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高懸,星空萬里,九峰山脈被濃重的霧謁籠罩,散發着刺鼻的腐蝕氣息,山脈裡時不時傳出陣陣令人心驚膽顫的魔獸吼聲,讓這片山脈更加的添陰森詭譎,像極了索人性命的地獄。
萬丈崖下的一座山洞裡,躺着一條渾身是血,已經奄奄的土黃色長龍。
若不是俯趴在地上的龍頭,乍看上去,倒覺得這條土系龍,像是一條大形的土蚯蚓,盤旋在地上,耷拉着頭,眼眸渙散,嘴裡流着令人作嘔的哈喇子!
忽地,一道黑色身影,自萬丈崖上墜落而下,落腳在山洞前,讓土系龍渙散的龍眸,霍然有了期翼的神彩,吃力的擡起頭,看着朝山洞走來的面具男子,虛弱的聲音迫切的問,“龍筋,我的龍筋你可搶回來?”
眸光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半截龍身埋在土裡土系龍,夜修塵手掌一翻,一條灰色的龍筋,出現在他掌心!
邱原一瞧自己的龍筋,在夜修塵的手裡,痛苦蠕動着龍身,艱難的爬向夜修塵,“謝謝,你幫小王搶回龍筋,你的恩情,小王一定會報答。”
見邱原吃力的昂起龍頭,來取自己手裡的龍筋,夜修塵手掌一移,避開邱原的龍頭,眸子泛着妖異的光芒,“六王子別急,就算你拿回龍筋,沒有本尊爲你重鑄筋脈,也是枉然。”
吃力的龍頭,無力的垂落在地上,邱原哀求的眸光看着夜修塵,虛弱的聲音感激道:“還請閣下,出手相救。”
“本尊既然從銀龍王的手裡救下你。斷沒有半途棄你的理由。”夜修塵在一塊石壁上坐了下來,脣角勾起一抹猖獗嗜血的弧度,“銀龍王出封印,勢必向龍族復仇。但,憑他被封印住的力量,對抗龍族無疑是癡人做夢。你可知道,在背後助他向龍族復仇的人是誰?”
想到銀龍王,殺了自己帶來的族人,抽了自己的龍筋,邱原眼裡冒着仇恨的火焰,恨的牙根癢癢,“銀龍王,他敢殺本王,本王不會放過他,龍族更加不會放任他活在世上。至於他背後的人,不過就是個,把他放出來的人類,等本王養好傷,定要殺了他們。”
“放他出來的是一個女子,並不難對付。難對付的人,是他身邊的人。”瞳孔寸寸緊縮,夜修塵眼眸閃過一絲陰佞的芒鋒,“只要你龍族,剷除他身後的人,想要殺銀龍王,易如反掌。”
聞言,邱原眸色一疑,“那人,是何人?”
夜修塵挑了挑眉稍,脣角的弧度,勾起的越發的猖佞,“九霄聖主!”
……
“怎麼會不見了?”
尋着夜修塵身上所沾染的龍血氣味,一路追隨到九峰山脈的君耀,步子停在了一座山峰上,放眼環視四周,沒有看到夜修塵的身影。
就連,之前若有若無的龍血的氣味,也隨着夜修塵的消失,而消散殆盡,只聞到山脈裡潮溼腐蝕的氣息!
“這四周,一定有結界。”
除了結界能隔絕龍血的氣味,讓夜修塵眨眼之間消失在他眼前,君耀想不到,還會有什麼,能夠讓龍血的氣味消散殆盡!
只是,偌大的山,結界能設置在何處?
就在君耀尋找結界設在何處時,山洞裡夜修塵已經將龍筋重鑄邱原的體內,將邱原身上的傷勢治療了六七分。
而後,將邱原帶入懸崖下方,派人護送邱原離
開蒼昊城,速回龍族!
自懸崖下回到懸崖上時,正看到君耀的身影,向他所在的懸崖疾閃而來,眼眸裡泛起妖異光芒,脣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呵,來的,可真快啊!”
屏住氣息,縱身一躍,瞬的隱身在一顆參天古樹的樹後!
君曜在萬丈崖前停了下來,蠕了蠕鼻子,聞到空氣裡瀰漫着若有若無的龍血氣味。
忽地,一股勁風自身後掠來,他銀眸一凜,驟然側身,堪堪躲過突襲來的攻擊,一道刺眸的寒光在視線滑過。
對方臉上帶着的銀質面具,折射出的寒光印入眼眸,君耀不用猜,都知道此人是夜修塵!
周身殺氣陡然大增,手中握着的栓龍梭,勢如破竹,兇猛的揮向夜修塵。夜修塵身形驟閃,躲開揮向他的栓龍梭,並沒有要和君耀打鬥的意思,轉身,朝山脈的深處潛去。
君耀很明顯的聞到夜修塵身上的龍血氣味,比之前濃重了幾分。
可見,他不久前,剛接觸過邱原。很有可能,已經替邱原重鑄了筋脈。
此時向自己出手,卻不交手,而是選擇逃離,多半是想引自己去追,拖延時間讓邱原從別路逃跑!
想也沒想,君耀霍然化身爲銀光灼灼威風神武的銀龍,朝着萬丈崖下飛去!
皎潔的月光下,一束銀芒在懸崖峭壁,疾如九霄裂空而下的閃電,去勢洶洶的衝向懸崖下方。
君耀前一瞬,下了萬丈懸崖,夜修塵的身影,下一瞬,便出現在懸崖上方,看着在視線中一閃而逝的那抹銀光,他冷冷一笑,便在一團光芒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下!
