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公說道:“說不定刀鳳平自己也不知道,慕容易手上的千秀圖究竟是不是真品,所以遲遲不敢下手!”
“喲,你這分析得還挺有道理的嘛!”飛燕語帶譏諷地道,“那你覺得,現在這幅千秀圖,會不會就是真品呢?”
長公公一臉尷尬地笑道:“嘻嘻,我分辨不出來!”
飛燕將那捲好的春宮圖放在圓桌上,瞪了長公公一眼,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道:“從外表看來,這一卷軸,與那天晚上慕容易手中把玩的,確實非常相像,甚至我覺得,就是這東西!”
長公公正色道:“哥,你是說,慕容易天天都看春宮圖嗎?”
我道:“如果不是伊藤和劉大師斬釘截鐵地認定這幅圖暗藏玄機,我估計慕容易早就將之棄如敝履!這千秀圖出自東島國,倭人都那麼好色,也許就是好這一口,把秘密收藏在春宮圖裡!”
飛燕長嘆一聲,道:“那我們道行如此淺薄,又怎能從中發現奧秘所在呢?”
“這個先不說,言歸正傳!”我正色道,“如何救出朱天王?”
白頭道:“等血豹他們來了,乾脆強搶,一雪前恥!”
我道:“但是,慕容府門徒上千,哪裡鬥得過?何況你又……”
白頭又是一副萎靡不振的表情,低下頭,說道:“我的神功沒了,怎麼會這樣的呢?”
“我就知道你又來這句!”飛燕不耐煩地說道,“要麼把凌麗找來,幫你解決一下!”
“不要不要!”白頭連忙擺手,“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副模樣!”
長公公朝我低聲笑道:“他怕凌掌門說他是窩囊廢!”
我才明白白頭的想法,於是朝白頭誠摯地說道:“兄弟,不會灰心,把目前最緊迫的事情解決之後,我一定想辦法幫你恢復功力!”
白頭似乎看到了希望,喜出望外地問道:“真的嗎?”
我認真地點點頭,道:“真的!”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懂他那門鳥功,只是希望喚回他的信心,也許對解決他的問題,會有幫助。
飛燕道:“硬的不行,那軟着來?”
“軟着?”我好奇問道,“怎麼一個說法?”
飛燕道:“跟他說理去!我們確實沒有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們親自去了,也說明了我們的誠意!”
我沉吟片刻,道:“我想,矛頭都指向我們,慕容策恐怕不會輕易相信,而且他身邊的始作俑者,恐怖已經把我們給徹底抹黑了!除非……”
“除非什麼?”大夥一起着急地看着我。
我正色道:“除非我們可以找到一個關鍵的佐證!”
飛燕說道:“你是說……詩詩?”
“對!”我打了一個響指,“現在慕容禮重傷,情況不知道怎麼樣,如果我們能夠在七天之內找到慕容詩,她就可以證實我們的清白!”
飛燕爲難地說道:“那我們該怎麼找?高美人這傢伙都不知道現在在哪,如果躲在慕容府裡面,那我們更加無能爲了!”
我道:“如果他在慕容府裡面,相信他會有辦法自證清白!但是,我認爲他不在,只是不能確定,他到底有沒有離開蘇州城!”
飛燕道:“我相信就算他離開蘇州城,也會回來找我們!這樣吧,我們明天去楚園一趟,那裡還有我們的暗哨,假如發現高美人,就讓他們通知我們一下!”
“好!”說起暗哨,我倒是想起慕容府外盯梢的雷豐,於是道:“慕容府外頭還有我們的暗哨,我們也通知他,讓他給我們留意一下!”
飛燕興奮道:“太好了!看來朱天王很快可以解救出來!”
我笑了笑,道:“這只是最理想的情況!但是,萬一我們一直沒能找到高美人他們呢?我們要想好萬全之策!”
白頭道:“那就還是那個辦法,等血豹他們過來,一起衝入慕容府中搶人!”
