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致苦笑一聲:“我……”
葉媛媛擺出一副“你不需要再解釋了”的表情,隨後就痛痛快快的下逐客令:“趕緊走吧,趁我還沒有覺得你這個人太讓我心煩之前。”
沈明致“呵”了一聲,低聲嘆道:“我無論怎樣都比不上宇文昊嗎?難道就是因爲他的身份地位?還是長相?”
葉媛媛淡淡說了兩個字:“人品。”
沈明致這個是時候也不再做剛纔那樣情緒低潮的表情了,他道:“我這是爲了你好。”
葉媛媛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爲了我好,你們這些俗人,能不能換一個清新脫俗一點的理由?
知道葉媛媛不會再對自己的話有什麼迴應,沈明致乾脆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人品?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好意的,我做這些事情也只是爲了你能夠全身而退而已,我真的,只是想要你不被宇文昊的事情牽連,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
這一次,還不等葉媛媛下逐客令,沈明致就自覺地行禮:“那屬下告退。”
葉媛媛聽完沈明致的這句話,心裡其實也非常不是滋味,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人,現在又把自己的命親手送到閻王爺面前,她想,自己是不是不欠他什麼了?
她想,沈明致啊,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恐怕就只剩下君臣的關係了吧。
葉媛媛無力的靠在牀頭,房間裡的溫度有些高,可是葉媛媛卻莫名的覺得心涼,她忽然很想知道,宇文昊現在在做什麼。
是在馬上拼命的趕路回到京城,還是說……遇險。
事實證明,葉媛媛在這一點上還是多慮了。
在宇文昊出發的第三天中午,他就已經到達了京城,並且見到了皇帝。
一路駿馬奔馳,兩天的時間趕到京城,已經是極限,而且宇文昊的那匹馬,在進入京城之後,居然就像是得了病一般,一直厭厭的待在馬廄裡,除了偶爾喝水之外,其他的草料再也不肯食用一點。
在御書房內。
“兒臣拜見父皇。”
“免禮吧。”皇帝說話的時候還在看書,他微微皺起眉頭,好像是在思索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此時,宇文昊的風塵僕僕和皇帝的氣定神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皇帝放下手中的書卷,頗有些悠閒的對身邊的人道:“沒看見十七王爺風塵僕僕嗎?一個個跟木頭一樣站在這裡有什麼用?趕緊給王爺端椅子,上茶啊!”
底下一羣人聞言立刻開始忙活起來,宇文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父皇,然後就低着頭恭敬的問:“父皇急召兒臣入京,所爲何事?”
皇帝依然不緊不慢的回答:“只是怕你在鎮南勞苦,所以才下召讓你回來的。”
隨後皇帝就像是任何一個關心自己兒子的父親一樣:“在鎮南過得如何?”
“環境雖然艱苦,但是兒臣覺得能夠學到很多。”宇文昊耐心回答。
“聽說你的王妃,染了瘟疫?”
“正是,”宇文昊想到葉媛媛的臉,竟然也很想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不過拖父皇的洪福,如今已經痊癒了。”
皇帝笑了一下,隨即對宇文昊說:“她可一起回來了?”
宇文昊:“旅程匆忙,恐怕不適合她的身體恢復,所以兒臣就讓她在鎮南縣慢慢修養了。”
皇帝隨口誇了一句“吾兒長大了,也曉得疼人了”,之後便問:“昊兒,你路上花費了幾日?”
宇文昊誠實回答:“兩日。”
皇帝的眉頭皺起來:“朕當時下的急召,是要你七日之內回來,你可知道今日是第幾日?”
“第十日。”
皇帝這個時候又負手起身:“你似乎是累了吧?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明日早朝的時候,不要晚了。”
皇帝這句話很有意思,它聽起來似乎是一句父母叮囑孩子好好休息的話,可是仔細拋開它的外殼看裡面,就能夠發現,這句話是皇帝在暗暗諷刺宇文昊。
宇文昊領旨退下,回到府上的時候,他終於感覺到了額頭傳來一絲眩暈:“本王要休息一會,你們不要來打擾本王。”
說完這句話,宇文昊就輕車熟路的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桌面上擺放着的還是他和葉媛媛出發去鎮南之前,還沒有完成的棋局,他走到桌前,又看了一眼殘局,最終還是嘴角帶笑的回到牀榻邊上,躺在牀上昏睡過去。
五天衣不解帶的照顧葉媛媛,再加上兩天來的趕路,宇文昊的體力已然吃不消。
他的身體到了極限,神經也緊繃到了極點,如果現在不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早上的晨會,他可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會不會當場就因爲體力嚴重不足而暈過去。
等到宇文昊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微濛,正好就是應該上朝的時候,他迅速的沐浴更衣之後,才坐着馬車到了皇宮。
今天的大臣來的都比平日更早了一些,當他們見到宇文昊的時候,眼中有疑惑也有驚訝,當然更多的,還是莫名的譴責。
宇文昊才懶得理會他們的眼神如何,他直接走到自己應該站着的位置。
朝會隨着大殿旁邊的大太監的一聲“升朝”而開始,身穿明黃色宮服的皇帝有些大搖大擺的從殿下走上殿上,走到殿上的座位邊,皇帝十分霸氣的一甩衣尾,直接就坐上了龍椅。
殿下的大臣這個時候才齊聲高呼萬歲,宇文昊也在他們的行列之中。
呼完萬歲之後,按例就是幾位大臣固定的晨報,再之後,皇帝兜兜轉轉的把話題引到了宇文昊的身上:“衆位卿家都已經看到了吧?在鎮南縣立了大功的王爺,今日終於凱旋了。”
宇文昊像是早早的就有預料到這一出一般,他毫不猶豫的出列:“父皇。”
皇帝的臉上帶着笑容:“昊兒啊,昨日父皇沒有過問你在鎮南的功績,一是因爲父皇見你昨天精神不好,恐怕是路上奔波而至,再則,父皇想讓列位卿家都仔細聽聽你在鎮南所作的事情,讓大夥都感受感受父皇的驕傲。”
宇文昊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說完了自己在鎮南縣裡做的所有事情,衆位大臣聽了之後,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果然和奏摺上報告的一模一樣。
皇帝一邊聽還一邊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等到宇文昊開口:“父皇,兒臣在鎮南縣所作的,只有這些了。”
皇帝笑着連說了三個“好”字:“朕要賞你,你解了你三哥在鎮南闖下來的禍,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葉媛媛還沒有說話,旁邊就有一名大臣出列:“皇上,臣有事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