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媛媛義憤填膺地質問道,“之前是不是你戴着面具在林子裡偷襲我?”
她變臉變得挺快的,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不也是討生活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叫你擋了別人的道。”“你是殺手?”葉媛媛倒是聽明白了。
“忘了跟你自我介紹,我現在的身份是歃血盟金字殺手,你可以叫我廖遠。”說着,他又從懷裡取出一塊木牌,上面刻着一張鬼臉,還染了一點紅漆抑或是血跡,遞給葉媛媛,“如果你以後有仇人,想滅口的都可以來找我。”
葉媛媛微微皺起眉頭,接過這個令牌,她對江湖門派倒不是很瞭解,但以過往的經驗,宇文謙斷然不會買兇來殺人。他那麼謹慎的個性,寧願花功夫培養自己的死士,也不會把銀子交給別人去賺。
“那之前是什麼人買你來殺我的?”葉媛媛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方便透露了,畢竟行有行規,我既然做了這行,就不能破壞這個規矩。”廖遠攤開手,無奈地笑笑,“不過你放心,現在外面的人恐怕都已經以爲你死了。暫時你是安全的。”
“什麼?”葉媛媛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瞪着廖遠,不敢置信,“你做了什麼手腳?對了,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呢?你把他殺了嗎?”
“據我所知,他可不是你相公,你那麼關心他做什麼?”廖遠故意慢悠悠地說着。
葉媛媛纔跟他聊出來一丟丟的親切感,兩句話全都打散了,“看來你也知道我在這裡的身份了,你就不怕我的家人出大價錢買兇反殺你嗎?”
“我們歃血盟做事一向保密,不留痕跡,否則也不會長存至今了。小妹妹,就算你有錢,沒有熟人引薦,是根本沒辦法聯絡到江湖殺手的,尤其是像我這麼高級的。”廖遠又笑了笑。
但是他這個笑容,在葉媛媛眼裡看起來格外的欠扁。
“誰是小妹妹!”她有一種想削死他的衝動,但轉念又一想,也許這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便做了一個深呼吸,“廖大哥,這樣吧,買家出了多少錢給你,我出雙倍價錢,你把我放了吧。”
廖遠似乎並不意外,葉媛媛開出這樣的條件,他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喝了一口。
葉媛媛咬咬牙,“三倍!”她觀察着他的表情,絲毫不起任何波瀾,沒道理啊,既然他做的是殺手行當,不就是爲了賺錢嘛,不然難道還是興趣啊。看不出來人模狗樣的,會有這麼變態?
“不然你開個價吧!”葉媛媛一把將他手裡的茶杯奪了下來,她可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裡。
廖遠微微一笑,“看來你這個王妃很有錢呀,十七王爺捲了多少真金白銀供你揮霍?”葉媛媛瞪了他一眼,“老孃什麼時候需要靠男人養,那都是我自己賺的,你少廢話,這筆錢你賺還是不賺?”
“有錢自然是要賺的。不過我眼下確實不能放了你,否則我職業生涯就有污點了。”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屁話!你敢把我收進你的這院子裡,就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吧,我已經給你一張無限額的支票了,別給臉不要臉!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到底還活着沒?”葉媛媛也懶得跟他再廢話了。
“如果我說他已經死了呢?難道你還會替他報仇?”廖遠的笑容讓葉媛媛有些看不透。
本來還以爲能結交一個說得上話的“老鄉”呢,結果是個貪得無厭的貨色。但他的貪,卻有點像是故意表現出來,那背後真實的慾望,卻是連葉媛媛也不能確定了。甚至他跟葉媛媛之間的交易,都是很隨意的,這讓葉媛媛完全陷入了被動之中,而這種被動卻是讓她最無力的。
“我覺得你不會殺了他,因爲剛纔的對話裡面,已經暴露出來你之前的行動買家目標是我,而不是他。既然你堅持自己所謂的職業道德,那必定也不會做多餘的事情。沒有人出錢請你殺人,你是不會下手的。”葉媛媛冷靜之後,頭腦清晰了許多。
廖遠的眼中微微一亮,笑容真實了許多,“你果然很聰明。算是獎勵,你可以去看看他。”
說完,他起身,從門口出去了。
他也算是守諾,不一會兒,就有下人帶着葉媛媛經過長廊,穿過了一個院子裡,到了另外一邊的房間,沈明致被關押的地方就在這裡。
不過沈明致已經腿傷有些惡化,此時陷入了昏迷之中,還發着高燒。這個廖遠實在是狡猾,他根本一清二楚,知道就算放葉媛媛過來跟沈明致見面,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怎麼不請個大夫來替他看一看?這樣下去,會死人的!”葉媛媛生氣地對着旁邊的下人說道。
那人賠着笑,“主人沒交代過,小人也不敢自作主張。”
葉媛媛拔下頭上的一根髮簪,“這根髮簪少說也值五十兩,你拿去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買些傷藥,餘下的就是你的賞錢。”那人望着這根金簪,眼睛裡都是光芒,猶豫了一會兒,在葉媛媛的催促下才接了過來,唯唯諾諾地退出去了。
葉媛媛回頭望着趟在榻上的沈明致,燒得迷迷糊糊,還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她轉身同守在門口的下人吩咐道,“去打一盆水,再拿個乾淨帕子來。”門口的人趕緊照做了。
等到東西送過來之後,葉媛媛坐在牀邊,親自替他稍微擦洗一下,又將冷水浸過的帕子敷在他額頭上。沈明致忽然伸手捉住葉媛媛的手腕,“媛媛!快走,危險!”
這人還在做什麼噩夢,葉媛媛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把他的手扳開。明明想跟他劃清界線,但似乎又覺得自己現在跟他都是階下囚,命運相連,對他又有一絲憐憫。這其中的情愫不是一句兩句能交代清楚的。
她俯下身子在他耳畔輕聲安撫道,“我們都沒事了,你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