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之上,沉默了一陣,文人之中,一人大着膽子站了出來,對着朱元璋微微做了一輯,恭恭敬敬的道:“回稟殿下,依微臣愚見,我金陵雖先後滅了陳友諒,挫敗了張士誠,擁有了大半個江南,但張士誠實力猶存,且方國珍、陳友定、 明玉珍仍舊對我金陵虎視眈眈,此時商談立儲尚且言之過早,待他日殿下,一統江南,直搗黃龍,驅逐韃虜,光伏我漢人江山,殿下做了一番開國君主,再立儲君也不算晚?“
蕭雲早已知道了朱元璋屬意朱標,立世子不過是走一個過程而已,本以爲李善長話音一落,衆人必定附議,那知道剛纔朱元璋對朱標的那一番話都白說了,這個不開眼的人,竟當面反對朱元璋,不免好奇的想瞧一瞧這說話之人是何妨人物。
側過目光一看,只見站在湯和身後是一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手中攢着一塊牙牌漢子,蕭雲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此人是誰了,驃騎衛指揮使陸仲享。這陸仲享早年爲亂兵所 掠,父母俱亡,參加朱元璋軍,渡長江,攻克太平(今安徽當塗),定集慶(今江蘇南京),授左翼統軍元帥。出征陳友諒時,以功進驃騎衛指揮使,對朱元璋極爲忠心,這次在攻打張士誠之時,立下戰功不少,身受朱元璋器重,這時見羣臣無人言語,便大着膽子上前說了一番。
朱元璋臉上神色不變,只是象徵性的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左右:“陸將軍建議,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話音一落,這一次右側從武將羣中冒出一個人來,微微一抱拳道:“陸大人之言既有道理,如今江南局勢尚未安定,韃子勢力尚存,這時若是立下了世子,不免引起了韃子警惕,只怕與我江南局勢不利?還望殿下三思?“
這人蕭雲在鄱陽湖就認識,這人與常遇春同名,姓鄭,濠州人算是朱元璋的同鄉,其與兄弟鄭遇霖都以勇力而著名,後鄭遇霖與鄉人有矛盾,要殺對方,鄭遇春出面調停才得以解決。後衆人認爲鄭遇春爲賢才。朱元璋攻下滁州時候,以其兄鄭遇霖爲先鋒,攻下數寨,鄭遇春也因功升任總管。後攻打蕪湖時,鄭遇霖戰死,鄭遇春則帥領其衆,後累功獲左翼元帥。之後平定陳友諒,身先士卒,卻從不自己表彰功勞,朱元璋感到奇異。後攻下六安,擔任六安衛指揮僉事,與胡惟庸交好。
有了這兩個官職不算大,卻也不小的人物說話,那些毫無主見的官僚,這時紛紛點頭應聲,這個說吳王殿下正值春秋鼎盛,不易太早立下世子,另一個說,吳王殿下兒子還太小,還需磨練兩年,一時將原先安靜的氣氛渲染的十分熱鬧,唯獨不見李善長,徐達、劉伯溫、常遇春說話。
蕭雲早已知道了這場結局,對於這些爭吵,一臉的漠然,也不鄙視,也不看好,這些人這麼做,也不全是爲了私心,更多的是爲了江南大局,如今的金陵,形勢一片大好,誰也不希望在引起了一個強大的敵人,萬一韃子與張士誠聯合,金陵城如今的勢力雖強大,卻也難以對付張士誠與韃子的聯合攻擊了。
蕭雲看了看龍椅上的朱元璋,見他臉上古井不波,既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滿,兩眼射出的光芒卻足以震懾全場。
他慢慢移動目光,凌厲的目光彷彿一頭餓虎,在尋找獵物一般,從徐達,李善長、劉伯溫的臉上掃過,沉吟了片刻,目光望了一眼劉伯溫道:“劉先生,依你之見,孤王該不該立儲君?“
一聽這話,原先還爭吵的羣臣登時安靜了下來,目光紛紛望向劉伯溫,最近幾次大戰,劉伯溫每一次料敵先機,讓那些武將很是畏懼這個一派仙風道骨的讀書人,每個人看他似乎看到了當年諸葛孔明的影子。
便是文人也要多看幾眼,這人不僅運籌帷幄厲害,便是寫文章也是厲害的緊,最近金陵人人誦讀《郁離子》,聲名着實大的厲害。是以人人目光望向劉伯溫。
朱元璋的那點心思他早在來金陵之前就看的一清二楚,一個能奉行九字真言的男人,一個能從一貧如洗,一無所有,效仿漢高祖劉邦禮賢下士的男人,難道僅僅是圖一個江南麼,不,江南不過是他第一步,他要的是整個天下。
“驅逐韃虜!恢復中華!這纔是這個男人要的。今日立儲,不過是昭告天下,朱元璋要一統天下而已!”
聽了朱元璋的詢問,劉伯溫站了出來,沉吟了一會兒,道:“世間萬物,皆有根本,國之儲君,國家根本,國無儲君朝綱不穩,無儲君民心不定,無儲君天下不固。微臣懇請殿下,早立根本,已安天下、已安民心!”
“不錯,要早立儲君!”劉伯溫話音一落,忽然一個聲音附和,衆人循聲一望,不是蕭雲還有誰。這種不要錢的馬屁,自然不能錯過,雖然朱標不是未來的皇帝,但好歹也做二十五年的儲君,而且他還知道,後來的朱元璋只聽兩個人的話,一個是馬皇后,另一個就是這個還只有十一歲的孩子。但這一點就夠了。
“始皇帝乃千秋一帝,當年秦始皇遲遲不立國之根本,以至秦一統六國後,出遊南方病死沙丘宮平臺,秘不發喪,在趙高與李斯的密謀下,胡亥逼死扶蘇而當上秦朝的二世皇帝。
秦二世即位後,宦官趙高掌實權對其他衆多的兄弟姐妹更是殘忍有加,毫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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