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西給了機會,可惜楚留香不知珍惜。
楚留香在殺了他老子帶着人追來殺秦關西的時候,楚留香顯然就已經沒了退路,當那幾十個人被吳宓毫不留情一舉擊殺的時候,楚留香已然身陷絕境。
此時的楚留香,退無可退,走無可走,天下之大卻沒有他的一步退路。
楚留香悽然一笑,神色緊接着又變得的瘋狂,他猛地擡起頭,怨恨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關西,咬牙切齒,“是你,都是你,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剋星!沒有你,我會過得比誰都幸福,你是魔鬼,惡魔!”
秦關西沉默片刻,開口說道,“隨你怎麼說吧,你說我惡魔也好,魔鬼也把,至少我沒對我的親人下手,我所做的一切事或許有對有錯,但我不改初心對的起自己,你呢?”
楚留香身軀又是一顫,臉色煞白,似乎是被秦關西的話戳到了內心的痛處,引發了他內心最大的恐懼。
接着,楚留香魔怔了般舉起了他懷裡的楚門的人頭放在了他正面的位置,四目相對,楚留香瘋了一樣的鬼叫一聲將他老子的腦袋撒手丟在了雪地裡。
再接着,楚留香又一臉驚慌的趴在地上抱起了他老的腦袋失聲痛哭,哭聲在路邊迴盪,在山澗迴響,聲嘶力竭,充滿了絕望,充滿了不甘......
可恨之人,也定有可憐之處。
秦關西嘆了口氣。
而在此時,楚留香忽然又擡起頭,一雙充血的滿是血絲的眼珠子怨毒的冷冷的盯着秦關西,詛咒道:“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言罷,楚留香突然擡起了舉着槍的胳膊。
這一次,秦關西以爲楚留香放手一搏與他拼命,但楚留香沒有,楚留香只是舉起槍,槍口卻衝着自己的太陽穴嘭的開了一槍。
槍聲落下,子彈穿過他的頭骨,楚留香的聲音顫了三顫,竟未死,他的眼珠子暴出眼眶依舊惡狠狠的瞪着秦關西發出了這一輩子最後一生的呼喊,“秦關西!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轟!”最後一句怨言成了楚留香最後的絕唱,楚留香用最後一刻子彈解決了自己的生命,他死了,溫熱的屍體抱住了楚門的頭顱,父子二人倒在了一起沉入了雪窩中。
“哎。”又是一聲悠久的長嘆,秦關西愣愣的看着楚留香和楚門的屍體,又是半晌的沉默。
很長時間,秦關西才轉過身來,拿出了手機給楚輝打了個電話,“楚輝,你叔,你堂哥,沒了,來接一下吧,棺槨厚葬。”
電話裡,楚輝也是沉默了足足有三秒鐘,接着,楚門也是長嘆一聲苦笑道:“他還是真的去了,何必呢?你已經給了他機會了啊。”
秦關西笑笑,說道:“有些事不是用邏輯能講的通的,有些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講的清的,畢竟我欠你堂哥的,給他留個全屍。”
“哎...”楚輝又是一聲長嘆,不再多言。
原本快要回到楚家的楚輝馬上命令車隊掉頭返回去接楚留香和楚門,就按照秦關西吩咐的,此二人一律厚葬。
楚門,畢竟是一代梟雄,這輩子楚門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毫無疑問就是生了楚留香這個兒子,楚留香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兒就是看上了張若琳,父子二人因爲一個女人與秦關西發生了爭執,陰差陽錯之下走向了這條不歸路。
不管怎麼說,楚門在東北那麼多年,名聲頗佳,在島國黑龍會來犯的時候楚門也是摒棄前嫌帶着北洪門的人增援與島國人作戰,楚門是一代梟雄,可惜的是,梟雄的生了個狗熊的兒子,甚至被這狗熊兒子白白的拖連了性命。
一句話,都是命。
秦關西轉身,路過了曹嘉玲,他最後看着這花容失色的女人,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聽我一句勸,回去以後找個好人嫁了吧,記住,千萬不要找世家弟子,找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工人,醫生,教師...好好的過下半輩子。”
留下這句肺腑之言,秦關西大步離去。
吳家姐弟上了車,向無盡護送着同樣臉色蠟黃的曹家三小姐也上了車,曹家三小姐回眸看向自己的姐姐曹嘉玲,發現姐姐的眼神似乎變了,之前的犀利沒了,變得平靜了些,好像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曹家三小姐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一齊上了車。
魔嫣然俏生生的打開車門,待秦關西走過來的時候,魔嫣然輕輕拍了拍秦關西的肩膀,突然說道:“喂,你剛纔說的話好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在感慨人生一樣,怎麼?是不是殺人殺累了想過一過平凡人的日子啦?”
