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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真正是巧。
三聖門的少主,並非生來便是,而是和大多的勢力一般,由無數個候選人中甄選而出。那麼候選人從哪裡來呢?
——侍龍窟!
作爲三聖門活動在大陸上的附屬爪牙,侍龍窟不僅要在每百年天道制約之下,全權代表三聖門進行一系列不爲人知的勾當,諸如七國比武大會,諸如在各個宗門安插內線,諸如不明原因的維繫七國平衡……
自然,也包括悄無聲息地搜尋着大陸上所有天賦異稟的孩子。
“搜尋?”
華留香解釋到一半,喬青已經冷笑了一聲。
曾經也是一名殺手的她,自然瞭解這其中的貓膩。若是孤兒,那簡單,直接帶走;若是有親人羈絆,說不得還要不露痕跡地滅了人家滿門!侍龍窟幹不出來麼?想想當初那些藥人吧。這些黑暗的東西,她看的太多了:“照你這麼說,豈不是很不安全?”
“對!”
華留香點點頭:“所以爲了防止有人懷恨在心,少主的甄選,是每千年一次。”
看喬青皺眉思索着,華留香撇撇嘴:“你想啊,帶回去的都是半大孩子,有的根本還在學走學跑的階段,這樣的孩子記憶能有多少,恨又能有多少?門主千年一換,幾乎每一任都是神階。那麼等這孩子在門中呆上一千年,又哪裡還會記得千年之前的那點兒仇恨?”
這世上,什麼都敵不過時間。
愛也好,恨也好,記憶也好,歷經千年真正還刻骨銘心的能有多少?
喬青一言就把華留香噎住:“天衣。”
他眨巴眨巴眼,想反駁又實在反駁不出,半晌苦笑着想,那真是個異類!和身爲孤兒的他不同,沈天衣被抱回去的時候,纔不過兩歲大小,身上那衣料可金貴,不用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華留香半支着面頰,回憶道:“嘖,他小時候詭異的不得了。天生白髮就不說了,被帶回去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全乎,這麼一個小孩,卻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
那時候哪裡懂什麼看透人心,只覺得那孩子的眼睛猶如被一層霧遮着。明明看着溫和的不得了,一雙眼裡卻看不出一點兒和氣的笑意。看着你的時候,能讓你渾身不自在,無所遁形一樣的:“開始我瞧不起他,不對,應該說,被帶回去的一共九十九個孩子,都瞧不起他。那些孩子裡邊兒,玄氣天賦好的,比方我,被分到了武堂。還有一些人在煉藥和鑄造上有天賦,便被分到了藥堂和煉堂,也就是以前的三大聖宗,這你應該知道。”
喬青點點頭,三聖門的歷史,五年前鳳無絕便和她說過。
“繼續。”
“可天衣呢,修煉沒表現出多好,在九十九人裡只算中下一類,其他的諸如煉藥和鑄造上的天賦一點兒沒有,卻極被門主看中。”華留香吸吸溜溜地喝着茶,搖頭晃腦道:“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他就被內定了。”
要不說沈天衣這貨精明在骨子裡呢,那麼小的孩子整天被欺負,就是忍。自己預言師的身份一旦說出來,恐怕誰也不敢再得罪他,可他不說,就這麼藏着,任另外那些孩子憤憤不平地逮着機會就惡整他。待到幾年後,少主的甄選結束,沈天衣毫不意外地奪得了這唯一的名額!
“你知道接下來等着我們的是什麼麼?”
“死唄。”
喬青聳聳肩,連猜都懶得猜:“本來這種甄選的法子,就危險,恐怕除了極少數的人能活下來之外,沒有利用價值的,都會被當做後患解決掉!”
“對頭!”華留香打個響指,忽然湊上來,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我說你跟那勞什子門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喬青一把推開他腦袋:“靠這麼近幹嘛,肖想老子?”
華留香差點沒蹦了高,以前他還敢拿這些開開玩笑,現在能一樣麼。不說沈天衣對喬青的情深似海,就說一個鳳無絕吧,把這小子盯的虎視眈眈的,還有忘塵,剛纔還一動不動坐着靜靜聽的面具男,忽然就擡起了頭,一雙眼睛冷冷盯着他。
華留香絲絲吸了兩口氣:“別鬧了,你們把她當寶貝,我可咽不下這一口。”肖想喬大爺?誰吃誰撐死!
忘塵殺氣頓生!
