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並不是玄師家族,但在東臨京都的普通家族裡面,也可謂是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戶,在朝廷之中的勢力如日中天,甚至於還有封爵王侯,而在商場裡面這些年更是無往不勝,風頭大作。
或許是因爲命運的巧合,被金翎神魂幸運選中的這個軀體也姓金,但是他的身世卻是極爲不幸,可謂是命途坎坷,他原本也是家族中備受疼愛的小公子,卻是十歲那年因爲親生爹孃的接連去世沒了依靠,而被一直懷恨在心的大娘折磨。
三餐不保這是時有的事,逮着一點小錯就往死裡打那更是家常便飯,皮鞭沒幾天都要壞上一根,可以見得這心中的積恨到底是深到了什麼程度。
而在大家族中,庶子的地位本就低下,加上那強加在身客死爹孃的罪名,哪個親人會出手相助?沒火上澆油就已經是萬幸了,就連被家中的奴僕打罵呵責,親人們都選擇冷眼旁觀,地位還不如一個奴隸。
而那天,這金小公子挨完了一頓毒打之後一覺醒來,卻是見得妹妹硬指着自己因爲懷恨在心,而出手非禮了她,這下可了不得,此等醜聞如何能見得天日?
衆議之下,便贊同了他大娘的建議,直接亂棍打死,丟出去從家族裡面除了名,這樣就不會辱及金家名聲,估摸着是這大娘是折磨夠了,便想眼不見爲淨,直接清理了。
於是,幾百鞭杖活活打死,最後拋屍荒野!
東臨京都,夜涼如水。
月上中天之時,高宅朱門緊閉。
在金家所有人睡得天昏地暗之時,一聲震天巨響,外院的紅漆大門直接碎成了齏粉,連帶着整個圍牆都坍塌了下去,斷壁殘垣,據亂石飛濺。
大地抖擻,房樑被震得噼啪斷裂。
只這一下,金家所有人都從睡夢之中驚醒,走出房門四處觀望,驚慌失措之下,紛紛披上衣服匆匆朝前院的大廳,那響動傳出的方向而去,而所有的護院高手,也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部趕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爹,是出什麼事了嗎。”
“老爺啊,什麼情況!”
金家老少嘰嘰喳喳吵成一團,其中以女子尤爲嚴重,焦急的聲音之中蘊含着驚恐,這怎麼睡得好好的,前院大門就給人炸了呢,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當家家主挺着身軀站出來,朝大門處沉聲大喝,“大膽狂徒,竟敢上我金家撒野,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究竟是何人,還不給我速速滾出來!”
護院高手們一行二三十人,迅速以他爲中心朝大門出圍去。
整個前院此時的氣氛異常詭異,那碎了一地的圍牆大門之上,彷彿鍍上了點點金粉,在月色的照耀之下異常美麗,就像是朝霞灑下般,塵囂逐漸散去,只見得在煌煌燈火映照下,破碎的大門處出現了兩個小影子,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兩個粉嫩的小孩童睜着眼睛瓜瓜地望着他們。
在樓凌風自告奮勇下,兩個小先鋒打頭陣。
“兩個娃兒?”
“這——”
金家衆人兩兩對視,雲裡霧裡,卻又覺得背脊隱隱發涼,寒毛直豎,這情形怎麼瞧怎麼讓人覺得詭異,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隨後再定眼一看,這才瞧得兩小背後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他兩手環胸站在大門處,光線太爲昏暗看不清模樣,只是能感覺到那逼人的眼神譏誚莫名。
“究竟是何人,敢來我金家撒野!”家主鉚着膽子一喝。
哧笑輕呵,金家家主忽然感脖頸猛然一緊,窒息般的感覺鋪面而來,在他還爲反應過來之際,雙腿離地,整個身軀驟然凌空而起,腳尖插着地面迅速朝前撲去,最後被扣在一隻猶如鋼鐵般的大手之中!
幾十個護院高手,形同虛設。
“額——”金家家主雙眸凸出,痛苦萬分地扭動着,喉嚨之中發出粗嘎的咕嚕聲,那模樣就像是一隻小雞被人提着脖子擰在手中,只是任由他如何掙扎,那隻大手都未鬆開半毫。
“啊!”