我搖搖頭,道:“都說不行了!即便是把錦衣衛、震澤門、金沙幫的人全部召集起來,都未必能夠對付得了慕容府!如果真要硬闖,弄個魚死網破,那最後這個血流成河的代價,是否太大了呢?你們還記得桂山鄉一役嗎?”
想起那個綠礬油窪地用屍體鋪墊出來的人肉通道,不禁讓人有點噁心與後怕!
飛燕道:“確實,雖然救朱天王是我們天行堂的大事,但把其他人牽涉進來,我也覺得於心不忍!”
白頭問道:“那怎麼辦?”
我道:“我們需要一個能勸說慕容策的人!”
這時候,河石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各位大人在討論些什麼,如果需要幫忙說項的話,要不嘗試一下找胡大人?”
飛燕道:“這個我早就想過,但是所有城門都有慕容府的人看守着,我們出不去啊!”
河石拍着胸脯道:“我可以出去啊!慕容府的人又不認識我!”
“你?”長公公一副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河石,“行不行啊?”
河石堅定地說:“這事情有何難!相信我!”
我歡喜道:“河石兄弟說的不錯,我看值得一試!慕容策與胡大人頗有交情,胡大人相信我們,說不定能幫忙說服慕容策!”
飛燕道:“那好,事不宜遲,明天城門大開的時候,河石你湊在來往人羣裡面,混出蘇州城!”
長公公尖聲問道:“幹嘛不現在就走?”
飛燕冷冷地道:“你這死腦子,會不會想事情?現在全城戒嚴,這麼晚了出去,就算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能不招人懷疑嗎?”
長公公被說得灰溜溜地低下頭,不敢反駁。
我強調道:“飛燕哥說得對!明天早上再出發!河石,你明天去的時候,得記住了,一定要大大方方地出去,別被人看着覺得你是鬼鬼祟祟的,出城之後,一定要抓緊時間找到胡大人,好嗎?”
河石點點頭,道:“明白!各位請放心!”
我說道:“好,有胡大人幫忙,自然事半功倍!就算慕容策不能完全信任我們,那也起碼是一個緩兵之策,不會過分難爲朱天王!”正說間,我又不經意地摩挲了一下臉龐。
飛燕掩着嘴,輕咳一聲,問道:“還疼嗎?”
“啊?哦,不疼,不疼!”我朝飛燕笑了笑,“放心,我已經沒事!”
我和飛燕情同手足,這一語雙關,他自然明白我所說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遺漏的嗎?”我問道。
“有!”白頭道:“到底我的神功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的呢?”
飛燕伸着懶腰,打了個呵欠,道:“洗洗睡吧!”
次日中午,我們稍微喬裝打扮了一下,便開始實施昨晚上制定的計劃。
蘇州城裡,依然四處可見慕容府的巡邏護衛,稍有可疑都會被他們盤查,我和飛燕佯裝商客四處轉悠,走到楚園門外,果然發現有慕容府的人在把守。正當我爲難之時,就在不遠處,飛燕發現一個衣着普通的年輕人正在叫賣冰糖葫蘆,還不時偷吃着。
飛燕笑了笑,低聲說了句:“發現自己人!”便拉着我走過去,和那年輕人交談道:“這冰糖葫蘆的果子可是石園出產的?”
那年輕人一愣,隨之說道:“客官識貨,我這冰糖葫蘆,用的就是石園長家村的果子!”
飛燕問道:“是否有楚家村好果子?”
那年輕人道:“楚家村的要幾串?”
飛燕道:“一串!”
那年輕人笑一笑,道:“太少了!不賣!”隨之低聲道:“參見楚統領!”
飛燕低聲道:“密切留意高美人,他身邊可能還有一個小姑娘,發現後,立即通知我!”飛燕隨之報上一個地址。
那年輕人點點頭,抽出兩根冰糖葫蘆,遞給我們,高聲道:“來,嚐嚐吧,客官,吃過絕對讚不絕口!”
我掏出幾文錢,給了那個年輕人,便與飛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