這些年忘塵已經好了不少,可歸根到底那是對自己人,是對和喬青有關係的一系列人衍伸出來的一種對比性和藹。真要換了別人,他自然還是那樣一副冷漠的模樣,尤其是敢對喬青有任何詆譭的人,這就如同拂了他的逆鱗,誰碰誰死!
眼見着忘塵的殺氣越來越濃,真不是玩兒假的,華留香只恨不得一頭撞死。喬青笑眯眯勾上忘塵的胳膊:“別跟他一般見識,這貨嘴賤。”
華留香欲哭無淚:“對,對,我嘴賤。”
喬青笑的更開心,一個親人這麼無條件地擁護着她,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心暖。她靠上忘塵的肩頭,從桌子底下一腳踹過去:“還不接着說!”
華留香疼的差點兒飆淚,天衣,你在哪,這羣人可把我欺負慘了:“成,接着說——那個,忘塵公子,你淡定,淡定,別衝動,先把殺氣給收了成不?——呼,對麼,大家自己人……”看着在喬青的“撒嬌”中平息了下來的忘塵,華留香總算鬆了口氣,心中嘀咕着:“好傢伙,這就是傳說中的戀弟?”
確切來說,其實是戀妹。
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忘塵,琢磨了兩遍“戀妹”這個詞兒,心情不錯地重新坐好:“我也是其中之一?”
這還是他從進房以來說的第一句話,華留香受寵若驚:“如果你真的進過三聖門,又走了,那麼準沒錯!你小時候很漂亮的,也很活……”活潑可愛什麼的,他想了想又吞了回去:“你還擁有異火!”
最後這一句,纔算是讓喬青和忘塵,真正確定了。
看着兩人的神色,華留香就知道自己對號入座的沒錯:“所以我說巧,可不正是巧麼——十五年前,你,我,天衣都是三聖門的候選人;天衣救了我們兩個,你流落大陸,我爲他賣命。十五年後,天衣背叛了三聖門,和喬青成了生死之交,兜兜轉轉,咱們又碰頭了……”
是了,真正是巧。
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
誰能想的到,在十五年前,他們這些人就有了或多或少千絲萬縷的交集。就像是一個圓,兜兜轉轉,繞來繞去,不論各自的命運怎麼樣,不論沿着哪一條軌跡行走,最終總會碰頭、重逢、圓滿。
“如今,只剩下天衣了……”喬青忍不住嘆息道。
她望着窗外好半會兒,半晌纔回過神來:“對了,你說是天衣救了忘塵?”
“不錯!”
華留香伸個懶腰站起來,走了兩步:“活動活動,困死老子了。剛纔不是到落選的人麼。也不是全部都要死,只有天賦奇高的那麼幾個,纔有幸留下一條命,繼續呆在三聖門中。而其餘的那些,就比如忘塵,會在被處決前被剝奪掉異火,更多的呢,是跟我這樣的,空有一身天賦,沒什麼好剝奪,可這天賦在九十九人裡也不算最好的——那麼死,就是我們唯一的結局!”
這很好理解,於是兩人都沒說話。
提起當年的事兒,除了對忘塵那一些過去的好奇,又多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似乎也想看看,小時候的忘塵,華留香,沈天衣,又是怎麼樣的:“咱們這些人,當初可沒少和他結仇。你想也知道,年紀再小,三聖門裡呆上幾年,也早就失了本真。一個個都明白自己的未來,或者留下,或者死!這樣的情況下,根本都是互相防備的敵人,我之前說的天衣被嫉妒、被欺負,是個什麼程度,你也能想象的到了。”
“嗯。”
“所以我一直說天衣心有七竅——”華留香半靠在牆上,吊兒郎當的。想起當初那黑暗如同地獄一般的日子中,唯一的一點溫暖,他不由笑了起來:“咱們這些和他結下仇的,卻在最後關頭得知了他向門主求情,希望留下我們一條命。我不是說過麼,天衣受過傷,就是那個時候,爲了救下我們,他險些被門主殺了!”
喬青笑着挑起了眉毛。
怪不得他對天衣這麼忠心了。
想想看吧,先是得知了從前一直瞧不起的人是預言師,少主之位實至名歸,後又被一直欺負着的人這麼施恩。內疚加感激,在那些並不算成熟的孩子心裡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哪怕是三聖門淘汰下來的那一些,放在大陸上也盡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只從華留香和忘塵就能看的出,還有多少正隱藏着沒有露出鋒芒的,這一股人才被他一舉收入了囊中!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也絕對的穩賺不賠!
