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喜歡聽到的讚美就是聽女人說,你真男人。
男人,最不喜歡聽到的聲音就是你真不像個男人。
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會被女人的後半句話給激怒,這位老楊同志也不例外。
想這位老楊同志頂着一頂綠帽子忍氣吞聲無怨無悔的養着別人的孩子直接養了十好幾年,到頭來這個兒子和他一點都不親,開口閉口都是他的叔叔。
老楊現在愈發覺着是他老婆已經將事情的實情告訴給他兒子,不然的話,杜雨這小子也不會那麼放肆的不把他這個當老子的放在眼裡。
杜雨已經十好幾了,也該懂事了,該明白的也都明白了,該曉得的也該曉得了,杜雨他自己也知道,他姓杜,他爹姓楊,他娘姓程,只有他那位數日裡最疼他的叔叔姓杜。
雖然老楊在外人面前經常說杜雨是跟他媽媽的姓,姓杜,外人不知道,杜雨可是看過他老媽的身份證的,他老媽身份證上的名字分明是姓程。
杜雨也偷偷的照過鏡子,他的臉分明是長臉,他爸是圓臉,他那位好叔叔卻是長臉,杜雨有腦子,他稍稍一分析,再加上平日裡他老媽和叔叔眉來眼去的樣子也落在了杜雨的眼裡,杜雨慢慢就知道了他應該不是他爹的親兒子,他的親爹是他叔叔。
這麼說可能有點亂,但是總而言之,老楊和杜澤是兄弟,所以論輩分來說杜雨得叫杜澤爲叔叔,可血緣上杜澤卻是杜雨的親生父親,杜澤和老楊的老婆雖然是名義上的叔嫂關係,但實際上兩人整天黏在一起比真的夫妻還要甜蜜。
杜澤玩了嫂子,還生了個孩子。
老婆勾搭小叔子,過的有滋有味。
這一個混亂的家庭關係最終只有一個人最可憐,最無奈,這個人就是楊副局長。
老婆被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玩着,就連養了十好幾歲的孩子現在都不認他這個當爹的,老楊突然覺着這個世界充滿了謊言和欺騙,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寡然無味。
突然間,好像是在那一瞬間,老楊像看破紅塵似的定定的立在了原地,過了好久好久,老楊定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同樣惡狠狠的看着他的兒子,老楊猛然間擡起頭來看着頭頂長嘆了口氣,他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耷拉着臉像突然間老了十幾歲,老楊默默的轉身,扭頭,頭也不回。
一衆小警察見警察局長都走了,他們還跟在這兒幹嘛,一衆警察二話不說忙跟着老楊急忙走出了烤鴨店。
將將走出烤鴨店的老楊突然定住了腳步,身影幹立在門口,他揮手過頭頂忽然說道:“離婚吧,手續我會讓律師儘快給你的,家裡的東西咱們對半分...或許,你也不在乎家裡的東西,孩子歸你。”
言畢,老楊不管烤鴨店內衆人面面相覷的眼神,大手一揮毫不遲疑的走出了烤鴨店,留下了一對兒滿面尷尬的娘倆兒。
杜雨和他老媽本想着楊副局長來到烤鴨店能給他們做主,沒想到他們娘倆兒的行爲徹底的傷到了這個硬漢的心,老楊撒手不管,甚至還與十幾年來錯誤的感情畫上了一個不算圓滿的記號。
老楊走了,秦關西沒有攔他,甚至是老楊的老婆孩子也只是有些焦慮的看着老楊的背影,或許這娘倆兒還在想着老楊若是走了還有誰能幫他們,這倆都沒想着去挽留一下這個照顧了他們娘倆十幾年的男人。
說白了,這老楊也是個可憐人,一個放佛被全天下拋棄了的可憐人。
秦關西默默的看着老楊沉默着離開,心裡倒有些同情這個中年男人,人活到了他這個歲數,剩下的日子真的不算多了,他活了半輩子卻一無所得...很久之後秦關西才隱約聽某人說過,這位老楊同志離開烤鴨店之後就辭去了警察副局長的職務,一個人跑去天京市郊外的一座廟裡剃度出家當了個和尚.....
