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我在!”翎羽連撲帶衝着過去,蹲在她的身邊,他想扶起她,可是他不敢動她,一動,下面流的血則是更多。翎羽的雙手在顫抖,他發現他從未如此刻這般害怕過。
“孩子……”夏伊朵說完這兩個字,便直接暈了過去。那涌涌不止的鮮血啊,不斷的從她的下面淌了出來,很快就溼了夏伊朵的衣衫。
“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翎羽大吼一聲,快速的抱起夏伊朵,就直接向着夜色裡飛奔而去。
腳尖點在屋檐之上,他看不清底下的路,直接飛落了下去。
風在他的耳旁呼呼刮過,他的腦子裡渾渾噩噩的突然找不到焦點,似乎是那千年之前,她一身白衣,如飄零花瓣般,從那高高的懸崖下滾落而去,將生命匯入那奔流不息的長河之中。
他跪在天庭上幾天幾夜,懇求王母娘娘告訴他她的去處,卻得到一句她將九世輪迴,而後再也不會記得他。
似乎又是他奔赴地獄之路,去尋找她的魂魄,爬過刀山,趟過油鍋,最終感動了閻王,告知了他她的輪迴之地。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翎羽的雙眸在夜色中完全變成了赤紅的色彩,而他握着夏伊朵肩膀的手,也是漸漸縮緊。
原地,看着翎羽抱着夏伊朵而去,豔青躺在地上,看着看着,忽然癡癡的笑了出來,“呵呵,哈哈……”誰都認爲她留在翎家只是爲了少夫人之位,只是沒有人知道,在她的心裡有個人,那個人,住了很久很久,她喜歡那個位子,更喜歡他!只是,從來啊,他從來看不到她的存在,沒想到一個人類的女人,居然讓他愛上了,豔青怎能不恨,怎麼能不恨!
夜色中,忽然飄來第四個四五個人的氣息,豔青的鼻子一向靈敏,當下警惕的喊道:“誰?”
不消片刻,一黑一白兩個人影早已飛落在了豔青的身邊,兩個人應該是雙胞胎,只是面孔如出一轍的嚴肅,“奉主人之命,屬下特來迎接豔青小姐迴歸!”
“主人?迎接?”豔青看着這兩個雙胞胎,不由得冷嗤,“黑白蛇,你們什麼時候認主了?”
“……”白蛇剛想回答,黑蛇卻阻止了他的動作,看着豔青目光透着冷意,“這不是豔青小姐應該關心的事情,豔青小姐此刻更應該關心的是,家主是否生氣!?”
聞言,豔青的面色一白,
“豔青小姐,走吧。”黑蛇的手中握着一根銀色的繩子,“豔青小姐如果不想是用捆蛇繩被綁回去的話,勸你還是自己走的好,免得大家臉上難看!”
豔青定定的看着那根捆蛇繩半響,面上雖然平靜,內心卻起了滔天大浪,沒想到,居然會用捆蛇繩來捆她回去。表哥,你夠狠,居然真的一分舊情都不念。
“走吧!”勉強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豔青穩住身形,淡淡的說道。眨眼間,三個身影消失在原地。
是夜,夏家燈火通明。
夏母一直守在電話機旁,等待着來電,希望會是個好消息。
只是,當‘鈴鈴鈴’的電話鈴聲響起,夏母懷着激動萬分的心情接通來電時,心卻一下子盪到谷底,連握着話筒的那隻手都在不住用力,“什麼?你說什麼!?”夏母的聲音中帶着隱隱的顫抖,似乎是極難接受這件事情一般,那發抖的嗓音,出賣了她適才還欣喜的表情。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馬上啊!”
‘咚,,’話筒遺落在原地,只聽得那頭有‘嘟嘟嘟嘟’的餘音,在不斷的提醒着,夏母顫抖着握住沙發靠背,整個身子仿若在寒風中發抖一樣,只是繞是如此,她依然用力最後那一絲力氣,拼勁全力朝上喊,“老公,擎天!”邊喊,她邊往外走,此刻她的心情再難平靜,所有的力氣,全被剛纔那通電話給奪走了。
“蹬蹬蹬,,”樓上傳來樓梯被劇烈踏響的聲音,繼而大門一開,冷風從外灌入,一身風塵僕僕剛從外面趕回的夏擎天也回來了。
夏父見到夏母這樣,頓時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不是個好消息。
夏母看見這兩個人,連手腳都開始發冷,當先朝着夏擎天走去,扯着他的衣袖道:“快,快,我們快點去醫院,快點!”
“媽,,”夏擎天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錯覺,只覺得一切都朝着不明快的方向發展。
夏母回眸悽悽哀哀的看了他們一眼,那聲音快要哭出來般,“你妹妹,你妹妹在醫院,說,說是……大出血,孩子跟大人,都快保不住了!”