“那時候,他幾歲?”
“六歲!”
嘶——
喬青不由想起自己,在翼州的六歲那是擁有一個成人的靈魂,在現代的六歲她在幹什麼?和冷夏搶雪糕吃?哦對了,是孤兒院裡有個傻大個想當扛把子,於是她負責忽悠,冷夏負責動手,一塊兒把那傻鳥給狠狠修理了一頓……
本來很牛逼的一件事,被沈天衣這麼一比,簡直是弱爆了!
頓時被甩了三條街的喬爺,決定忽略這個問題:“於是你就——”
“這還用說麼,老子當下就在心裡發誓了,只要能活下來,這輩子就……”華留香一腔熱血還沒說完,喬青伸出腦袋:“非他不嫁?”
“當……”然:“——啊呸!”
在華留香的苦逼智商上,終於找回了自信的喬青,心情無比美好地擺擺手。華留香瞪了瞪眼,那鬱悶勁兒,讓忘塵清冷的眼中劃過絲笑意:“活該!”
華留香摸摸鼻子,不跟這些欺負人的計較。好吧,其實是想計較也沒的計較:“成了成了,我都說完了,最後就是這麼個事兒——我們被救下了,只趕出了三聖門,但是每一個人都懷着報恩的心,誓死跟了天衣。”其實到了現在,華留香他們何嘗不知道沈天衣的用意,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算計歸算計,他們的命的確留下了,天衣也的確差點兒死了,這一場算計上的付出是不容置疑的!
華留香說完,打着哈欠踢踢踏踏往外走。
“等等!”
“我的喬爺爺咧,又怎麼了?”
喬青和忘塵對視一眼,這其中有個最爲關鍵的,似乎漏了:“你們都各自有了去處吧?”
“是啊,有的鑄造,有的煉藥,有的像我潛伏到了萬象島等宗門裡……”華留香站在門口,不解地回頭道。他們之間都是單線聯繫,每一個人都是和天衣成爲了主僕,可互相之間自那之後再也沒見過。到底誰去了哪裡,誰變成了什麼樣子,如今早已經記不清了。也因爲這樣,他從來沒想過,忘塵也會是當初的一員。
“那麼忘塵……”喬青的眉峰倏然皺緊:“又爲何會在小倌館兒裡?玄氣被廢,失去記憶?”
華留香眨眨眼,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
待看到了她毫不作僞的思索之後,他猛然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你不知道?”
“老天,我當然不知道!”
華留香恍然大悟,把開了一半的門猛地關了上,砰的一聲。他急切地走了回來,一臉凝重:“老子可絕對沒說謊,我知道的都說了。忘塵是跟着我們一起離開的三聖門……”他只當忘塵後來出了意外,失去了這一段記憶,卻沒想到還有另外這些:“對了,你當初在男香樓出現,難道是……”
三人重新沉默了下來。
這知道了,似乎還不如不知道。
解開了一部分謎團,又續上了另外一部分:“門主答應天衣,放掉你們。你們都沒有問題,唯獨忘塵在離開後被廢了玄氣,抹掉記憶,關在三聖門所屬的小倌兒館裡接客。如果他沒有逃出來,沒有碰見老祖,那麼忘塵這一輩子……”喬青低低呢喃着這些,眼中一抹凌厲的殺意劃過,重重吐出:“……就廢了!”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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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做到之前的那些,爲什麼不一舉殺了他?
不殺他,留下他一條几乎可與廢物等同的性命,一生一世地折磨着……
喬青的殺氣破體而出!
轟——
猶如實質的殺氣,讓整個房間一瞬冷戾如冰!是恨,是氣憤,也是心疼!多麼大的仇恨,才能讓人如此折磨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喬青幾乎不敢想,如果,那些如果都沒有實現,那麼現在的忘塵會是個什麼樣子?
青樓楚館,煙視媚行,皮肉交易……
忘塵這麼幹淨這麼驕傲的人,如果成了那個樣子?
這件事,從前她就知道,可那個時候,她和忘塵之間只有一道血脈相連,並沒有此刻這樣深的感情。此時,這醜陋的現實重新展現在她的眼前,心疼和後怕幾乎要淹沒了她!喬青顫抖着,漆黑的眸子裡滿滿的殺意,洶涌,洶涌,鋪天蓋地的席捲了出去……
華留香臉色慘白,額上一瞬冒出了汗。
這樣的喬青,是他第一次看見,這種無意識的殺氣竟是如此的恐怖!