院中驚叫四起,被這狀況給嚇呆了。
忽然院內金芒大盛,驚慌之下大家這纔看輕來人模樣,一大兩小,金髮飛舞的男子天人之姿,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兩個孩子更是精緻絕倫,彷彿小仙童一般,大家直接就驚呆了,只是這個時候,卻沒幾個人有心思停下來欣賞,紛紛激靈着回過神來,明顯的來者不善!
“快放開家主!”護院的玄師之中有人大喝,他的發音有些輕微的大舌頭,若是旁時聽着倒有些搞笑,但這個時候卻是沒人笑得出來。
金家有錢有勢,請的護院之中不少都是天玄高手,其餘剩下的那也都是高階地玄的境界,他們自認爲都還是有些底氣的,只是現在家主在別人手中,感覺到有些投鼠忌器。
金翎眉梢輕揚,呵一聲,饒有興趣地道,“家豬?”
“豬?”樓小姑娘眨巴下黑漆漆的大眼睛,倒是配合得好,在金翎開口的時候,伸出一根小指頭戳着自己鼻頭,做了個豬鼻子的模樣,隨後開心不已地呵呵朝着哥哥笑了笑。
樓凌風難得不拆小丫頭的臺,“還真挺像。”
“……”小姑娘又糾結了,真的很像嗎?
“放開?”金翎又呵笑着彎了彎脣,在兩字出口的瞬間,提臂一震,手中的人頓時就像是麻袋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幾丈開外的石柱之上,渾身是血地彈落下來,生死不明。
“你!”
護院高手們神色大駭,驚怒不已。
“家主!”
金家大小心中的惶恐更甚,對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越發忌憚,別說是看向他,就單單是站着這裡便是戰戰兢兢,感覺毛骨悚然。
金翎嘴角望去成優美的弧度,若無其事地拍拍手,“是你們讓本王放的。”他下巴輕擡指向那匍匐在地的一堆,“囉,本王這不就反了嗎。”
衆人心中猛地一抖,卻是敢怒不敢言。
“都還給我愣着幹什麼,一起上!”
幾十個護院高手在領頭人一聲號令之下,震着膽子齊刷刷朝金翎衝去,欲以多勝少將他制服,卻是在他們剛做出那動作時,便面色一白,隨後彷彿天女散花般震飛出去,不堪一擊。
“你,你究竟是何人?”
金家衆人大駭,不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素昧平生,我們金家和公子你無冤無仇,爲何你要下此毒手。”開口的是一位老者,在金家的地位應是頗高,有了家主那個前車之前,他開口說話的語氣是注意了許多,“不如公子言明,此事恐怕是有誤會。”
其實衆人心中也早就有了思量,在這個男人面前,他們的這一些所謂的護院高手,簡直就像是一堆雜草般不堪一擊,這種感覺是由內心自然而然升起的!
膽顫,恐懼!
“是,是啊,恐怕是有誤會。”
“不知是何原因,我們可從未得罪公子!”
有人大着膽子幫腔,唯恐小命不保。
“需要理由嗎?”金翎輕呵着提了一步向前,睥了衆人一眼,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就是看你們不爽。”
姿態瀟灑,恣意輕狂,他沒有做任何解釋,金翎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解釋什麼的人,他看這些人不爽了,想提出來揍一頓,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這!”
大家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離譜的答案。
“這位公子怎能如此不講道理?這等沒有教養!”金家之中有人憤怒了,因爲躲在密密的人羣之後,自以爲不會被那般容易發現,便惱怒地大吼一聲。
“啊——啊——”
只是,在他話都還未落句的瞬間,整個人便凌空飛了起來,最後在金翎揚手一揮之下,便如流星一般嗖地滑落了出去,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哇!”
樓筱兮配音,張着小紅脣,瞪着大眼睛,仰着腦袋一直望着那條長長的拋物線消失。
金翎收手勾脣,絕美之姿笑得絢爛無比,嘖了一聲後纔想起什麼般,“忘了告訴你們,本王是個不講道理的人,說點有用的。”
“哧!”
金家衆人再度後退,誰還敢多說?
