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東島千壽圖_第十三章. 龍泉窯的壺瓶

血豹正在清點着新召集的錦衣衛人數,蔣公公看見我們回來了,立即堆起笑臉,問道:“龍統領,這麼快回來啦?怎麼樣,是否另有收穫?”

我笑了笑,道:“收穫還真不少!”

蔣公公並不知道我所說的收穫,還以爲我又相中了一些人,卻發現我們一行人並沒有增加陌生的面孔,反而好像還少了一個,好奇問道:“咦?龍統領,你說有收穫,不知道……”

“哦!我說的收穫不是那個……”我擺擺手,笑道:“我是說,我這走了一遭,學到了不少。”

蔣公公似乎對我的回答不太滿意,卻又不敢質疑,只好賠笑道:“是嘛?那就好,那就好……”

我朝血豹問道:“怎樣?人齊了嗎?”

血豹朝我點點頭,道:“又增加了將近五十人,我都篩選過了,身體素質還可以。”

我滿意地點着頭,笑吟吟地低聲對血豹道:“回去把他們所有人的底細全部挖清楚,我不想讓一些不可靠的人混進我們天行堂,清楚了嗎?”血豹嚴肅地點點頭。

“好了……”我朝蔣公公道,“蔣公公,我們都打擾多時,也該回去了!”

“哦?這麼快啊?”蔣公公還一臉不捨的樣子。

我笑道:“已經十分打擾,不敢再麻煩蔣公公,我們就先走一步!”

蔣公公道:“那也是,龍統領貴人事忙,奴家也不好多留,那就讓奴家送各位出去。”

“好,蔣公公請!”

“龍統領請!”

蔣公公將我們一行人帶出了校場,並送出了一段路。

“就送到這了,蔣公公請回吧!”我拱手笑道。

蔣公公也朝我一拱手,臉上依舊是一副戀戀不捨的表情,看得我們幾個雞皮疙瘩都陡然冒起。

“龍大人,奴家有個不情之請!”蔣公公忽然一臉的情真意切朝我問道。

“蔣公公請說!”

蔣公公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不知道天行堂還缺不缺人?如果龍統領不介意的話,奴家願爲大人鞍前馬後,伺奉大人!”

我一聽,啞然失笑,看着他愣了一下,才低聲道:“蔣公公就別開卑職的玩笑了,我那裡怎能屈就蔣公公這樣的大人物!”我邊走邊擺手道,“折煞卑職,折煞卑職啊!”

蔣公公一邊招手,一邊叫道:“哎,龍大人,我說真的,相信我,龍大人……”

我還真怕他會追上來,低聲催促所有人加快腳步,趕緊離開。

走出半里地,肚絲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向我問道:“這是怎麼一個意思?”

我笑了笑,道:“反正不是好事,你就別管了。”

又走遠了一段路,我朝肚絲問道:“肚絲哥,你聽說藍道人了嗎?”

“藍道人?”肚絲疑惑不解地問道,“你是說,皇上身邊的藍道人?”

“對啊!”

“他不就是一直在皇上身邊嗎?怎麼啦?”從肚絲的表情看出,他似乎仍然不知道藍道人遭遇不行的事情。

我也只好佯裝不知情,隨便編個藉口,道:“哦,沒事,聽說他道行很高,不知道他煉出仙丹沒有?”

“呃……”肚絲一臉懷疑的神色,道,“難道你還真信他?”

我笑了笑,道:“這世上的事啊,無奇不有,哪有說得準的,也許他就真有那個能耐也不一定,我也是希望皇上的心願早日達成。”

肚絲淡淡然道:“我看他就是一個……,總之你就別抱太大希望。”

我一笑置之,牽起欣蓉的手,緩步走去。

另一邊廂。

當我們離開百落石園之後,飛燕就將門外守候的官員迎進了會客廳。

這批官員出手還真的相當闊綽,大箱小箱禮品陸陸續續地搬入會客廳,一下子塞滿了半個房間。

他們一個個地介紹自己,然後就套近乎拉家常,彼此之間互相熟絡,稱兄道弟拉近距離,接着就你一言我一句地不停吹捧着飛燕,把飛燕哄得眉飛色舞得意洋洋,但就是隻字不提任何與聖旨相關之事,大家就在輕鬆的環境下談笑風生。