忘塵的感覺同樣也不好受,他的修爲比華留香要高,勉強抵擋着緩緩伸出了手。
喬青手上一涼,被他的覆蓋住。
她低下頭去,這隻手不同於鳳無絕的厚重和溫暖,纖細而修長,極其的蒼白,甚至微涼的觸感在這冬日裡有些冷。然而,一個是愛情,一個是親情,給她的卻是同樣的安定同樣的暖融!喬青的殺氣,在忘塵一絲絲收攏的手中緩了下來。
一聲輕喚,不由自主:“哥。”
忘塵渾身一顫。
這是喬青第一次這麼叫他。
兩人之間,其實除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和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之外,到底是什麼關係,還真的只是個未知數。這些年來,他們也沒有刻意的去改變什麼,只以名字相稱。可是直到發覺忘塵在這一聲“哥”之後,竟然顫慄了起來……
喬青這才驚覺,原來自己一直虧欠了這一聲。
還好,不晚!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呲牙咧嘴地靠上忘塵呆滯的肩頭,順便磨蹭了兩下:“就這麼定了!管你是我什麼人呢,就算是什麼舅舅之類的,我也喊你哥了。唔,要是那樣你就吃虧了。”
“不吃……吃……”可憐的忘塵,終於明白了什麼叫關鍵時刻掉鏈子,他結巴了。
喬青哈哈大笑:“哥!”
“……唔。”忘塵的眼睛難得地閃爍了兩下,有些不習慣,也有些小竊喜。如果面具可以摘掉,喬青便能發現這從來清冷的人,此刻已經紅了臉,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激動的:“萬一我不是……”
“放屁!”喬青瞪眼:“老子說你是!”
戀妹屬性瞬間爆棚的忘塵公子,小雞啄米一樣點起了頭,以實際行動表示了何爲妹奴。
一邊兒華留香瞪着這兩個人,這麼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先是忘塵殺氣騰騰嚇尿了他,又是喬青殺氣洶洶讓他差點兒沒跪了。可這會兒再看,喬青靠着忘塵,一個在撒嬌?他媽的,這是在撒嬌?一個憨厚的跟個二愣子一樣,這他媽是忘塵?
華留香見鬼地飄了出去,夢遊一樣呢喃着:“這貨不是喬青,這貨不是忘塵,這貨不是喬青,這貨不是忘塵……”
正調派人手去尋找沈天衣的鳳無絕,吩咐完了一切回來這驛館小院兒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幽魂兒一樣飄走的紫衣男。
太子爺狐疑地看了看他,忽然伸出手:“小……”
砰——
眼見着苦逼遊魂兒以一往無前的氣勢,一頭撞到了院門口的樹幹上,然後直挺挺地倒仰了下來伏地挺屍。太子爺伸出的手收了回來,咂着嘴巴說出了後半個字:“……心。”
昏厥中的華留香:“……”
房間裡喬青正在呢,鳳無絕自然沒空管那大字型暈着的華留香。他大步走了進去,看見的,就是喬青和忘塵如此和諧的一幕。喬青半抱着忘塵的胳膊,倚着他肩頭低聲說說笑笑,忘塵靜靜的聽,清冷的眸子染着暖暖的笑意。
鳳無絕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忘塵和鳳無雙屬於同一種人,清冷的,不善言辭的,所有的情緒和感情全部放在心裡。不是不愛,只是不說。他和鳳無雙的感情有多好,就有多理解忘塵的這種沉默內斂,難得見到這樣的一幕,他自不會打擾。
什麼,你說吃醋?
咳,原諒可憐的太子爺吧,對着媳婦的孃家人,巴結狗腿兒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敢吃醋?就算是吃,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自己酸死自己得了,一絲兒酸氣兒都不敢往外漏。太子爺默默覺得,自己這輩子是沒有重振夫綱的一日了!咳,除了牀上。
還是忘塵先發現了他,一扭頭:“回來了?”
正說到一半的喬青眨巴眨巴眼,跟着擡起頭來:“站着幹嘛,過來。”
於是太子爺溜溜地過去了。
忘塵揉揉喬青的頭髮,功成身退:“別想那麼多。”
喬青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如今一切都還是個謎,她想也只會徒增煩擾。可這件事不代表過去了!左不過和三聖門脫不了干係,這一切待到去了那裡,她會一絲不差的全部揭開!所有欠了葉落雪的,欠了喬伯淵的,欠了忘塵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漆黑的眸子裡,凌厲的金芒乍然一閃,轉瞬消退了個無影無蹤。
她擡起頭,笑道:“好!”
