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風深深的看了眼南雪凰,又看向昏迷的安欣妍,抿了抿脣,冷漠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給不了她未來,就要斬斷她的癡戀。不能毀她的一生。”
說着,陌清風讓下面的人,扶安欣妍回去休息。封鎖今日在碧風殿的消息,以免,日後安欣妍一介女子被拒的消息傳出去,會顏面無存,惹人笑話。
陌清風說的對。南雪凰居然無言以對。
長痛不如短痛。現在不徹底斬斷安欣妍的情絲,只會害了安欣妍。
雖是這麼說,可她心裡,總覺得有些內疚。若她今日不來碧風殿,便不會發生今日的事情。
許是看出來南雪凰心裡有些自責,陌清風微微抿脣,少頃,執起茶盞潤溼了脣瓣,風輕雲淡道:“有些事情,本該斷的徹底,與任何人,任何事無關。只是恰逢時機罷了。”
南雪凰之前從饒一博的嘴裡,也聽到一星半點,關於陌清風拒絕安欣妍的消息。
仔細一想,就算自己今日沒有來,該發生的事情,也會發生,她心裡霍然開朗。走到殿門前,見灑了一地的藥材,都已經提升藥齡,她把藥材撿起來放入筐裡,腦海裡突然想到什麼,回頭看了眼陌清風,道:“我今天在青雲殿,認識一個叫蒙元澈的男孩。他和你的關係,似乎很不錯。”
陌清風轉動着輪椅到殿門前,彎腰和南雪凰一起撿藥材,“澈兒,是蒙叔的小兒子。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南雪凰想到蒙元澈離開時流露出來的恐懼眼神,不由的皺起娥眉,問陌清風,“蒙叔,平日裡是不是對澈兒,過於苛刻嚴厲?我見澈兒看蒙叔的眼神,很是膽怯害怕。而且,蒙叔看到澈兒和我在一起時,臉色很難看,神色也很詭異。”
蒙陽原是帶葉疑入煉丹房學習煉丹,卻因爲看到蒙元澈和她在一起,而神色大變,二話不說拉着蒙元澈就走,這反映有些過激。
再則。蒙元澈多和人接觸,對蒙元澈不是件壞事。但蒙陽的表現,卻很害怕蒙元澈跟人接觸。
“我總覺得蒙叔有些奇怪。澈兒因體質原因,修煉不了。與其他人都走不到一起。這種情況下,蒙叔看到有人願意跟澈兒接觸,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排斥。”
陌清風聽言,微蹙墨畫般的眉,略顯深思,須臾,他道:“澈兒自小就被孤立,不怎麼於人接觸,也不愛說話,一年前,我偶然遇見他被人欺負,瞭解之後,才知道是蒙叔的兒子,便讓他進青雲殿學習辨認藥材。那孩子甚是聰明,短短個一年的時間,就能把藥材庫裡成千上百種藥材的名字都記下來,並全部知道放在何處。我瞧他悟性極高,便給了他幾本醫書和記載各種草藥的丹冊。有時間,會去青雲殿看他,教他如何配製各種丹藥成份。”
頓了頓聲,他看着南雪凰,若有所思道:“蒙叔確實對澈兒嚴厲,但也挺關心澈兒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澈兒閉關半個月,給澈兒打通筋脈,激發澈兒體內兩系屬性。可結果不太理想,每次都徒勞無功。澈兒回來後,都會紅着眼睛來我。每每問他時,他只是傷心的低下頭,難過自卑的說,他不想讓蒙叔,激發他體內發揮不出來的兩大屬性。”
“前幾天,他跑來找我,說身上疼,我在他身上沒有檢查到傷勢,只是發現她有些血虛,便讓他回去休息。他不想回去,就一直待在藥房。我跟他提及過你。想着改天帶他見你。沒想到,你們已經認識了。”
沉了沉聲,陌清風又道:“你剛纔說,蒙叔排斥澈兒跟人接觸,這就有些奇怪了。蒙叔平常還鼓勵着澈兒多和人接觸。”
南雪凰拿起裝滿草藥的筐子,站了起來,朝碧風殿外走去,“我總覺得,澈兒在忌憚害怕什麼。對了,你知道他脖子上帶的項鍊嗎?”
陌風清轉動着輪椅隨行,“你說的,是澈兒母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那條帶上可病不纏身,百毒不侵的項鍊?”
“嗯,就是那條項鍊。”南雪凰想到那條項鍊,跟自己的乾坤戒指是同一個材質,覺得那條項鍊,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你可曾仔細看過那條項鍊。有沒有發現,那項鍊有什麼,不同之處?”
