責怪。
那士兵擡頭一望,果然見許多同樣的士兵,人人漢眼中含着淚水,望着躺在血泊中的兄弟默默的抹着眼淚。
“嗚嗚——嗚嗚——我不哭了,我不哭了!”那士兵一看,忙放下懷中屍體,抹着眼淚道。可越是想忍住,越是忍不住。
“哎,別忍着,哭吧?”蕭雲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嘆息了一聲道。
“蕭兄弟——這——?”蕭雲紅着眼圈,望了一眼躺在地下的屍體,對着楊勇擺了擺手,目光在四千將士臉上一一掃過。
許久,才用沙啞的聲音道:“諸位想不想聽我說一個故事?”
“說故事?哭都來不及呢? 還有心事聽故事麼?”楊勇不知蕭雲搞什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對蕭雲不僅能打蹴鞠,還能打仗,武功又高,極爲佩服。所以心中雖不明白蕭雲的用意,卻沒有出言阻止。
蕭雲淡淡的一笑,跟着長嘆了聲,道:“在我們家鄉很遠的一個國家裡,哪裡有一次遭受到了敵人的攻擊,戰火迅速爆發,那個國家的士兵和你們一樣,兄弟姐妹都拿起武器,加入了這場戰鬥中!”
蕭雲的聲音帶着沙啞,更帶着一絲傷感,原本還有些哭聲的戰場,聽了他的聲音,迅速的沉靜了下來,場上除了呼呼的風聲,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響聲。
蕭雲彷彿沉靜了在故事之中,喃喃道:“戰爭打的很慘烈,終於有一天,一個士兵看見自己的兄弟在戰場上倒下,當時他正在戰壕中,子彈從頭頂上”嗖嗖”飛過,他請求中尉讓他到戰壕外的無人區去救回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可以去”中尉說,“不過我覺得不值。你的兄弟多半已經犧牲了,並且你也可能送掉性命!中尉的忠告沒起作用,這個士兵還是去了。
“啊——去了?“場上不知誰小聲嘀咕了聲,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士兵奇蹟般地的找到了他,把他背在肩上,跑回來的途中這個士兵也中了彈,兩個人一起摔進了戰壕。
中尉給士兵檢查了傷勢,惋惜地說:“我告訴過你這不值得。你的兄弟已經死了,你也受了致命傷,恐怕也活不了多長了。”
士兵吐着鮮血說:“值得的,長官。”
“什麼?值得?你的戰友已經死了!”中尉驚奇地問。
士兵抱住兄弟的頭,吃力地說:“長官,他的確是死了,但我做的是值得的。因爲當我跑到他身邊時,他還活着,我聽到他對我說:‘吉姆,我就知道你會來”。
蕭雲說完默默的嘆了聲,心中暗罵道:“孃的,這樣的氣氛下還說這樣的故事,這不是找罪受麼,我都流眼淚了!”
場上寂靜無聲,不時的傳來低低的哭泣聲,聲音不大,卻帶着濃濃的悲意,更多的將士則是雙目含淚,目光望了望蕭雲又望了血泊裡的兄弟,默默地走向了平日的兄弟。
“兄弟,我來了!” 場上數千將士人人口中呼喊着這麼一句。
遠處蘇二小,小月聽了蕭雲說了這麼一個故事,小月抹着眼淚道:“這壞人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了這麼多的故事,每一次都說得人家淚眼汪汪的,我恨死他了?”
蘇二小呵呵一笑,道:“我看妹妹是愛煞了他吧?”
小月被說破了心思,俏臉一紅,扭捏道:“姐姐,取笑人家了,我看姐姐也是這樣想的吧?不然怎麼知道人家說的是假話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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