和鳳無絕點頭致意,忘塵轉身走了出去,知道了一部分的從前,似乎另外未揭開的那一部分更爲不堪。可這並未讓他有絲毫的沉重,一切的一切都在妹子那一聲“哥”中,消散無蹤。忘塵的腳步輕快,在喬青的注視中消失在了院子門口。
鳳無絕從後面摟住她:“想什麼呢?”
喬青順勢靠上去,沒骨頭一樣把全身的重量依在他懷裡:“想……”那麼多的問題,全部解釋不清,何必再想呢:“你!”
太子爺受寵若驚:“嗯?”
頭頂抵在他下巴上,喬青一側頸,在他肩頭吧唧親了一口:“老子說,想你呢。”
於是,這是什麼意思,還用再問麼?
鳳無絕看一眼大開的房門,正好透過門框對着院子門口挺屍的華留香。恨恨把華留香在心裡詛咒一萬遍,使出一百二十萬分的毅力,才勉強讓自己挪動了腿,準備關門。
後面喬青一把扯住他。
他回頭,便見她一手扯着他的後腰帶,一手支頰撐在桌子上,媚眼如絲,挑逗非常:“門沒關,真刺激哪……”
嘶——
再嘰歪下去他媽不是男人!
果斷是男人的鳳無絕一把將媳婦攔腰抱起,可憐的華留香方方有了甦醒的跡象,一件火紅的外衣凌空而來,那柔軟的質地挾着玄尊初級的修爲——
砰——
硬邦邦砸在了他的腦門兒上。
重新昏厥了過去的華留香:“……”
對比某人在三九嚴寒的冰冷院子裡,苦逼兮兮地挺屍了一整夜,房間裡激情火熱的兩個人一夜纏綿,終於在天還未明的時候,酣暢淋漓地相擁睡去。太子爺睡的那叫個驚悚,這還是第一次她家媳婦沒爭上位,各種柔若春水地伏低做小,簡直讓他懷疑喬青被鬼上身!
這還是自己那個爺們非常的媳婦麼?
這麼多年,他算是明白了喬青這貨的德行。但凡有這種好事兒,一般都會伴隨着某人的小心思。第一次她言笑晏晏,他被拍了一板磚兒,第二次她主動燉肉,他被拍了第二板兒磚。這第三次麼,鳳無絕就是帶着這麼個匪夷所思的疑問,一夜噩夢地睡到了天亮。
可憐的太子爺,已經完全被喬青給整魔怔了。
他的這些想法,要是讓難得心血來潮柔順一次的喬大爺知道,非得抄起鞋底狠狠拍他一頓,把他拍進地底下把都拔不出來!
自然,鳳無絕也不會傻乎乎的說出來,只在心裡提高了一下警惕。待到翌日清早,一早去端了早膳,服侍着“很有問題”的太子妃飽餐一頓,兩人又繼續去浴房裡打着沐浴清潔的旗號好一頓纏綿之後,某個男人總算琢磨出了一點兒味道:“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可以理解,嗯,可以理解的。”
喬青:“……”
鳳無絕並不知道,這一句話被他小氣又記仇的媳婦記在了心裡。從今往後以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了,喬爺純爺們兒,是沒有每個月那幾天的。在今後無數次在牀上被鎮壓的過程中,太子爺每每想起今天這一句嘴賤,都要仰頭望天,淚流滿面。
自然,這是後話了。
如今最爲重要的,還是將計劃中的一切都提上日程。
接下來的日子裡,鳳無絕帶着指派的人手,一同出去尋找沈天衣。喬青則留了下來,開始了她爲期小半月的煉藥生涯。她已經從華留香的口中,把三聖門的整體實力瞭解了個差不離。當聽到有四個玄尊高級的時候,連她都不免咋了咋舌。
當然,她還不知道——
這四個玄尊高級的頂級高手,早在不聲不響之下,默默被沈天衣給一鍋端了!
可即便除去了四人,三聖門的整體實力依舊讓人心悸,此刻提升己方陣營的實力方是關鍵。
喬青整整半月把自己關在煉藥房內,一邊研究着獲得的傳承,一邊以這種低品丹藥作爲練習。那個高人的傳承果真是不同一般,也不枉她付出了那麼多的艱辛,半個月的時間,很多的地方她還琢磨不透,可即便如此煉藥上的進步也是一日千里!
