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覺得十分不自在,不停推搡着我,道:“哥,這鬼地方太恐怖了,才傍晚時分就天黑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我發現血豹正在緊張地注意着周圍,估計也是心中發怵,反而林達頗爲鎮靜,只是一味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命令。
“好吧,我們先離開這裡!”走着,便大踏步走出四合院。
走出四合院,便準備沿我來時的路返回,但沒走幾步,白頭在後頭哇的一聲大叫,然後他便撲倒在我腳下,接着狼狽站起,拉着我手不停往外面跑。
我們三人跟緊了腳步,一起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啦?”
白頭哭喪着臉,道:“剛……剛……剛纔,我……我……我……見鬼啦!”
“啊???”我們幾人大叫一聲,頓時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
白頭又使勁拉着我手一邊跑,一邊哆嗦着道:“快……快……快跑,我看……看……看到……一道……白色……白色的影子啊!”他越往下說,聲音越是發抖,似乎真的看見異常恐怖的鬼魅一般。
我們三人朝後頭掃視了一眼,卻完全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我皺眉道:“你是眼花看錯的吧?”
白頭慌亂而恐懼的眼神看着我,道:“沒有,沒有,快走吧,快走吧!”
回到欣蓉等待我們的地方,他們看見我們腳步匆忙地跑回來,奇怪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凌麗看見臉色慘白的白頭,喘着粗氣,不解問道:“幹嘛?見鬼啦?”
白頭仍心有餘悸,苦着臉說道:“是啊,我真的看到了!”
凌麗睨了他一眼,罵道:“裝神弄鬼!”
白頭委屈地看着衆人,顫抖的聲音幽幽地說道:“剛纔走出那四合院,我忽然感覺身後有東西飄過,轉頭一看……哇!”
寂靜之中,白頭這一聲大叫,把衆人嚇出身冷汗,凌麗罵道:“你又在怪叫什麼!說就說!”
白頭陰陰沉沉地說道:“我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消失在民房之間!”
我們四處張望着,欣蓉靠在我懷裡,低聲道:“難道還真的有鬼?”
此言一出,各人神情各異,血豹、凌麗和林達並無懼色,神情充滿着疑惑,而小溜子則嚇得瑟縮在林達身邊,一聲不吭;黃山老人絲毫沒有恐懼感,何生也頗爲鎮定,雙眼一直盯着我們回來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着那道白影現身。
少頃,黃山老人嘿嘿一笑,道:“我一把年紀了,都沒有見過鬼,反正都是垂暮之年,也讓我瞧瞧以後的夥伴是長得什麼模樣!”然後高聲叫道,“出來!是牛頭還是馬面,出來給我瞧瞧!”
白頭立即捂住黃山老人的嘴,不停擺手,道:“前輩啊前輩,你可別弄招魂這出,我可害怕!”
凌麗不屑地道:“還說是鳥人神功的傳人,就你這點出息!”
白頭低下了頭,嘀咕道:“你沒看見那沒有腳的東西,肯定不知道害怕!”
凌麗哼的一聲,高聲道:“來啊,出來啊,誰怕誰!”
此時,不知道哪裡刮來一陣風,陰陰寒寒的,將我們吹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凌麗也不禁縮了一縮,白頭將手指抵到脣邊,低聲道:“叫了你不要亂說話!”凌麗輕輕一哼,不再理睬白頭,但眼神中也不禁顯露出一絲緊張,擡頭四處張望。
白頭朝我低聲道:“哥,要不我們走吧?”
小溜子也不住點頭,道:“對對對,咱們走吧,走吧!”
我看了看其他人,發現他們都在等待我的命令,我想了一下,這任務尚未完成,就空手而回,難以交差啊!於是義正辭嚴地說道:“各位天行堂的兄弟們,皇上給我們下了聖旨,要在此地徹查桂山鄉,如果我們就此空手而回,你們覺得,我們會有什麼下場?”
“杖責?”白頭道。
“收押?”林達道。
“砍頭?”血豹道。
我看了看小溜子,道:“你覺得呢?”
小溜子苦着臉,低聲道:“輕則收押,重則抄家砍頭……”然後又露出期待的神色,“但主要還得看皇上的心情,如果皇上心情好,說不定就算了!”
我搖搖頭,苦笑道:“現在西廠正在針對我們,假如我們辦事不力,西廠指揮使必然借題發揮,重重地參我們一本,到時候,就不單止我們被砍頭,還可能滿門抄斬!各位,苛政猛於鬼也!”
話止,我不禁朝欣蓉深情望去,欣蓉似乎讀懂了我的想法,溫柔道:“要不我們從此隱世起來,深居簡出,過上平凡寧靜、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搖搖頭,道:“不行的,西廠不可能放過我們的!你不瞭解他們的能力有多恐怖!而且要你終日過着逃亡的生活,我於心不忍!”不禁將欣蓉緊緊摟住。
滿門抄斬一話也深深觸及血豹,因爲在他內心之中,還有一個小莊和他的小孩,佔據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看見血豹臉色沉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只要我們把事情做好,小莊他們就不會有事的!”
血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道:“全憑哥安排!”
我又看了看白頭,問道:“你覺得怎樣?難道你想讓凌麗與你一起浪跡天涯?”
凌麗呸的一聲,白了白頭一眼,道:“誰要跟這種窩囊廢浪跡天涯?”
白頭苦着臉,無奈地看着我,道:“哥,她都不想要我……”
我笑了笑,湊到白頭耳邊道:“凌麗說的是,不要窩囊廢,只要你不是窩囊廢,那不就行了!”
白頭聽完此話甚覺有理,立即笑逐顏開,想了一下,自信地笑道:“對,正所謂虎毒不食子,鬼惡也怕人,留得神功在,不怕鬼壓身!好,我也豁出去了!”
雖然白頭這幾句沒頭沒腦的打油詩不着調調,但爲了表示對白頭願意留下的決定表示肯定,我只好點點頭不去計較,最後朝小溜子問道:“那你呢?”
小溜子看見白頭已經被我勸服了,只剩下他孤立一人站在我們對立面,他耷拉着臉,嘀咕道:“我倒是不怕滿門抄斬,我又沒有家裡人……”
白頭摟着他的肩膀,陰沉沉地道:“小溜子,如果你一個人離開這裡的話……”伸出一手指着虛空,“說不定那個東西就跟着你離開了……”
小溜子一把推開白頭,口中不停地“呸呸呸”,沒好氣地罵道:“就你能看到,肯定跟着你!”
白頭壞笑道:“可能那些鬼沒見過你這品種,對你有興趣還不一定?”
小溜子不服氣地哼地一聲,道:“對誰有興趣還說不定呢!”
“對!”我態度無比堅定果敢,“像黃山前輩說的,我也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鬼怪在作祟!”
小溜子看見我這副神情,估計鐵了心要留下了,只好幽幽地道:“好吧,哥,我跟你好了!”
“那好,還有人有意見嗎?”我向衆人問道。
大夥似乎已經被我態度所影響,也漸漸擺脫了對鬼影的恐懼,反而更有興趣去解開這其中的秘密,紛紛表示願意留下。
“很好!”既然一場來到,與其在這裡乾等,不如深入虎穴,我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道,“我們現在先找個地方住下!”說完,便牽着欣蓉的手,大踏步走入桂山鄉內部。
白頭看見我走的方向,臉色一沉,問道:“哥,你不會是想……”
“對,回四合院裡面住!”我笑了笑,“我就要看看這隻鬼敢不敢出來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