這樣說着問題可就真無解了,看他們不爽就要揍,這又不和人講道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極品,偏得還讓他們給遇見了,難道要問現在該怎麼做,這大爺才能看他們順眼不成!?
“大,大大爺。”
有人戰戰兢兢出列,想溜鬚拍馬爲自己謀一條生路。
卻不料金翎剛還笑意燦爛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隨即反手一揮,那人啊一聲後,便被隔空一巴掌給扇得飛了出去,掛在了金家大門外的歪脖樹上。
樓凌風嫌棄地皺眉,“這麼土的稱呼。”
“翎叔叔有這麼老嗎?”樓小姑娘也頗爲遺憾地搖搖腦袋。
“?”金家衆人這下子是徹底抓狂了,這樣也不對,說什麼都是錯,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幾個奇葩?難道他們今天真的就要全部交代在這裡!
“啊!”
一聲驚呼忽起,大家反射性地瞬間毛髮直豎,定眼一看原是金小衫不知道被誰給推了出去,摔在了廳前的磚石上,疼得嬌呼出聲來。
樓凌風秀眉輕挑,美人計?
樓筱兮憋了下嘴,過時了。
只是金家衆人卻瞬間生出了希望,還別說這可是一奇招,於是乎一個個都盯着金小衫的動作,見得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反而是輕揉着自己的腳踝,呼着疼望向對面的男人,水眸之中閃動着楚楚動人的淚光,至於是不是真崴着腳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別說,這金小衫長得倒真是有模有樣的,擔得起京城四大美女第二的美名,媚骨天成,渾身有着一股讓人不自覺生出憐意的嬌弱感,生得可謂是閉月羞花,這個時候被金家的人給推了出來,意思不言而喻。
“喲,這位姑娘瞧上去倒是有些眼熟呢。”金翎兩指捏着下巴輕輕摩挲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般,嘴角勾勒出若有似無的笑意,輕佻俊逸。
金小衫頓時眸光大亮,微紅着臉靦腆地垂下頭,“是,是嗎。”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因爲金翎這話便也沒再懷恨將她推出來的人了,心中的恐懼反而慢慢散去,逐漸被一種嬌羞代替,“其實我看公子也感覺非常熟悉,彷彿相識許久。”
這男人實在是俊得太爲耀眼,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本是不小心被人推了出來,卻不料這因禍得福了,也幸虧自己隨機應變,金小衫捂着自己碰碰狂跳的胸口,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真是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幸運!
金家衆人將此情況也是鬆了一口氣,不管這是哪裡的祖宗,總算是暫時安撫住了,果然這男人還是美女能降得住,早知道早這樣了。
“本王這還正找你呢。”金翎面容之上笑意越發燦爛。
金小衫竟還傻傻的以爲眼前這人怕是早就傾心於她,頓時羞得面頰緋紅,“公子說笑了。”
而這金小衫又怎麼會知道金翎的話中真意,她可不就是誣賴金小公子試圖非禮她的那個好姐姐麼,怎麼會不熟悉呢,金小公子落氣的時候,可都瞪大着雙眼看着她,可是至死‘念念不忘’呢。
“腳崴了?”金翎語氣溫柔。
金小衫眸光閃爍地瞥了眼那俊逸非凡的男子,不敢多看,矜持地垂下頭,顫着睫毛道,“多謝公子擔心,不礙事的,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一邊說着,她一邊作勢忍着劇痛起身,因爲疼痛那眉頭擰成了一團,讓人看着心疼不已。
“一會兒就好了?”金翎修眉輕揚。
金小衫微微一笑,“真的沒事。”
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喜歡嬌弱的女子纔是,她得作得堅強點,金小衫心中默默唸叨着,不得不說,她對男人倒是頗有研究,也很是瞭解,不過金小衫卻是不知,對於金翎這樣的異類來說,怎麼研究都是假的,因爲他做事就只是靠自己的心情,且陰晴不定。
金翎哦一聲,“竟然沒事,看來還不夠嚴重。”
“啊?”金小衫一怔,茫然地擡起頭。
“那讓本王幫你一把!”金翎脣角一勾,五指成爪虛空一抓,金小衫瞬感渾身一緊,面色猙獰當場哀嚎出聲來,骨骼碎裂的噼啪炸響在寂靜的夜色之中尤爲清晰。
嚇得衆人連連後退,誰都沒料到這男人前一刻還好好的,卻是說變臉就變臉。
“啊!”