開始說的幾萬顆三品丹藥,預期是接近一月的時間,前提是還有柳宗的無數弟子幫襯着。
可沒想到,半月不到,她已經快要完成目標!
從最初的一爐百顆丹藥,到如今,她的感知和控制力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着,再加上天級火的淬鍊,一爐已經可以同時出產近千顆丹藥,成功率百分之百!這樣的成果若是說出去,非得把比她還高一品的柳宗老祖給嫉妒紅了眼不可!
篤篤——
敲門聲從煉藥房外響起。
無紫和非杏,每日都會分幾次進來,收取她煉製出的藥丸,再出去分發給外面排隊的衆人。喬青應了一聲,兩人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這半月幾乎要忙斷了腿:“公子,還剩下少數一點兒人,和玄雲宗的還沒有取。”
喬青點點頭,這是她特意吩咐的。
不論喬文武還是林尋胖三長老,玄雲宗是她的所屬勢力,自然不能虧待了:“左邊的是外面其他人的,右邊的是玄雲宗的。”喬青點點下頷,示意案几上一左一右兩爐丹藥。左邊和之前的一樣,右邊的全部是四品丹。五品之上就會出現雷劫,所需要的材料也是極爲珍稀之物,如今在這裡,材料不多,還不能成批煉製:“晚點兒你們再來一趟,我手頭上還有一點兒材料,煉幾個五品丹應該還夠。”
非杏眨眨眼,曖昧道:“可是給喬文武的?”
喬青一掃她身邊無紫,頓時明白過來:“唔,咱無紫的男人,爺怎麼好怠慢?”
“公子,你也和這蹄子一塊兒鬧!”無紫一跺腳,揮着拳頭氣哼哼地道。不過面頰上飛起的兩片紅雲,還是出賣了她。這陣子,無紫和喬文武的感情越發的好,幾乎是焦不離孟。就連她分發丹藥,喬文武也一直在旁邊幫忙,分毫不顧及什麼宗主的架子。
喬青望着眉宇間滿滿都是甜蜜的丫頭,心裡也暖了起來。自然了,嘴上是不能放過她的:“唔,不是你男人?那什麼勞什子五品丹老子正好不用煉了,累的一腿兒,歇會兒去……”
“別介啊!”比起非杏的溫婉可人,無紫是個急脾氣,這麼一聽,頓時急了。
非杏噗一聲笑出來。
喬青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反應過來的無紫立馬漲紅了臉,畢竟也是跟着喬青這麼多年的人,羞澀不過片刻,她便擺出了近墨者黑的架勢,一叉腰:“靠靠靠,怕了你們了——承認了,承認了,喬文武就是我男人!”
喬青和非杏笑做一團:“早承認不就好了,死鴨子嘴硬。”
自打承認了,無紫也就放開了,直接恢復了她從前的暴力女形象,逮上喬青呲牙咧嘴:“公子,你可別忘了把最好的留給他!”
喬青眨眨眼:“你還知道我是公子?”
無紫瞪眼,一臉兇殘:“給不給!”
史上第一個被丫鬟給壓迫的主子,如此誕生了。待到喬青笑着應下來,無紫在非杏的調侃下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臉甜蜜地抱着煉藥爐走了出去。兩人都離開了,煉藥房再次恢復了平靜。喬青盤膝坐了下來,卻沒急着煉藥。
這些天,她感覺到自己的瓶頸鬆動了。
吸收了門主虛身的威壓,不只讓天火獲得了提升,她的修爲也有了極大的成長。可到底到了玄尊之後,每升一級都太難了,那成長還不足以她晉升到中級。可半個月前和忘塵兄妹情的昇華,卻讓她在心境上有了少許的改變和突破。再加上這些日子的靜心煉藥,三管齊下,她隱隱有了晉階的徵兆……
喬青閉上眼睛,細細感受着修爲上的那一層薄薄的阻礙。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她並沒有急着去衝擊這中級的壁障,而是靜心凝神,讓玄氣在體內遊走着,不斷蓄積着力量,希望一次成功!終於,待到三個時辰已過,蓄勢待發的喬青正要發起衝擊,一舉進入到玄尊中級的緊要關頭,也是決計不可被人打擾的一刻——
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女音。
緊跟着,一片喧譁。
------題外話------
想萬更來着,果斷時間又晚了,嚶嚶嚶嚶,我這個墨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