大出血?孩子!?
這一個個驚人的消息,讓兩人差點站不住。
孩子,哪來的孩子!?
先不管這孩子如何,夏母着急的拉着兩人就出門了,而在他們心中,此刻也沒有比夏伊朵的安危更重要。
深夜,11點,冷風颳動着枝椏,天氣預報上有說,颱風已經南下,目前在沿海地帶降臨,可能在今夜3 時,會來到j市。
大風瑟瑟,所有的景物在大自然面前,都顯得那般的渺小,那般的……不堪一擊。
人類可以挽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但是誰能夠人定勝天?
誰都不能,至少在所有懸疑未揭開之前,所有人都是這麼以爲的。
血,紅色鮮豔的血,從夏伊朵的下身處不斷涌出,很快就將擔架上那白色的牀單也染沒,似乎她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液中撈出來一樣。
‘蹬蹬蹬,,’無數的腳步聲踏在醫院走廊上,間或是擔架車滑過的聲音,耳邊是醫生跟護士交頭接耳的聲音,聲音中隱含着焦急,“快,趕快,先止血,,”
“不行啊,邵醫生,這是孕婦!”
“那怎麼辦?病人大出血,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你說什麼!?”伴隨着護士無心中有些焦急的話語,一個男人放大的俊美臉孔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
只是此刻,這張面孔上卻滿含猙獰,隱隱有些抽搐,死死的端視着這個出口難聽的護士,翎羽的瞳孔不住的在緊縮,“孩子不會出事,絕對不會出事,聽見沒有!”
“如果今天大人跟小孩之間有任何一人出事的話,那麼你們這個醫院,明天也就不用再開了!”
“誰敢要他們的命,我就要了你們的命!”手
中的拳頭鬆了又緊,翎羽差點掐上那個該死護士的脖頸,叫她胡說!她的朵兒會好好的,他的孩子也會好好的,他們都會好好的,有他在,他絕對不會讓他們出事,絕對不會!
“……”護士瑟瑟的縮回頭去,剛想出口的話被硬生生的堵回喉嚨裡。她剛纔纔看到這個男人,當場便有些驚愕,畢竟她活那麼大,從沒見到過這樣俊美的男人,只是當他朝着自己怒吼時,護士心覺得心肝都在顫,這個男人,也太可怕了吧!
“快點,磨蹭什麼,沒看到病人的情況很危險嗎!?”旁邊的邵醫生見那護士不動,當下便火了,同時 ...
略帶恐懼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他還記得,他剛跟妻子運動到一半,電話鈴聲便響起了,當下便想恨恨咒罵,只是所有詛咒的話語在見到屏幕上來自上司的號碼時,生生壓制住了。
尤其是上司說到他上司的女兒出事了,讓他立刻到醫院來,邵醫生連屁都不敢放一聲,當下不理會妻子不滿的咒罵,提上褲子就匆匆來到醫院,一到就被這個男人抓過來了。
“是,邵醫生!”那護士反應過來,這才應承了一聲,擔架聲遠去,
手術室的門合上,紅燈亮,翎羽站在門外,拳頭緊了又鬆,眼裡閃動着血紅的色彩,看上去是那樣的尊貴又不可侵犯。只是他身上的寒氣太重,幾乎讓人不敢靠近三尺以內。
有‘蹬蹬蹬,,’的鞋跟敲動着地板,來人不止一個,不過短短几秒鐘時間,已經飛奔到他的面前。
他的胳膊被人抓住,他回眸,是夏伊朵的母親,那臉上的寒氣才褪色了幾分,“伯母,”繞是如此,他的語氣依舊那樣客氣而疏離。
雖然說,只要豔青動手,這些凡人都阻止不了她。但是,若不是他們不關心她,讓她一個人出去,她又怎麼會被豔青抓走,所以翎羽這會想到裡面大出血不止甚至連孩子都難保的夏伊朵,面色更冷。
在他出事的第一瞬間,他就很想救她,只是,他不能,他不是人,她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凡人,即使他的法力,在面對她大出血的情況時,也是有心無力。
“寶貝怎麼樣了,啊!?”夏母抓着翎羽的胳膊,那聲音中帶着哭泣,聽者唏噓。
“大出血,已經被送進去了,情況……很糟糕!”從翎羽口中每說出一個詞,衆人的面色都不由得慘淡一分。
那是那個被他們捧在手心裡呵護長大的寶貝啊,想到她的女兒居然在裡面遭受這種痛苦,夏母便不由得嚶嚶哭出,“嗚嗚嗚,寶貝,我的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