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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介子,雖爲神族的長老,卻並非神族中人。他不會在意你與神族的恩怨,與你交手的時候,也不會傾盡全力。而他爲何離去,當然不是放過你。記得俗語有句話,解鈴還須繫鈴人……”
“與其想來,是畢節、垓復子、普重子縱容原界的修士闖入青龍郡,理當由他三人善後。此外,擅闖青龍郡的不僅有原界家族,還有八郡的數百萬族人。玉介子必然心生不滿,他落敗或爲意外,卻也有袖手旁觀之意……”
“他只需守住結界,任由三位長老與原界拼殺,待兩敗俱傷之時,他再出手應對,便可確保玉神殿無恙……”
“我怎會知曉玉介子的所作所爲?他是我玉家的族人,也是族中的前輩,沒人比我熟知他的爲人,這也是我爲何不肯露面的緣由,避嫌啊……”
“如何前往玉神殿?玉神九郡並非虛設,唯有擊敗幾位神族長老,打開青龍郡結界,方能如願以償。嗯,三位長老不會罷休,接下來的苦戰亦將出乎想象。奈何事已至此,我也無能爲力。不聽良言相勸,悔不當初啊……”
半空中,雲霧環繞。
而云霧之中,便是陣法籠罩的凌霄城。一層白色的光芒,形成了小城的穹頂。便在這雲霧瀰漫的穹頂之上,坐着幾道人影。
無咎與萬聖子、鬼赤,還有虞青子、盧宗。
五人繼續留在城外,以防不測。
樸採子與沐天元等原界高人,則是返回凌霄城,加固陣法,安撫弟子,抓緊備戰。
而玉真人,也躲到城內。他所謂的解惑,不僅未能打消衆人的疑慮,反而使得這座凌霄之城多了幾分恐慌。不過,他倒是有了臨陣逃脫的藉口。
至於玉介子退去之後,是否捲土重來,又是否袖手旁觀,則叫人無從猜測,也不敢有所僥倖。
“神族又來了!”
“是畢節、垓復子、普重子……”
“這麼多的人,莫非九郡齊至……”
“應該是三位長老所率領的八郡弟子……”
“照此說來,神族弟子豈不是遠遠超過兩、三百萬……”
萬聖子與鬼赤、虞青子、盧宗坐在一起,不時的發出驚歎聲。
無咎獨自坐在幾丈外,沉默不語。
雖有霧氣的遮擋,而居高臨下,遠近四方盡收眼底。
雪,真的停了。
便是一片雪花也不見,唯有寒風如舊,使得空寂的天地間,更添幾分陰冷。而朦朧的天光,倒是明亮了幾分。就此望去,數百里外的雪原上、半空中,涌動着成羣的人影、獸影,已然困住了凌霄城。而遠處依然有更多的神族弟子趕來,怕不有數百萬衆,但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似乎每一張陌生的面孔,都洋溢着獸性的狂野與莫名的興奮之色。
這是幹什麼呢?
是圍攻凌霄城,展開生死拼殺,還是趕赴集會,來一場盛大的狂歡?
而烏雲匯聚般的人羣中,隱約可見畢節、垓復子、普重子的身影,卻沒有見到玉介子,與青龍郡的弟子的蹤跡。
莫非便如玉真人所說,玉介子並非神族中人,與幾位長老不和,於是便作壁上觀,坐視雙方拼得你死我活?
那個傢伙的話,不能信啊。
而玉介子乃是他玉家的長輩,應該不假。既然如此,玉介子也應該知曉玉神殿的隱秘與玉虛子的陰謀。
嗯,或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怎奈看不穿、也猜不透。
而一位青龍郡的長老,天仙境界圓滿的高人,攻打凌霄城受阻,竟然詐敗而去。若非他無咎發現破綻,他將瞞過所有的人……
“無先生——”
龍鵲與夫道子出現在雲霧中,隨着兩人的腳步移動,陣法穹頂閃爍着片片光芒,猶如漣漪綻放般的奇異。
“何事?”
“哈哈……”
兩人拱了拱手,趨近坐下。
龍鵲拿出一個酒罈子,左右張望,神秘一笑,悄聲道:“凌霄城內寶物衆多,而龍某怎能忘了你無先生的好處呢!”
夫道子搖了搖頭,分說道:“原界的晚輩弟子,已在城內安頓下來。各家的地仙弟子,與飛仙、天仙高人,嚴陣以待……”
無咎接過酒罈,打開壇口,一股異香撲鼻而來。他舉起罈子嚐了一口,異香沒了,只有血腥的味道直透臟腑,禁不住讓他血脈賁張,有種野性勃發的衝動。
“啐——”
無咎啐了一口,收斂心神。
“此乃獸血。”
“哈哈,正是靈獸的血酒,所含的藥力、法力,遠勝五色石呢。龍某偶得數十壇,與先生分享……”
“免了!”