金小衫站在原地吼得撕心裂肺,哭爹喊娘地將什麼都給喚了個遍,渾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根本不能動彈分毫,骨骼卻是寸寸斷裂開去,在金翎收手一鬆的時候,便像是爛泥般軟在了地上,不停抽搐打顫,渾身骨骼筋脈具斷,還有一息苟延殘喘,繼續受着非人的折磨,沒有個幾天是斷不了氣的,大羅神仙難救!
“都說過時了。”樓凌風面做遺憾地搖頭嘆息,“大嬸,現在已經不流行美人計了。”
金小衫雙眸吐出,血絲密佈,瞪若銅鈴。
慘嗎?似乎有點,但和無端枉死的金小公子相比,誰更冤?
更何況她還沾到了金翎的頭上,他本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主,狂人一個,別試圖他講什麼大道理,那通通都是廢話,看不慣都能直接宰了就是,更別說這還是真惹到他的!
金家衆人這下是真的怕了,男女老少抱成一團,簌簌發抖。
整個家族的風氣都是一種極端的自私自利,之前全部冷眼旁觀金小公子被冤活活打死不說,如今躲在別人身後呵責,爲了生存將親人毫不猶豫地推出去……表面光鮮的家族,卻是腐爛到了骨子裡!
“別害怕,我們又不是壞人。”
樓筱兮聲音蠕蠕的,邁着小步子朝前去一步,瞪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掃向對面的人,卻是驚得他們又是狠狠一抖,連頭髮絲都一根根豎了起來。
金翎眸光掃去,還有一個人。
而此時,躋身在人羣中間的一個美婦人嚇得更是面色都青了,東躲西藏地儘量讓自己不引起注意,她便是金小公子的大娘沈氏,剛剛也就是她咬牙一狠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了出去,只是沒料到那般漂亮的人兒都沒能迷住眼前這個男人,還落得如此悽慘下場,不由得心中越加惶恐不安。
“啊,啊!”
沈氏忽然發出驚恐大呼,兩手像是斷翅的鳥一樣拼命地上下揮着。
怎麼回事?她這是怎麼了!
因爲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沈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提這,兩腳離地已經從人羣之中脫離了出來,瞬間嚇得渾身冰涼,絕望地嘶嚎着,險些直接暈過去。
“原來躲在這裡。”金翎那調侃的話語此時就是魔音。
沈氏碰地跌落在地,爬着往金翎腳邊而去,哭喊着碰碰磕頭,“大人饒命,饒命啊大人,小人只是一介民婦,殺了小人也只是髒了大人的手而已啊,大人若是看不順眼,小人立刻滾就是,滾得遠遠地,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大人面前!”
爲了活命,沈氏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尊嚴和麪子,怎麼可憐卑微怎麼說。
金翎呵一聲,“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你的命了。”
“多謝大人饒命!”沈氏一聽頓時喜不自勝,頭都磕破了去。
“凌風。”金翎指尖點了點下巴。
樓凌風舉手,“有!”
金翎垂眸瞥了小傢伙一眼,笑眯眯地問道,“有什麼好去處沒?”
“你讓我想想,想想想想……”小傢伙頓時會意,收手託着自己的下巴在那裡有模有樣地開始琢磨,擰着眉心想了想之後,忽然笑着舉起一指朝天,“落日之森荊棘林!”
“荊棘林?”沈氏雙瞳豁然瞪大。
就算是她一個婦道人家,都聽說過落日之森荊棘林,在落日之森東部,有一片綿延百里的地獄,暗無天日的荊棘縱橫密佈,最爲主要的是,聚集着天下各種各樣的毒蛇,即使是封號聖者都避之不及!
“不可以,不不!”
沈氏搖頭,髮髻之上珠釵亂顫,只是一想便已覺渾身奇癢。
“不錯的去處。”金翎逐漸笑開,淡淡地瞥了眼面色慘白,不斷朝他磕頭的美婦一眼,“你老人家不是最喜歡拋屍荒野了嗎,本王瞧這地兒倒是不錯。”
“不是這樣的啊,大人饒命!”沈氏哭得撕心裂肺。
樓凌風想了下,提了個小小的意見,“那要不要先亂棍打死呢?”
