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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里的方圓之內,有五座完好的石塔。『另有四座石塔,要麼損毀半邊,要麼坍塌殆盡,成了真正的大石堆。
不管好壞,姑且稱之爲,九塔。
九塔,彼此相隔數裡,或十數裡,看上去有些雜亂。而雜亂之中,又彷彿暗合法度。
無咎在黑暗中駐足片刻,扭頭奔着遠處走去。
以他想來,心頭雖有疑惑重重,而眼下卻非好奇的時候。且不說置身莫測,或許另有八頭惡狼在暗處潛伏呢。
當務之急,還須設法逃出此地。
或爲坍塌所致,石塔的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塊,便如一頭頭的怪獸,靜靜趴伏在這空曠與靜寂之中。一道人影穿行其間,走走停停,左右張望,很是小心謹慎的樣子……
約莫兩炷香的時辰過去,前方沒了去路。
無咎卻是鬆了口氣,悄悄停下了腳步。
且不論此地有何玄機,總算被自己摸到了數十里方圓的盡頭。但見金黃色的岩石,陡峭壁壘,而千丈高處,卻爲霧氣阻擋而難辨端倪。
無咎擡頭仰望,又回左右。
四方寂靜如舊,便是那遠處高聳的塔影也不見有何異常。
無咎不再遲疑,擡腳往前衝去,並不忘催動法力,隨即周身光芒閃爍。土行之術,被他施展到了一種極致。石壁近在咫尺,或將就此遠遁。誰料眨眼之間,“砰”的一聲悶響。他踉踉蹌蹌後退,已是暈頭轉向。
哎呦!
此處石壁的堅硬,遠勝從前,竟被撞個實在,根本未能遁入半分。
怎麼會呢,遁法竟然沒有一點兒用處?
而我通曉多種遁法,我還不信了!
無咎催動法力,再次奔着石壁撲去。
而“砰、砰、砰”又是一陣悶響,不管是鬼行術,風行術,還是火行術,冥行術,皆難以遁形。即使嘗試遁入地下,依然徒勞無功。
無咎心有不甘,卻只得作罷,忍不住在原地轉着圈子,暗暗的叫苦不迭。
石壁中盡爲堅硬的金礦,且禁制詭異,或許只有金行術,以及相仿的遁法,方能從中穿越而過。奈何所修煉的《九星訣》,早已殘缺不全,而金行術,便是丟失的遁法之一。
這下真的逃不出去了,如何是好?
“那是何人……”
無咎鬼鬼祟祟摸到此處,就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逃走,如今非但沒有得逞,反而鬧出好大動靜。而正當無計可施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叫喊聲讓他嚇了一跳。
只見數裡外的石堆中,冒出一道人影。
看上去是個中年的漢子,身上的長衫破爛不堪,搖搖晃晃奔着這邊走來,忽然又腳下一頓而再次開嗓門:“啊,我認得你,賊人在此——”
怕什麼,來什麼!
衣衫破爛的漢子,正是玄武谷弟的築基弟子!
還以爲那幫傢伙,都死絕了呢。誰料稍有動靜,便有人現身。眼下不過是冒出一個,說不定後面還有一羣呢!
不過,他說他認得我?
無咎心裡虛,伸手摸臉,察覺易容無恙,他撒腿就跑。雖不比往常,卻也一步五、六丈而去勢如飛。
“哈哈,站住——”
那個玄武谷的弟子從高處掉下來,雖沒摔死,卻很狼狽,而歇息過後已無大礙。如今被他意外現敵蹤,頗爲振奮,隨即抖擻精神追了過來,依然不忘大喊大叫:“長老,各位師兄,快快前來擒殺賊人——”
無咎不理不睬,只管狂奔。
越過一片空曠,再穿過幾塊亂石。幾裡遠外,石塔高聳。若能繞過石塔,不知能否甩掉身後的那個傢伙。而置身所在,雖有數十里方圓,卻爲封閉的洞穴,與牢籠沒有區別。除了幾座石塔能夠稍稍遮擋身形之外,只怕再也無處躲藏。
一旦那幫傢伙循聲追來,又將怎樣?
還用多想嗎,儼然一個羣狼逐虎的場面啊!
不,應該是八頭惡狼,在圍獵一隻羊。眼下的自己,修爲太弱,可不就是那可憐、而又無助的羔羊?尤其還被圈禁在牢籠之中而無處可逃,總是真惡趣味……
無咎跑得飛快,平地蕩起一溜煙塵。
只要繞過前方的石塔,便能暫作躲避。而正當他有所僥倖之時,石塔旁邊的石堆中,相繼冒出兩道人影,衝着這邊稍作張望,旋即雙雙撲了過來:“小賊,哪裡逃——”
無咎微微瞠目,卻已收勢不住,急急轉向,身後帶起的煙塵亦隨之繞了一個彎子。
三個築基高手匯爲一處,隨後緊追。
其中一人嘗試御劍,而尚未飛出去十餘丈,一頭栽在地上,摔得灰頭灰臉。他只得放棄,與兩位同伴全力施展輕身術。疾馳之下,各自的身後同樣是蕩起一道淡淡的煙塵。
十餘里外,又是幾座塔影高聳。是奔向左邊,還是往右逃竄?抑或穿行而去,直達另外一邊……
無咎奔跑之際,左右張望。
見一座倒塌的石塔相隔不遠,他就近趕了過去。
當年在神洲的有熊都城,他深諳打架的門道。人在空曠之中,若被圍堵,無遮無攔,必將遭到羣毆的下場。放之邊關沙場,或仙門斗法,或生死拼殺,都是一個道理。如今他亟待找到躲藏的地方,以便能夠與那幫傢伙周旋下去。而不到最後一刻,他也絕對不會束手待斃!