君耀分晰的能力夠快,可還是晚了一步,來到山崖下面時,邱原已經被兩個黑衣人攜着逃走,只來得及,看到一抹殘影,待他疾速追去時,黑衣人和邱原三人,已經消失不見!
“該死。”憤怒的一龍尾甩爆一塊石頭,君耀眸子裡是化不開的寒冰,他現在的實力,實在太弱了,居然,連兩個魔界的護法,都追不上!
經此下去,他何年何月,纔能有足夠的力量,解開身上的封印,去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
比試大會的總決賽,在蒼昊門的大殿廣場舉行,但凡是能來上蒼昊門參觀比賽的人,不是各國皇族世家子,就是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
一大清早,蒼昊門的廣場上人頭攢動,摩肩擦踵,被擁擠的人潮圍的水瀉不通。
蒼昊門下的弟子和負責秩序的管理人員,忙的不可開交!
畢竟,能入蒼昊門的人,幾乎都是各國的皇族。且,其實還有自國的景王殿下親臨!
做爲此次的觀衆,並非是裁判的東陵景和雲頌,剛入蒼昊門,便被請入了蒼昊門的接待客廳,品茶靜候大賽的開始!
“可惜了,少一個對手。”閒雅的品着懷子裡的茶水,雲頌瞥了眼身旁的東陵景,幽幽一嘆,“若是雪凰在,今兒這比賽,倒有些意思,沒準,還真有什麼新鮮事兒發生。”
飲茶的動作一滯,東陵景眸色深諳幾分,嗤哼一聲,道:“她能贏古瑜,不過是仗着幾分小聰明,僥倖贏得,今的比賽是爭奪首魁,稍有不甚,就會死在擂臺上的人。憑她一介小小的元力師,想從從衆多修士中脫穎而出,奪得首魁,無非是癡人說夢。”
“啓稟王爺,出事了。”東陵景的話音剛落,一個侍衛匆匆入殿,直奔到東陵景的面前,道:“王爺,在城外百里的山谷裡,發現了隨華大人一同護送南姑娘回帝都的侍衛們的屍體,一共二十八人,連帶坐騎一併被殺。”
“什麼?”東陵景臉色陡然大變,袖子裡的拳頭猛地緊握,“可有發現華仁和南姑娘的蹤影?”
城外百里,也就是說,華仁他們剛出行沒有半個時辰,便被人劫殺!
到底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他的安排和動向!
難道,會是一直都沒有在山上搜查到的天罡?
還是,祈王派的人?
“出事地方,堪察了近千里,並沒有發現華大人和南姑娘的蹤跡。”來人如實的稟報,“連馬車墜落的痕跡也沒有。屬下又派人,趕去最近回程最近的鎮子查尋,如果華大人有途徑鎮子,相信一定能夠查到。”
東陵景眉頭漸漸深緊,臉色陰沉的可以滴下水來,二十八位侍衛,全部陣亡,可見劫殺的人,定然是一羣人。
若是一羣人,憑的華仁一人,縱是實力再高,怕也難以抵禦!
而南雪凰不僅中毒,手腳還綁了蛇尾繩,一旦遇難!
想到,那個囂張輕狂的女人,根本毫無還擊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會……
心臟驀地一縮,隱隱室痛,東陵景一刻也坐不住,立刻起身,匆匆出客廳,“立刻派人,繼續搜查。”
“景。”眼見東陵景失了往常的冷靜,一反常態的起身離開,雲頌眉頭一皺,忙道:“還有半個時辰,大會就要開始。你確定要現在離開?別忘了,你來觀賽的目地。”
經雲頌關鍵時刻提醒,東陵景頃刻冷靜下來,想想自己剛纔的舉動,一陣迷茫,自己不是希望她死嗎?
爲什麼在聽到,她可能遇難,會死時,心裡會這般的緊張?
難道,自己真的……
不可能,那個女人,他恨透了,怎麼可能會博得他的興趣!
絕對不可能!
緊張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但眉宇間的焦灼,依然出賣了他此刻的不安,“南雪凰,你最好不要這麼便宜的死了,要死,也死在本王的手裡……”
死?南雪凰會這麼輕易的死嗎?
就算是死,也是睡覺,睡的爽死!
所有參賽者,都在爲了比賽,而精心準備!
只有南雪凰,還毫無形象的趴在軟榻上,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
“丫頭,起牀了。”看着南雪凰嘴裡還流着哈喇子,雙腿緊夾着被褥,毫無形象的睡姿着實沒法看,九卿大掌一撈,把她從牀上提了起來,嫌棄的扔到地上。
“啊,君耀混蛋,你個殺千刀的……”
南雪凰睡的正香,卻猛的摔在地上,霍地驚醒,模糊的意識尚未回攏,就怒氣衝衝的吼了起來!
可話音才落,頓感周遭的空氣瞬的冷凝下降,她不由的打個了寒顫,模糊的意識登時清醒。
倏地擡眸,看到某男陰沉着冷俊的臉龐,周身攜着逼人的寒氣步步逼向自己,一雙惑亂天下的紫眸裡,結了一層化不開的寒冰,字,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字一句的擠出來,“抱着本座睡了一夜,居然敢叫別的男人的名字。南雪凰,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