沒了老楊,剩下的這對娘倆兒就成了毫無依靠的孤家寡人,這倆面對一個強硬的秦關西以及一衆都不好對付的女人,頓時沒了退路。
秦關西不是個欺負孤兒寡母的人,但教訓一下杜雨還是很有必要的,秦關西斜眼瞥着臉色十分難看的杜雨,冷然的說道:“現在沒人跟你撐腰了,你知道該怎麼做,跪下磕頭道歉,我要你腦門磕出血,做到了,你就和你的老孃一起滾蛋,做不到,我幫你。“
沒了老楊的支撐,這娘倆兒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秦關西話音一落,杜雨還沒什麼動作,杜雨的老媽卻使勁推了兒子一把小聲的說着,“小...小雨,不行的話你就按照他說的做吧,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聽着母親的話,杜雨猛然扭過頭來用十分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親,好像在看着一個完全不想相熟的陌生人,杜雨一臉吃驚的語塞的說道:“媽?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是從小一直在教導我一定要比別人強嗎,只有這樣別人纔會怕你纔會敬你啊,這可是你說的啊。”
這些話的確是杜雨的母親這些年教導杜雨的,杜雨也一直銘記在心,這些話甚至成了杜雨世界觀裡面最有價值的成分,杜雨也一直以爲他老媽教導他的話是最正確無比的,可今天他老媽的一句話直接讓杜雨十幾年來建立的世界觀瞬間蕩然無存。
在兒子詫異憤怒的目光下,這位水性楊花的中年婦人卻是滿臉通紅,她因爲心虛,所以才虛張聲勢的瞪了他兒子一眼,“你,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過那些話,你,你趕緊按照他說的做,不然的話,咱們娘倆兒今天誰都跑不了。”
一個娘,關鍵的時候慫成這樣,可想而知在這個母親教導下的兒子到底得有多麼的混蛋。
杜雨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慘白的,他母親的話讓杜雨一瞬間十分懷疑這個世界,他感覺整個世界好像都充滿了謊言,他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是謊言,什麼是欺騙,這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人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起源,他是他叔叔的種兒還是他爸的種兒?他到底應該是姓杜還是姓楊?
剎那間,這個本來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公子哥的眼睛裡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迷茫,好像整個世界都充滿了謊言,整個世界好像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世界。
可憐的娃兒,竟直接懵了。
秦關西看着,搖搖頭,沒有說話,支着一隻眼看着這對兒娘倆,在母親的堅稱下,兒子只好無奈的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小安的面前,仰起頭一個頭砸在地上。
好像是因爲怕疼,杜雨磕頭的力度並不大,畢竟讓一個人仰起頭將自己的腦袋砸在地上確實是一件比較有難度的事情,而且秦關西還要求這小子一定要把頭磕出血來,磕不出血來還不算晚,杜雨養尊處優活了十好幾年,讓他把頭磕在地上還要磕出血來實在是個難事。
杜雨磕了個不聲不響的頭,秦關西依舊擰着眉頭還未說話,杜雨的老媽卻是神色大急,她又使勁推搡了兒子一把,幾乎是半吼着說道:“你快點磕啊!重重的磕!使勁的磕!磕出血來才能算我兒子!”
杜雨,傻了,他緩緩的扭頭看着自己的老媽像看着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愣愣的兒子徹底激怒了這位母親,杜雨的老媽再一次的衝着兒子怒吼道,“你看幹什麼,快點啊,磕頭!”
轟!
世界觀崩塌的聲音。
杜雨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癡呆狀不知所措。
他老媽見他不說話也沒什麼動作,而秦關西卻虎視眈眈的在看着她,杜雨的老媽心裡一急,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動作。
杜雨的老媽忽然惡狠狠的站起身來揪着他兒子的脖子,摁着他的腦袋硬生生的掰着他兒子的腦袋將他摁到了小安的跟前,杜雨想要反抗,可他老媽卻生硬的摁着杜雨拽着他的脖子將他的頭使勁的朝着小安的眼前砸。
“嘭!”
杜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忽然覺着他母親的力量格外的大,他不受控制的將自己的頭硬硬的砸在地上,腦殼撞在大理石的地板磚上撞的生疼,撞的頭暈眼花天旋地轉,撞的渾渾噩噩不知所措,撞的讓他開始懷疑之整個世界。
杜雨迷迷瞪瞪的瞪着血紅色的眼睛一臉懵逼,此時此刻,他的這位老媽忽然又舉起兒子的腦袋猛地一砸撞在了地板磚上。
重力之下的兩下砸,杜雨早就砸懵了,但這小子的腦殼比較硬,硬生生的砸了兩下之後腦殼只是腫成了個大包居然沒有出血。
杜雨的老孃扯着杜雨拽過他的腦袋迅速的掃了一眼,見杜雨的腦袋只有包沒有血,這娘們兒的眼睛裡迅速的飛過一道失望,她嘀咕了一聲好像是在抱怨些什麼,緊接着還不過一秒鐘,這狠心的娘們兒的眼睛裡又多了抹決絕,她再次擒住了杜雨的脖子高高的昂起他的腦袋再一次的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