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失竊了!?”皇帝龍顏大怒:“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將軍府上的侍衛剛纔親口來報的!”侍衛整個人都要跪伏到地上了。
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而且虎符在不久之前就已經丟失過一次,他這個小小的侍衛還真是害怕皇帝一怒之下,連着將自己也一起斬了。
殊不知,這一切的情況都在皇帝的預料之中,此刻皇帝的暴怒不過就是一場近乎完美的戲劇而已。
“一羣廢物!”爲了增加逼真度,皇帝直接用袖子將御書房內桌面上的文書全都掃到了地上,此舉讓旁邊伺候着的太監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高聲喊道:“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朕的龍體要了,難道這個國家就不要了嗎!”皇帝爆喝一聲:“來人啊!把周將軍給朕押進宮裡,朕要親自審問!”
剛纔跪在地上的侍衛小聲的稟告:“啓稟陛下,周將軍現在就在宮門口,負、負荊請罪。”
皇帝的眼珠子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他冷冷道:“也算他有自知之明,曉得給朕省些麻煩事。”
皇帝狠狠一甩衣袖:“把他給朕押入天牢,朕現在就要審問他!”
“再派人去封鎖將軍府,不準讓任何一個人離開將軍府!就連一隻蒼蠅都別給朕放走!要是放走了,朕就要你們好看!”
侍衛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御書房,而那些太監現在還跪在地上渾身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現在站起來比較合適還是就這樣一直跪在這裡比較合適。
皇帝怒而喊道:“都跪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這裡的東西收拾好!”
太監們依言起身,動作迅速的將原先被皇帝的憤怒弄混亂的房間恢復成了原樣。
皇帝卻不再願意管御書房裡的事情了,他往門口走去,這時候守在門口的太監就迎上來十分小心的問:“皇上,先更衣嗎?”
皇帝的口氣仍然不善:“更衣?朕看現在是要更朝了!”
說完這一番十分惱火的話之後,皇帝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後面的公公不敢怠慢,只能帶着另外幾個年紀更小一點的小太監跟上皇帝的腳步。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管現在是誰的天下,反正不管是誰在管理天下,他們做下人的不還是做下人嗎?總沒看見誰翻身做主人了的。
一路跟着皇帝來到了天牢,皇帝前腳剛走進天牢,被侍衛們押往天牢裡的周將軍後腳就被帶了進來。
皇帝面帶冷氣的坐在牢房中,侍衛們在這個時候退下,天牢裡的獄卒從他們手裡接過周將軍,動作嫺熟的將他固定在了一張椅子上。
皇帝冷冷開口:“周將軍,你可還記得你之前是如何和朕承諾的嗎?”
周將軍早料到了今天這一幕,他低着頭,語氣之中略帶一絲的倔強:“記得。”
“記得?”皇帝冷笑一聲:“記得你卻還讓虎符丟了?朕記得你說過,如果丟了虎符,朕就可以要你的腦袋吧?”
“不錯。”周將軍這一次回答的坦誠。
“聽周將軍的語氣,你似乎很不在意你的這條命啊。”皇帝換了一副饒有興致的語氣。
旁邊的人都聽出來了,皇帝此刻的心裡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事,果不其然,下一秒,皇帝就立刻走到周將軍的面前,質問他:“說,你背後到底有什麼人?”
“幾次三番的來偷竊朕的虎符,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偷竊朕的天下?朕的皇位?”皇帝說到這裡,還似乎是覺得對方非常可笑一般輕聲笑起來。
而這時,周將軍依舊保持沉默,皇帝用手捏住周將軍的下巴:“說的話,朕就勉強放你一條生路,不說的話,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周將軍的嘴就像是被針線密密縫過一般,怎麼也沒有辦法張開,但是他這個表現也讓在潛移默化之間讓衆人行成一個意識,那就是,周將軍和虎符有關係,虎符兩次的被盜竊都是有人在背後偷偷組織的。
“不說?”皇帝狠狠甩開周將軍的下巴,周將軍的腦袋因爲皇帝的大力甩開而重重的偏向另外一邊:“不說的話,朕可要對你用刑了。”
“你身爲大將軍,自然是非常清楚朕接下來會對你先用哪一種刑罰的吧?”
周將軍繼續沉默,皇帝直起了腰,冷眼看着周將軍,沉聲道:“來人,用刑!”
周將軍終於在這個時候開口:“等等!”
皇帝挑眉:“想通了?”
周將軍微微一點頭:“不過,臣只能告訴皇上您一人。”
皇上思籌片刻,勉強答應,旁邊的獄卒卻走上來勸說皇帝:“皇上,小心有詐。”
皇帝阻止了那名獄卒再繼續說下去:“你們在外面守着便是,朕就不相信,他會想憑一人之力強行逃出去。”
獄卒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離開了天牢。
獄卒們一離開,皇帝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他淡淡問:“虎符被竊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三刻鐘前。”周將軍回答。
皇帝笑了笑:“這個人不在深夜造訪,居然選在大白天出來,真是讓你我都毫無防備啊。”
皇帝收斂了自己的笑容,正色道:“有沒有留下什麼蹤跡?”
被綁在凳子上的周將軍搖了搖頭:“只有路過的侍女說看見有黑影從臣的書房中飛出,其他的消息就再也沒有了。”
皇帝沉吟片刻,問:“只有一人?”
周將軍點頭:“侍女只窺見一人。”
沉默了一會,皇帝開口:“周將軍,朕以爲,那人的具體行動日期不詳,你是想繼續在天牢之中,還是朕用一個藉口把你調出去?”
“臣聽候皇上調遣!”周將軍低聲道。
皇帝滿意的笑道:“那好,朕便讓你去抓住那個盜竊了虎符的人。”
這個理由是最容易讓人無話可說的,他道:“不過,還要委屈周將軍在牢中呆上幾日了,朕會讓人特意照顧照顧你的,雖然受傷在所難免,但是儘量讓周將軍受的傷輕一些。”
“臣以爲不妥,臣在牢獄之中的遭遇就順其自然好了,避免將來落人話柄。”
皇帝仔細考慮了一番:“既然周將軍都這樣說了,朕也只能順着周將軍的心意了,周將軍儘管放心,他日待朕抓住了那屢次盜竊虎符之人,定會讓周將軍不枉費今日的付出。”
“臣不求聞達,只求我朝千秋百代!”周將軍的身體被束縛在椅子上無法行禮,他只能低着頭說出這番話以示虔誠。
皇帝道了一聲“好”便對周將軍說:“你且多擔待幾日,朕不日便在朝會上宣佈讓你將功抵過。”
“來人啊!”皇帝高喝一聲,他的表情又恢復了原來進來的時候那樣的暴怒,或者說與之前進來的怒意有過之而無不及,獄卒連忙跑進來,只聽見皇帝冷冷道:“周將軍意欲聯合他人謀反,朕要你們好好看管看管,莫要讓他的同夥將他從天牢裡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