朱天王估計是從來沒有聽過如此高雅的讚頌,雖然大部分都聽不懂,但仍然覺得厲害無比,一副驚呆的表情站在一旁,完全不敢接話,他主要是擔心一張嘴就露了底,惹來笑話。

長公公的反應基本上與朱天王不相伯仲,這“馬屁學”原本就是皇宮之中的必修課,長公公自以爲深諳此道,但今天聽來,感覺自己就是一小書生遇見了孔孟大家,完全就比他們低了幾個檔次,驚歎不已之餘,心中還暗暗感概着:“書到用時方恨少!”

李錦倒是坐在下座樂得清閒,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沉默不語,那些官員只當他是一個小小知縣,也沒有對他過多理睬,特別是開封府知府,更是沒有將他瞧在眼裡。

約莫一個時辰,飛燕在談笑間忽然打起了呵欠,衆官員立即會意,紛紛託詞告退,臨別時還不忘提起自己的名號,熱情邀請飛燕過府一聚,飛燕也客氣地一一答應下來,隨之便將衆官員送出了百落石園。

當官員離開之後,飛燕召來長公公,低聲吩咐道:“你馬上去把刑部侍郎官誠叫回來,記住,不要讓其他人發現!”

長公公點點頭,得意道:“飛燕哥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脫下太監服,快步走出了大門,隨着官誠返回的方向走去。

官誠離開百落石園之後,坐上了官轎,順着大街,往自己的府邸返回。走着間,官轎突然停了下來,官誠一下子沒坐穩,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只聽見轎外隨從大罵道:“喂,你走路怎麼不長眼睛的!”

官誠也十分惱火,掀開轎簾,大喝道:“怎麼回事啊你們!是不是要本官……”

官誠一看,自己官轎前面站着一人,臉容熟悉,不正是百落石園的長公公嗎?官誠連忙下轎,迎上去,關切地問道:“哎喲,長公公,你沒事吧?沒有撞到你吧?”

“沒事沒事……沒事沒事!”長公公不停拱手作揖,忽然停頓了一下,朝官誠低聲道:“楚統領有事找你!就你一人!”接着又再不停地作揖,道:“對不住啊大人,奴家無心衝撞,奴家無心衝撞!”

官誠聽見長公公的話,愣了一下,隨之反應過來,道:“好的好的,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好走,好走!”

長公公最後一揖,道:“大人慢走,大人慢走!”說完便轉頭離開。

官誠重新上轎,走了一小段路,招來隨從,低聲吩咐道:“去,回百落石園!”隨從點點頭,官誠補充道:“不要太張揚!”隨從領命。

百落石園會客廳。

飛燕正在一箱箱地檢閱着貴賓送來的“薄禮”,各種字畫擺設、金銀珠寶,可謂琳琅滿目,大開眼界。

朱天王瞪大了眼睛,驚歎道:“天啊,這麼多好東西!這裡的錢能買多少肉啊,夠我吃一輩子了!”

飛燕嘲笑道:“肥賊就是改不了你那死性!”

李錦打開了官誠送來的那箱財物,發現是隻酒瓶,仔細端詳起來。該瓶瓶口爲外撇式,束頸,腹若懸膽,底部承製一個圓形圈來承託器身,酒瓶通體內外施有青釉,釉面塗有黑褐色斑點,在青翠的釉面襯托下,斑點顯得格外醒目。

飛燕注意到李錦捧着個酒瓶看得仔細,便湊過去看了一下,不屑地道:“這官誠怎麼這麼摳,就送個酒瓶?裡面還沒有酒?”

朱天王也湊了過去,附和道:“對啊對啊,我還以爲有好酒喝,誰知道就一個破瓶子!”

李錦笑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這不是普通的酒瓶!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龍泉窯出品的壺瓶,估計已有兩三百年的歷史,是一件難得的珍品,價值不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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