她沒有告訴陌清風,她手裡的乾坤戒指和蒙元澈脖子上帶的項鍊是同樣的材質,出自同一時期。畢竟,她和陌清風,還沒熟悉到,什麼都可以說的地步。
“曾有看過。只覺得那項鍊有些詭異,卻也說不出哪裡詭異。但是澈兒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且又能保他百病不生。便也沒有讓他拿下來。”不知道南雪凰,爲何會提到那條項鍊,陌清風扭頭看她,不解的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到也沒有發現什麼。和你的感覺一樣,覺得那項鍊的半月形掛墜有些詭異。黑色的月亮裡面透着妖異的紅色。”南雪凰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可看仔細了?”聽了南雪凰的話。陌清風幾不可見的皺了眉頭,“我記得,那月亮掛墜,是純黑色,並沒有黑裡透紅。”
“不可能。”因項鍊和自己的乾坤戒指是同樣的材質,所以南雪凰在打量的時候,看的很仔細。她敢肯定,那個黑色的月亮掛墜黑中透紅,“我當時,看的很清楚,不可能會看錯。”
“那就奇怪了。”那條項鍊很是特別,黑色月亮,是邪惡是黑暗,陌清風當初見蒙元澈時,第一眼注意的就是那條黑月亮的項鍊,他也敢肯定,他不會記錯。
兩個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間停下腳步,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幾乎異口同生的道:“那條項鍊另有玄機。”
說完後,兩個人怔怔的看着對方。隨即,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陌清風回頭,跟正豪道:“正豪,你去蒙叔那裡走一趟。昨夜夜修塵闖入雲霄殿,天罡禦敵,傷勢加重,讓蒙叔去給天罡好生調養傷勢。然後,你再把澈兒帶來,就說我今日要檢查他,各種藥材的藥效。”
正豪聽令後,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南雪凰提起窩在陌清風懷裡的小傢伙,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把提在手裡的藥筐子,往陌清風腿上一放,推着輪椅,出了碧風殿,朝青雲殿的方向前行。
“雪凰,陌門主。”南雪凰推着陌清風,入了青雲殿,還沒到達煉丹房,就見雲頌和葉疑並排走了出來,見到她們兩人,迎了上來。雲頌道:“陌門主的傷勢如何?”
“多謝雲大公子掛心。傷勢已經無礙。”陌清風看着雲頌,勾脣溫潤一笑,“這次還多虧雲大公子,爲蒼昊門提供藥材,方纔在第一時間煉製出丹藥,給衆人解毒,清風在此謝過雲大公子。”
雲頌可不敢居功,該提到東陵景,絕不能忽略。讓蒼昊門欠東陵景一個人情。那就相當於,給東陵景攏了一大靠山,“陌門主嚴重了。藥材一事,雲頌實在擔不得功勞,全是奉了景王殿下的意思在辦事。”
陌清風笑道:“景王殿下有心了。清風已定下日子,明晚在隱月閣設宴邀請雲大公子和景王殿下,既然雲大公子在。清風便勞雲大公子,給景王殿下帶個話。”
雲頌拱了拱手,客氣道:“一定一定。”
陌清風微微點頭,看向面前的葉疑,眸光落在葉疑的手上的頸瓶上,道:“剛煉的丹藥?”
“回門主。是的。”將丹藥遞到陌清風面前,葉疑道:“蒙導師,給我下達了煉丹補血丹的任務。要我日暮前,把丹藥交給他檢查。”
陌清風接過頸瓶打開,一股濃郁的藥香飄了出來,沁人心脾,他倒出一顆丹藥在掌心打量了一眼,又放回頸瓶,遞給葉疑,“不錯,能煉製出地階八品丹藥。可見你在煉丹方便,造詣頗高。”
“謝門主。”接回頸瓶,葉疑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南雪凰,跟陌清風道:“門主和南姑娘,還有要事忙。我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陌清風輕揚了下手。忽然想到什麼,又跟葉疑道:“這會兒,蒙導師應該不在授課,你晚些再去找他。”
葉疑聞言,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見葉疑離開。雲頌向南雪凰和陌清風拱了拱手,道了句“告辭”就離開了青雲殿。
南雪凰回頭,看了眼一前一後,離去的兩抹人影,本想要尋個機會,問一問葉疑昨晚的那句話。看來,今天是沒有機會了。
“怎麼了?”見南雪凰望着葉疑的背影,陌清風眼眸微微一閃,“很奇怪。以她實力,爲何沒有在大賽上闖到決賽?”
南雪凰收回眸光,輕挑了下娥眉,推他入丹爐房,“聽正豪說,她是主動退出比賽的。”
“嗯。沒錯。”陌清風回頭,看着南雪凰,勾脣道:“因爲她知道,最後奪魁的人一定是你。所以,她選擇退出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