“亂棍打死?”金翎嘖嘖兩聲,還真開始認真思考着樓凌風的提議。
兩人在這裡你來我往地商量,沈氏卻是嚇得渾身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亂棍打死,拋屍荒野……不對!亂棍打死,拋屍荒野?在幾個時辰前,那個小雜種不也就是被她這樣弄死的嗎?
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股涼意從沈氏腳底直竄上頭頂,讓她牙齒都開始打顫,惶恐萬分地擡眼朝金翎望去,血絲密佈的雙瞳驚恐瞪大,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你,你,你你!”
那小雜種怎麼會有如此實力恐怖的靠山?
“你放心,本王不會送錯位置的。”金翎朝她勾脣一笑,在沈氏都還未你完的時候,擡手拂袖一甩,面前一臉慘白的美婦整個人便被掀飛了出去。
目標明確,分毫不差。
金家剩餘的人三五兩個抱在一起,一直在發抖,唯恐下一個便是他們自己,這個時候似乎聽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傳來沈氏淒厲的慘叫般,想想都讓人渾身發軟。
“啊——”
一聲輕哈忽來,衆人瞬間每個毛孔都嚇得張開了去。
順眼一瞧,原來是樓筱兮在那裡捂嘴打着哈哈,小丫頭一臉倦意地揉了揉眼,黑眸子中水汪汪一片,已經是深夜十分,估摸着是困了。
“困了?”金翎有些好笑地勾了勾脣。
樓小姑娘搖了搖腦袋,卻是在還未開口的時候,再度張着小紅脣長長打了個哈欠,她伸手再揉了揉眼睛,放下手的時候小身板已經離地,被金翎健碩的臂膀抱了起來。
“豬。”樓凌風白了妹妹一眼,說她像豬還不承認。
樓小姑娘瞬間精神了,“你才豬。”
“打瞌睡的可不是小爺我。”樓凌風兩手一環。
樓小姑娘死不承認,兩個小拳頭死死拽起,就那麼瞪着哥哥,重複地念叨:“你才豬,你豬,你豬……”
樓凌風斜了妹妹眼,“幼稚。”
“你才幼稚!”小丫頭炸毛,卻就知道傻乎乎地重複哥哥的話。
“好了好了,別吵。”金翎拍了下小丫頭的背,示意她安靜下來,瞅着那張和凌無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笑臉,左看看,右看看,很是不爽地嘰歪聲,“真是比大的都難伺候。”
但沒辦法,再不爽也得忍着,他若是一巴掌給拍了的話,有人會吃了他的。
金家抱作一團的衆人也是懵了,這又是什麼情況,是內訌了?別再嚇唬他們了行嗎。
“是哥哥先說的。”樓小姑娘不服,烏溜溜的眸子朝金翎一瞪。
金翎頭疼不已,連忙道,“是是!”
“哼!”樓小姑娘嘴一撅,氣呼呼地轉過臉趴在金翎肩上,不看樓凌風。
金翎嘴角微微一抽,“真是個小祖宗。”
又誰會想到,那不畏神魔,不懼天地,來去自由如風的金翎小龍王,也會有抱着一個奶娃兒哄的一天,不過這大的樓君炎霸着不給抱,現在抱抱小的似乎也還不錯,這樣一想金翎心中倒稍微平衡了不少。
“走了小子。”金翎揮揮手,抱着懷中的小祖宗轉身離開。
樓凌風跟過去,“上哪兒去?”
金翎闊步而出,“那可是好地方,哥哥帶你瀟灑去。”
和老爹是情敵,和兒子稱兄道弟,這亂的。
“好地方?”樓凌風一拍手,邁着腿幾步便追了上去,星眸之中微微泛着亮芒,“什麼好地方啊?”
“急什麼,去了就知道了。”金翎頭也不回地道,緋紅似火的脣角勾了勾,若是樓君炎知道了,會不會氣得跳腳呢?還真想瞧瞧那悶騷傢伙的抓狂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