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照着皇帝的話吩咐下去了,緊張的準備很快開始,而後的寒衣節如期而至。
衆位皇子和妃嬪以及公主、國舅等人都在太監宮女的帶領下,來到了南郊的天地祭壇前。
宇文昊帶着葉媛媛坐馬車到達了祭壇外,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宇文昊居然還是和平常一樣,他先跳下馬車,然後轉過身將車上的葉媛媛抱下車。
葉媛媛覺得這個場面真是有夠羞恥。
她在雙腳落地之後還忍不住要小聲的責怪宇文昊:“我說,這裡人那麼多,你能不能……收斂一下?”
“本王已經很收斂了。”宇文昊面不改色心不跳。
葉媛媛卻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她要不是顧忌着自己十七王妃的身份,也許老早就用衣袖將自己的臉遮住了。
“這是十七王妃吧?”幾名女眷手挽着手走過來,她們渾身上下都是金燦燦一片,葉媛媛覺得,她們身上珠光寶氣的東西價值倒是還不低,只是她們的品味,她實在是不敢恭維。
她還記得自己從前看過的言情,不都是說古時候的貴族女子一個個腰細如柳,長相婀娜甜美的嗎?爲什麼現在自己看到的這些人一個個的長相不怎樣,品味還那麼畸形。
“十七弟啊,你這個王妃的表情看起來怎麼那麼冷淡?”其中一名穿着鵝黃色紗裙的女子問。
宇文昊往前走了一步,他微微一彎腰,道:“弟弟見過六姐、七姐。”
葉媛媛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宇文昊的姐姐,那不就是公主了嗎?既然是公主,怎麼一個個還那麼……
葉媛媛吞了一口唾沫,她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宇文昊,心裡不住的慶幸,還好宇文昊他的皇帝老爹哪裡分來的基因和她們遺傳到的不一樣,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整天面對着這樣一羣姿色平平的人,她恐怕連賺錢都沒有心思。
鵝黃色的女子就是宇文昊的六姐,她用手帕掩脣笑了笑,話卻還是對着葉媛媛說的:“十七弟妹啊,你之前嫁給我弟弟的時候,我剛巧有些事情,還沒有機會喝你一杯薄酒,有機會可要補回來。”
旁邊的七公主對他們道:“機會多着呢,等十七弟妹懷上了十七弟的孩子,你我都去十七弟的府上喝一杯。”
六公主和七公主都笑開了,連宇文昊的臉上也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他摟過葉媛媛的腰,低聲在葉媛媛的耳邊呢喃道:“她們沒有惡意,你放輕鬆點。”
葉媛媛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嗯,沒錯,長得美的一般都是劇裡面的反派,長得……樸實的一般都是好人。
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六姐,七姐,方纔是弟妹失禮了。”
“不打緊啊,這次是第一次見面,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很正常的。”
葉媛媛在心裡點頭稱是,的確,要不是看你們穿的衣服挺貴,這裡又是隻有皇族能夠來的,我早就以爲你們是侍女了。
“是啊,不知者無罪,你下次注意就是了。”
葉媛媛心驚,哎?這樣的尬聊還要有下一次?不要吧,我還不想那麼早瞎啊。
宇文昊纔不會料到葉媛媛現在的內心活動是怎麼的波濤洶涌,而宇文謙在葉媛媛覺得自己無所適從的時候走過來。
“六姐,七姐,十七弟,十七弟妹,你們都在啊。”宇文謙的臉上還是掛着那風吹不走,雷打不動的溫和笑容。
“九哥。”葉媛媛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假到了一種境界。
宇文昊挑眉:“九哥。”
“九弟啊,你還是一副悠悠閒閒的樣子,不着急啊?”
“好姐姐,你都說了弟弟悠閒了,還問什麼?”宇文謙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他們在這邊還沒有談到幾句,那邊就有負責登記的公公小跑過來請他們過去,幾個人浩浩蕩蕩的走過去了,葉媛媛驚訝的發現,葉瀾瀾居然也在這裡。
她轉念一想,也對,宇文胤雖然現在待在皇陵裡,但是葉瀾瀾怎麼說,也是一個王妃,哪有不來的道理?
當葉媛媛和葉瀾瀾擦肩而過的時候,葉媛媛似乎是聽見了葉瀾瀾對着自己發出一聲冷哼,她心中奇怪,這個人有毛病吧?到處和自己過不去,難道真要自己把她也一起收拾了才滿意嗎?
要說之前葉媛媛是爲了幫助原來身體的主人打擊報復葉瀾瀾的,倒也沒錯,但是現在她幾乎都沒有辦法再和原主交流了,哪裡還會對葉瀾瀾這種和自己毫無相關的人下手呢?
葉媛媛早已經在心中下了決定,只要葉瀾瀾不主動來找自己麻煩,那自己在幫助宇文昊登上太子之位的時候,就不會主動去找葉瀾瀾的麻煩,不過照着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這邊願意放過葉瀾瀾一馬,葉瀾瀾卻還是要像傻子一樣貼上來。
葉媛媛跟着宇文昊走到了規定的隊伍之中,隊伍按照身份的高低依次排序,宇文昊的年紀偏小,但是最受皇帝的寵愛,所以在編排隊伍的時候,禮部特意將宇文昊和宇文謙等人往前調動了一些,這一來能夠取悅皇帝,二來還能讓這些受寵的皇子心中更加愉悅。
葉媛媛站在宇文昊的身邊,她輕輕的拉着宇文昊的袖子,宇文昊皺了皺眉,對着她微不可查的搖搖頭,示意她在這個時候不要說話。
葉媛媛心中明白,這是個重要的場合,她最好是站在這裡一動不動,臉上掛着端莊合適的笑容,說話的時候聲音也不要太大,不然的話容易遭人非議。
禮官站在高處不停的高唱着什麼古老的祭祀咒語,葉媛媛儘量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要東張西望,可是面前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值錢啊。
皇帝此時正在祭壇的最高處,他身着隆重的節日禮服,皇帝在高位上已然掌權幾十載,就算現在沒有刻意去表現自己天子的權勢,不怒自威的氣質還是讓站在祭壇之下的衆人俯首稱臣。
葉媛媛跟着宇文昊一起跪下對着祭壇磕頭,算是祭拜過了宇文昊的那些祖宗,而後,又有巫師走上祭壇開始跟着祭祀的音樂起舞,在他們的手腳揮動之間,葉媛媛好像真的能夠感覺到來自於冬日的那一絲微涼的寒意。
她凝氣屏神,古法難道真有如此神奇嗎?其實不然,古人只是擅長觀察四季的變化,今天的寒衣節亦是如此,在幾千年的經驗累積之中,古人早已經熟知這一日必定就是由秋天轉向冬天的關鍵時候。
在祭祀結束了舞蹈之後,皇帝又帶領着皇族的衆人一齊跪拜天地,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葉媛媛在跟着宇文昊跪下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們現在在祈求的豐順來年,並不會那麼豐順,而與此同時,葉媛媛放在王府臥房中的麒麟玉正散發着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