無咎的手上用力,酒罈“啪”的炸碎,血紅的酒水迸濺。他順勢拂袖一甩,碎裂的酒罈與酒水頓時化作灰塵與霧氣隨風散去。
異獸的血酒,爲玉神界特有之物,龍鵲將其視若珍寶,他卻沒有絲毫的興趣。他不願他唯一的嗜好也玷污了血腥,否則他與別人有什麼不同呢。
“哎呀,暴殄天物!”
龍鵲惋惜不已。
夫道子卻伸手撫須,由衷讚道:“先生行功,隨心所欲,修爲境界之高,令人仰止!”
無咎搖了搖頭,問道:“夫兄,你當年前往玉神殿,也必然途經青龍郡,是否熟知各地的狀況?”
夫道子如實分說道:“我與龍兄前往玉神殿,均由天宇城的傳送陣,傳送至玉神海的玉軒閣,故而對於青龍郡所知不多。”
玉軒閣,位於玉神海邊,乃是玉虛子召見長老、祭司的一處所在。
“哦……”
無咎沉吟不語。
龍鵲擺了擺手,提議道:“何不前往天宇城,藉助傳送陣……”
夫道子打斷道:“玉神界動盪至今,只怕玉軒閣的傳送陣早已關閉。”
“而凌霄城守不住啊!”
“龍兄,無先生他自有計較。”
“還能有何計較,無非殺出重圍,強闖玉神殿,卻怕惹得尊者動怒啊……”
說來說去,離不開一條求生之路,也避不開玉神殿,以及玉神尊者。而兄弟倆身爲祭司,對於那位高人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敬畏。
無咎轉而眺望遠方,他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憂色。
他雖然得到原界家族的信賴,成爲了發號施令者,卻並非他的修爲蓋世,而是數十萬條性命所換來的代價。
便如龍鵲所說,玉神殿之行決不能半途而廢。而強闖玉神殿,又怕途中遭遇伏擊。尚未弄清各方狀況之前,他不免有些遲疑彷徨。
而他之所以走到今日,自有過人之處。他擅長於亂象之中,尋找時機。
時機,何在呢……
轉瞬之間,兩日過去。
凌霄城的護城大陣的穹頂之上,多了數十道人影。樸採子、沐天元等天仙、飛仙高人盡數來到城外,以便隨時應對不測。
遠處的雪原之上,人數更多。
足有三、四百萬的神族弟子,蔓延至千里方圓,使得凌霄城便如一座孤懸之島,而陷入重重的圍困之中。
這日的黃昏時分,遠處突然傳來陣陣的喧囂聲,彷如海潮乍起、或是萬獸奔騰,隨之風勢加劇而氣機凌亂。
“無咎老弟……”
“無先生……”
凌霄城外的陣法雲霧中,無咎站起身來。萬聖子、鬼赤、樸採子、沐天元等高人,已聚到他的身旁,各自神情凝重,紛紛舉手示意——
“神族攻城了!”
“此番攻勢,足有十萬衆……”
“你我就此迎戰,還是據城堅守……”
“諸位稍安勿躁,請無咎老弟下令……”
各家高人也算是且久經戰陣,面對神族的強大攻勢,各自並未慌亂,反倒是鬥志昂揚。
而無咎擡眼四望,憂慮的神色中又透着一絲疑惑。
不出所料,神族攻城了。
只見數百里外,成羣的人影、獸影涌上半空,便如雪原上泛起一道道污流,匯聚着、洶涌着,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
玉介子,沒有現身。
倒是發現了畢節、垓復子、普重子身影,而三位神族長老也沒有身先士卒的衝在前方。
神族的攻勢依然強大,卻似乎少了幾分勢在必得的瘋狂。
無咎稍作忖思,出聲問道:“震元珠尚存幾何?”
樸採子、龍鵲、鬼赤答道——
“五千……”
“龍某三千……”
“我鬼族尚存千五之數……”
“哎呀,老萬的震元珠僅剩一千……”
無咎卻無暇多說,吩咐道:“樸家主、沐家主,堅守凌霄城。老萬、老赤,隨我迎戰!”
話音未落,人已踏空而起。
萬聖子與鬼赤緊隨其後,而他猶自滿腹的牢騷。
“哼,你小子沒說實話,對不住老萬……”
無咎突然加快去勢,猶如流星般的飛遁而去。
與此同時,寒風中傳來大喊聲——
“賊人突襲,結陣自守……”
神族弟子來勢正急,而隨着一聲令下,數百、上千人圍成一團,在半空中擺出防禦的陣勢。另有三道人影衝出人羣,正是畢節、垓復子、普重子。
無咎見三位長老現身,正想帶着萬聖子、鬼赤衝過去,忽又心思一動,猛然收住去勢。而兩位老夥伴不明究竟,繼續往前撲去。他急忙傳音阻攔——
“兩位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