秦關西眼皮一擡看着魔嫣然,笑道:“怎麼?不行?難不成我以後便成一個凡人了你魔宗大小姐就不要我了?”
“放屁!”魔嫣然頓時嫣然一笑,她伸出雪白的雙臂摟住了秦關西的脖子,嘴脣輕擡在秦關西的嘴脣輕輕一吻,她附耳在秦關西的耳邊輕輕呢喃,“我,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哪怕是你是一個乞丐,那我就是個乞丐婆子,你成功,老孃陪你君臨天下,你失敗,老孃陪你東山再起,你歸隱,老孃陪你把酒話桑麻!”
秦關西一愣,高大的身軀亦是一震,接着秦關西揚天哈哈大笑抱起了魔嫣然的嬌軀上了汽車不再多言,只有那悠長豪放的笑聲在天地間幽幽的震響......
汽車一路狂奔,再也沒有阻礙的三輛車從遼省的告訴公路一直開到天京市,在三輛車的油基本上消耗殆盡的身後,秦關西他們三個人總算是看到了天京市的路標。
一到天京,秦關西最明顯的感覺就是悶,一進天京市就是大霧天,灰濛濛的霧像是老煙槍吐出的菸圈,說不出的刺鼻和辣嗓子眼。
冬天的天京就這樣,根本就是一個灰白色的城市,白的是雪,黑的是霧。
秦關西皺皺眉還能忍一下,倒是後面的吳家姐弟倆連忙戴上了口罩,向無盡和曹家三小姐也急急的戴上了口周,尤其是南方水米人家長大的吳家姐弟,基本上就沒見過這麼狂放的大霧,兩人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感覺到了十足的難受,向無盡更不用說了,他來自香江,一個更南方的城市,向無盡一到天京就感覺像是進了毒氣室一樣,整個人的臉都紫了,倒是那曹家三小姐在北方生活久了,適應了這裡北方的氣候的她竟轉而去照顧有些抓狂的向無盡。
一行七人踏入天京市,隨着時間的推移,太陽開始慢慢升起,有了太陽,周邊的濃霧這才慢慢的散去,大霧剛一散,秦關西就猛地發現有幾輛軍綠色的汽車迅速的朝着他們的方向駛來。
汽車在距離秦關西十幾米遠的地方依次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走下了個身穿勁裝的短髮小妞兒,瓊鼻高挺,眼神犀利,臉蛋上的膚色稱不上白,但也算是健健康康的小麥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闊別不久的夏雨。
夏雨像是在這裡等着秦關西,秦關西到了,她便也到了,夏雨下了車,緊隨着她下車的是個眼珠烏黑,扎着一對馬尾辮古靈精怪的墨千珏,一見到秦關西,墨千珏這小丫頭就嘰嘰喳喳好像很興奮似的拍着巴掌叫了起來,“秦大哥,好久不見。”
秦關西笑着揮揮手,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身後,藍衣冰鳳和魔嫣然也下了車,緊隨其後的是吳家的姐弟倆以及向無盡和曹家三小姐,原本迎着秦關西嘴角還掛着笑容的夏雨看到冰鳳和魔嫣然的一瞬間,她嘴角的笑容一冷,轉而看向秦關西的目光也帶了一絲的不善。
“走吧!跟我走!”夏雨冷冷的說道。
秦關西一愣,心想這小妞兒是吃錯藥了還是來大姨媽了,這火氣怎麼那麼衝?秦關西暗中腹誹,嘴上卻笑嘻嘻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夏雨一翻白眼沒好氣兒道:“想你秦大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在高速公路上*了那麼多的人,我們國安局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估計早就關門大吉了,還有,你以爲你們在火拼的時候爲什麼車上沒有車行駛?那是因爲老孃派人在路上戒嚴了。”
秦關西哦了一聲嬉皮笑臉的拱拱手,“那我還多謝夏警官幫忙啦,哦,對了,十三姐兒呢,她怎麼樣了。”
“我就知道你來天京就是奔着她來的。”夏雨無奈的說道:“你放心吧,你的那個小情人兒沒大事,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被我們取出來了,手術都很成功,在醫院養了那麼多天的她也早好了,不過這位姑奶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兩天吵吵的要回洛城,我們勸都勸不住,她甚至還威脅我們說如果不讓她回洛城她就絕食,你說這妞兒的脾氣得有多倔?”
“哦?是嘛,論脾氣,誰還能有你夏大警官的脾氣倔?”秦關西笑嘻嘻的說道。
夏雨眼一瞪,罵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