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青也不管夏伊朵聽得懂聽不懂.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據家族長老說.那是一件足以轟動天地的事情.”
“三界有三界的規矩.其中有一條.便是三界不許通婚.可就在當時.妖界的國王卻跟仙界王母娘娘坐下最愛的蓮花仙子.相愛了……”
豔青看向此刻聽的雲裡霧裡的夏伊朵.“當時啊.可真是轟動了三界呢.”
“你跟我講這些做什麼.”夏伊多越聽越覺得荒謬.“什麼三界.王母仙子.你以爲你在講童話故事嗎..”
“你不信..”
“當然.”她可是一個接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怎麼會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言論.
“你可以不信.”豔青整了整面色.“因爲連我都不相信.居然會有這麼傻的男人.願意爲了一個女人.情願放棄了千年的修行.卻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他找了她幾千年.在茫茫人海里苦尋了幾千年.就爲了那個女人三魂七魄中的其中一魄而已.即使他找到那個女人.也只是其中一縷魂魄而已……”
豔青說着便看向了夏伊朵.“我之前也以爲.世界上沒有這樣一個人.只是當我找到這幅畫的時候卻不得不信.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人.”
“長老說.她叫.洛兒.”
‘洛兒’.當這個名字從豔青的口裡出現的時候.空氣中都變得沉滯了.夏伊朵的面色變得格外慘白.她就那樣坐在對面.整個人彷彿放空了一樣.
‘洛兒’.這個名字於她.自然不會陌生.那一天翎羽的吻輕輕的印在了她的脣上.然後從他的薄脣中吐出一句輕到幾乎像呼吸的名字.他說.‘洛兒’.而那一次.夏伊朵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當然更有.她的柳眉緊緊的蹙了起來.連貼放在腿上的手也緊緊握成拳.當時在夢裡.跟她做過那樣事情的男人.也是輕喚着那句洛兒.只是之後.他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洛兒.這個人.原來真的存在嗎.
“你知道.他這一次下定決定追殺我的原因.是什麼嗎.”豔青說到這裡.整個人都變得陰冷了幾分.就連脣角的笑容都變得十分陰冷.
“那不僅僅是因爲.我傷害了你.更是因爲.我偷了這幅畫.他害怕.他害怕我將這一切真相告訴你.所以……”
“夏伊朵.你以爲你是他的全部麼.錯了.他並不愛你.他只是愛着這個洛兒的女人而已.而你.也只是這個女人在凡間輪迴的一縷魂魄而已.”
似乎是覺得夏伊朵被傷得不夠深.豔青又肆無忌憚的說了下去.“你難道沒有發覺.很多時候.他看着你的時候.都像是透過你.在看着另一個人嗎.”
“又或者說.他也僅僅只是愛着那個女人而已.而你.也只是那個女人的替代品而已.”
夏伊多覺得.她的世界是什麼時候被毀滅的呢.好像就是那一天.當豔青說完所有話.驕傲着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反駁.因爲她居然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別……別說了……”用盡力氣喊出這句話.她的整個人已經在瑟瑟發抖.包廂內溫暖如春的室溫.居然都不能溫暖她分毫.她只覺得冷.好像整個人都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豔青卻並不能如她意.她冷哼了一聲後.又繼續說了下去.“我原以爲.他對我至少還有一分親情.沒想到.爲了那個女人.他居然要殺我..”
“夏伊朵.或許他是喜歡你的.但是也不過源自於你只是那個女人的替代品而已.從很大程度上來說.你跟我都是一樣的.”
“最後..”豔青忽而俯下身子.將紅脣貼在夏伊朵的耳邊說道:“最後.我再好心的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不是一直在找.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嗎.”
“甭找了.對於我表哥來說.他既然身爲妖界的王.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包括隨便催眠催眠幾個凡人.讓她們自以爲是做了夢.真是可笑..”
她的耳邊有一陣香風拂過.豔青的聲音聽來格外刺耳.“可笑你居然還以爲你孩子的父親不是別人.這麼久了.你居然還沒看清真相.你真是太好騙.”
一隻手掌伸到她的臉上.順便拍了拍她早已慘白的臉頰.而對於此刻的夏伊多來說.她無力阻攔豔青說出真相.也無力阻攔她對他動手動腳.她已經被這一連串的事情.震驚的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你……”她擡起下頜來.目光中充滿着不敢置信.手顫顫抖抖的指向上方那個笑的格外開懷的女人.“他……”她說着說着便捂住了胸口.心臟處傳來鈍鈍的痛.讓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像是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口.讓她連喘息也不能.
“不敢相信是不是.可是有時候.事實往往就是這樣.”面前一陣香風拂過.不過片刻.豔青已經走到了包廂門口.素手拉着上面金色的門把手.她低低的聲音從後背傳來.卻又剛好能被夏伊朵聽見.“他不愛我又怎樣.他同樣也不愛你.”
她在說完這句話後.便拉開包廂門而去.悠遠的聲音從包廂外傳來.人卻早已退開在十幾米之外.“對了.忘記告訴你.記得買單.”
“拜拜..”
她朝後揮了揮手.黑色的豔麗指甲在空氣中滑過.而她的脣角卻已經緩緩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表哥.希望你會喜歡.這份我親手送你的禮物.”
豔青已經離開.而夏伊多卻仍然怔怔的坐在原位上.她的瞳孔有些渙散.連目光都是呆滯的.在她此刻的目光裡.所有的事物彷彿匯成了一個圓點.一個恍恍惚惚的圓點.
而她站在那個圓點外.看着那個發着光的圓點.卻不敢走進去.彷彿一腳踏進去.就會是海市蜃樓.就會是能將她淹沒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