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很明顯,這些人的失蹤不一定會跟玉石盜竊案有關,也許是出了什麼人身意外也說不定。
“族長,他們一行有四五人,如果僅僅是迷路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們也不可能一個人都見不到啊,況且從昨天開始到今天,就再也沒有人出來過,這會不會太不合理!”聞言,底下一人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對着老族長嗆聲道。
族長?夏伊朵挑了挑眉,原先就覺得這人身份尊貴,現在看來卻是一定的了,這還是這裡的族長麼?聽說在y市,族長的權利,幾乎可以等同於市長的權利,所以他說的話,自然有人能聽。只是,夏伊朵也覺得這老族長的這番話不能使人信服。
沒有人看到,老族長精明的眼裡閃過一道光,卻是稍頃,晦暗了下去。
“族長,我們大家這次過來,就是想請族長您做主,最近的這十幾起案件已經讓y市人人自危,不說生意差到一塌糊塗,就連現在我們自身都難保了,這讓大傢伙如何是好,這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對啊,族長,求您給我們做主!”
“請族長做主!”
“求族長爲我們做主啊!”
一語落,衆聲激昂,許是這人說的話說進大家的心坎裡去了,衆人的態度都十分激烈,一個個說的面紅耳赤的。
“各位各位——”族長的一隻手掌在空中虛壓了幾下,卻是毫無作用。
衆人依然吵吵嚷嚷,似乎是因爲這件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是以他們的反應格外激烈。
見這情況,族長身邊的男人突然站上前一大步,對着底下的衆人一聲吼,“你們耳朵都聾了麼,族長在喊你們停下,你們沒有聽見麼?難道因爲有人失蹤,所以就可以連我們族長的話都不聽了麼!?”
這一聲凜冽的陳詞,就如同一根悶棍,生生的壓在底下衆人的頭上。
夏伊朵擡眸看去,只見老族長的身邊站着一個一身黑服,下巴上有着青黑鬍渣的男人,他的長相十分陰柔,有一種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錯覺,面頰卻是很硬朗,這一種奇異的氣質讓夏伊朵不由得多朝他看了兩眼。
而他似乎是知曉了有人在看他,那視線居然直直的朝着夏伊朵這邊看過來,那瞬間,他的脣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夏伊朵以爲自己看到了幻覺,等到她再度看去時,那個男人卻是依然維持着剛纔的姿態,用犀利如刀的視線掃射着底下的人們,而每個人們接觸到他的視線,都是自動的撇開頭去,不願意與他的視線對上,夏伊朵驚訝的發現,他的珠子居然是純黑色的,那種純黑,就像是有一抹魔氣在裡頭環繞,古怪的很。
夏伊朵多看了兩眼後就覺得身體不適,便再也沒有去看,果然,身心馬上一下子就舒暢了。
她暗暗蹙眉,這個男人有古怪!
“咳咳……”老族長虛弱的咳嗽了兩聲,脣邊的兩撇白鬍子頓時跟着上上下下,模樣有些滑稽,不過此時的衆人視線都不在這個焦點上,自然也沒有心情笑。
似乎是察覺到過於激動了,底下的衆人默默的禁了口,當中的一個漢子更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然後一拍大腿道:“老族長,我們敬重您,所以才希望由您來給我們主持公道,這些年您爲我們族人做的事情我們自然記在心裡,不會忘恩負義的,只是,這次實在是事態嚴重,如果不是因爲事情太過嚴重的話,我們也不希望這樣——”
“對啊對啊……”聽見漢子這一番中肯的話,底下的衆人交頭接耳的附和,一個角落處的女人更是默默的抹了一把眼淚,“我的兒子啊……”
這一聲更讓大家的視線跟着轉過去,當看清了那個女人的長相後,衆人又是默默的嘆了一口長氣。
說來也是悲催,這個女人在生下兒子後,丈夫就去世了,聽老人家說她生來剋夫,所以把丈夫給剋死了,也是因爲如此,沒有人願意再娶她,導致她這些年跟兒子相依爲命,好再也就這麼過來了,結果沒想到,她兒子正是那失蹤的五人之中的一個……於是,衆人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老族長渾濁而又精明的雙眼掃過底下的衆人,良久只是輕嘆了口氣,那一聲長長的嘆氣聲似乎像是一個人極度無力時而發出的喘息聲,“都回去吧,大家先回去再說,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只是這事兒急不來,所以大家先回去耐心等待,放心吧,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衆人面面相覷,老族長既然都這樣說了,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再咄咄逼人,就顯得他們不客氣了。
是以,衆人在互相對視了一番後,紛紛按照秩序,一個個走出了宗祠外。
期間,老族長望着他底下的子民們走出宗祠外,那雪白眉毛下的一雙眼睛,始終盯着前方,一直沒有渙散過。
夏伊朵自然是跟着這道人潮而去,臨走前,她似乎感覺有人在盯着她,卻在回過身來後,再度發現那股視線消失了,她以爲這是她的錯覺,便也沒有太過在意。
而在宗祠內的人們紛紛退去後,老族長這才用意味深長的視線瞧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走吧!”
“是!”男人答應一聲,立刻上前扶住了老族長的手臂,而在他這一動之間,老族長自然看到了他掌心內那光滑的一片,雖然同樣是黝黑的手掌,可是他卻發現,原來應該長在他手心裡的那道疤卻不見了。那道疤,應該是在他小時候拿刀拿傷的,可是,現在卻不見了……
老族長默默的將自己看到的信息記錄進腦海裡,然後不動聲色的由着男人的攙扶往宗祠後走去。
夏伊朵是跟着五叔回去的,而在路上,那個叫李橋的男人,一直在嘮嘮叨叨,大抵是大頭家的事兒啦,阿牛又跟着出事啦,還有各種漕心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