須臾,石塔就在前方。
三個築基高手,已追到了百丈之外。
便於此時,突然有人影從倒塌的石塔中跳了出來,一個、兩個……竟然三個,隨即左右分開,惡狠狠迎面撲來。其中一人正是玄火門的阿重,高聲叫喊:“攔住他——”
我呸!
那幫傢伙不僅沒摔死,還躲在暗處設伏呢!!
無咎暗啐一口,再次跑向空曠之中。
而片刻之後,左手方遠處的石塔腳下,再次冒出一道人影,二話不說加入追逐。七位築基高手悉數現身,儼然就是一個合圍的架勢。
無咎不得不屢屢轉向,被迫兜着大圈子。而左前方尚有缺口,且圍堵的人影相距甚遠。他見機得快,不顧一切衝了過去。
倘若居高俯瞰,但見重重的黑暗之下,巨大的塔影間,那一道道蕩起的煙塵便如羣狼競逐的場面。而合圍之中,還有一隻羔羊在拼命掙扎。卻不知他最終能否僥倖逃生,又能否掙脫枷鎖而成爲一頭更爲兇狠的狼……
轉眼的工夫,二、三十里的路程被拋在身後。
無咎再也顧不得躲藏,只管全力奔馳。
要知道稍稍耽擱,便遭堵截。而一旦糾纏,必將陷入重圍。對手不是一個、兩個,而是足足七個築基的高手,比起真正的野獸要更爲狡詐,也更爲強大可怕。卻打不過,也周旋不得。而遭遇如此困境,又能怪誰呢。是多管閒事,還是自討苦吃?
管它呢,且跑吧,只要還能邁開雙腳……
無咎足下絕塵,長與衣襬隨風扯起。以他的修爲,跑得夠快。圍堵的人影尚未合圍,便被他從縫隙中躥了出去。而七位築基高手,雖然功虧一簣,卻匯爲一羣,並追到他身後的四、五十丈外。
數十里方圓,已跑過去大半。
前方又是幾座石塔,在黑暗中影影綽綽。而石塔之後,則是難以逾越的峭壁。一旦跑到盡頭,又該往何處去?記得墜入此間的玄武谷弟子,共有八位,還有一人呢……
無咎奔跑之際,暗暗焦慮。
恰見幾塊大石頭擋住去路,他疾馳不停而順勢躍起。臨近石塔,碎石遍地。如此情景,倒也尋常。而便於此時,石頭的背後,突然躥出人影,並衝着他狠狠一拳砸來,嘴裡還冷笑出聲:“呵呵,等你多時也,去死——”
象垓!終於現身了!
他身爲前輩,竟然躲在大石頭的背後突偷襲?而愈是卑鄙,愈是兇險陰損。若無意外,沒人能夠逃脫他的毒手。更遑論一個人仙高手,去如此偷襲一個羽士的小輩。
無咎驀然大驚,根本無從躲避也無力招架。生死關頭,他竭力扭轉身軀並暗暗催動法力。與之剎那,“砰”的一聲,鐵拳重重砸在他的胸口之上,他慘哼着從半空中斜飛出去。直至二、三十丈開外,“撲通”落下……
“呵呵,竟敢與我爲敵!”
象垓一擊得手,雙腳站在石頭上,“啪”的抄起雙袖,陰沉乖戾的臉上兀自帶着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你這膽大妄爲的小輩,究竟是何人……”
七位築基高手追趕正急,忽見賊人中伏倒地,旋即放慢腳步,一個個神色輕鬆。
玄武谷的弟子曾追隨星海宗四處征討仙門,均爲兇殘彪悍之輩。如今卻要聯手對付一個羽士小輩,已是難以想象。於是在衆人看來,最後的勝負,沒有意外,也不應該出現意外。
而所謂的意外,註定了出乎預料。
無咎飛出去二、三十丈遠,“撲通”砸在地上,翻滾兩圈,騰地躥起,竟毫無損,只是身子晃了晃,隨即頭也不回撒腿狂奔。其利落的身形,與從前沒有兩樣。
象垓站在石頭上,猶自面帶冷笑而神色得意。
誰料話音剛落,人跑遠了?
他臉色一僵,氣急敗壞道:“可惡的小輩,我看你往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