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和宿瑋沒有想到,一向知書達禮、溫柔賢淑的欣蓉也會說出這樣一番狠話,當即呆立當場,心中不禁對其刮目相看。
“震澤門?”郭大柱驚訝問道,“震澤門也是你們的人?”
“震澤門?”王芳也驚訝地看着郭順,“順兒,上次你不是說去參加震澤門掌門的招親大會了嗎?”
說到震澤門招親的事情,當即引來郭順一臉尷尬,他向王芳埋怨道:“娘,都過去多久了,我不是輸給白頭了嗎?你就不要提了!”
震澤門招親的事情,欣蓉一行人並不瞭解,但郭順這樣一說,欣蓉等人倒是驚喜,紛紛看着宿瑋,以求證真相。
宿瑋點點頭,走到欣蓉身邊,湊到耳邊低聲說道:“在招親大會上,白頭副統領最終勝出,與凌掌門共諧連理!”
欣蓉欣慰一笑,道:“太好了,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凌掌門也真是的,玩着花樣來折騰,估計也把白頭大哥整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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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瑋道:“其實這招親大會也不是凌掌門的意思,是震澤門的規矩,怨不得凌掌門!”
欣蓉恍然大悟,沉思半刻,對宿瑋高聲道:“行,這長泰幫也沒我們什麼事了,他們不領情,我們也不管了,走吧,我們去找凌掌門去!”說着,便領着徐廣等人,邁開步子,要離開聚義堂。
郭大柱和王芳都着急起來,連忙上前攔住,向欣蓉堆起笑臉,王芳說道:“那個……小姐啊,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這事情呢,我還得謝謝你,你不要急着走嘛……我比你年長一點,我是姐姐,做姐姐的向你道歉,對了,我還要設宴感謝你……”王芳忽然哭喪着臉,“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死在樹林裡了……”說完,還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拭去她眼角邊上那若有若無的淚水。
欣蓉微笑道:“郭夫人,其他的暫時不說,這屠先生,你是放,還是不放?”
王芳不停點着頭,道:“放!放!放!”然後轉過身,向着堵在門口的長泰幫弟子喝道:“讓開路,讓這姓屠的走!”
門前的弟子,立即向兩邊避讓開來。屠昆早已無奈至極,焦點全都集中在欣蓉身上,自己彷彿在這聚義堂之上都成了可有可無之人,一甩手臂,氣呼呼地走出聚義堂,離開了長泰幫。
屠昆走了,白媚還在,郭大柱這時候就顯得有點尷尬了。雖然說,郭大柱不是什麼領軍之才,但是,他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智慧,對於當前形勢,他其實還是看得相當透徹的:要讓長泰幫鞏固江湖地位,還能把白媚迎娶進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欣蓉的支持,這一步成功了,既可以穩住幫內兄弟,又不會被金沙幫和震澤門所孤立,最重要是,能夠攀附欣蓉,就等於攀附她背後的神秘強大勢力,那纔是最大的收益!
而對於王芳來講,什麼幫派利益都是假的,最重要留住自己丈夫的心,只要欣蓉站在自己這邊,那就等於有了金沙幫和震澤門的支持,擁有強大的江湖脈絡作爲後盾,自然可以震懾長泰幫中的敵對異己,立於不敗之地,要將白媚掃地出門,那就指日可待了。
於是,在屠昆走後,郭大柱和王芳同時吩咐下去,要爲欣蓉設宴洗塵。
欣蓉雖然同意參加宴席,但是這宴席之上,除了自己之外,不得有其他女子參加,爲的就是表示不偏袒王芳和白媚任何一方,也避免他們二人同席而坐,以免發生無謂的爭端。
白媚心中明白,只要有郭大柱在,自己參加與否,郭大柱都會替自己說項,於是識相地自稱身體不適,獨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王芳倒是緊張起來,以爲欣蓉調轉矛頭,跟郭大柱站到一塊,要是宴席之上談到納妾之事,自己不能同臺抗辯,據理力爭,那自己把欣蓉找回來,豈不等於引狼入室!但她又不敢明着違忤,於是只好嘴上唯唯諾諾,身體卻跟隨在欣蓉左右,說是擔心欣蓉會在大寨之中迷失方向,要爲欣蓉引路,還一直不停地拉着家常,其實就是讓欣蓉不好將其屏退,要把她留在身邊。
欣蓉自然看出王芳的擔憂,爲了事情順利進行,她只好指天爲誓,保證一定會給王芳一個滿意的結局,以平復王芳心中的不安。
王芳看見欣蓉信誓旦旦,言出必行的態度,也就只能順從她的意思,獨自回房等候消息。
旁晚十分,聚義堂上設下酒席,除了郭大柱和欣蓉之外,少不了還有宿瑋以及徐廣,另外,就連郭順也放下自己的大少爺架子,安靜地站在宴席旁邊,爲賓客幫忙倒酒服侍左右。衆人皆明白,郭順其實就是他母親王芳安插進來的“眼線”,用於監聽他們的談話內容,欣蓉看見了也就淡然一笑,不以爲忤,其他人也就不便介意。
欣蓉酒量淺,但凡郭大柱敬酒,徐廣爲其一一接下,他對剛纔欣蓉被揭開面紗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深感愧疚,所以這時候更加對欣蓉保護備至,何況喝酒對他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酒過三巡,郭大柱便開始自找話題,他向欣蓉問道:“敖大小姐,你許人家了嗎?”屠昆走後,郭大柱和王芳都問及欣蓉身份,欣蓉沒有搬出天行堂的名號,只是自稱自己姓敖,宿瑋和徐廣更加不會貿然將實情相告,郭氏一家自然不敢深究,所以,他們都尊稱欣蓉爲敖大小姐。
欣蓉不動聲色,徐廣卻立即不滿地放下酒杯,怒目而視,宿瑋也立即責怪道:“郭幫主,你這問題什麼意思!這問題是你該問的嗎?”
郭大柱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我沒有冒犯的意思!”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我道歉,我自罰一杯!”
欣蓉嫣然笑道:“宿幫主不必緊張,我想郭幫主的本意並不在問題本身,對吧,郭幫主?”
“對對對!”郭大柱朝欣蓉豎起大拇指,道:“還是敖大小姐心思細密!這杯我敬你的!”說完,又將滿上的酒杯喝乾。
欣蓉道:“郭幫主,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郭大柱輕輕放下酒杯,道:“其實我就是想問問敖大小姐,什麼叫做真愛?”
郭大柱一個粗人,竟然說到“真愛”兒子,宿瑋和徐廣一聽之下,不禁啞然失笑。
欣蓉聽見郭大柱有此一問,微微擡起頭來,明眸望向遠方,溫柔地說道:“在對的時間,遇到一個對的人,從相見,相識,相知,最後到相愛!這就是真愛!”
郭大柱一拍大腿,蹦出一句:“說得好!”郭大柱又將杯中酒喝下,續道:“我同意小姐的說法!說得太好了!這也是我想要的——真愛!其實我跟白媚……”
欣蓉看着郭大柱,玉手輕輕一伸,止住他的話語,然後向郭順道:“郭順兄弟,你辛苦了,要不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衆人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欣蓉竟然要屏退郭順,郭順自然心中不甘,想要留下,於是說道:“敖大小姐,我不累,讓我在此侍奉吧!”
郭大柱向郭順揮揮手,道:“大小姐叫你下去,你就下去,不要囉嗦!”
郭順還想反駁,但欣蓉卻道:“放心吧,郭順兄弟,沒事的,你要相信我!”然後向郭順報以難以抗拒的笑容。
郭順無奈一聲嘆氣,放下酒壺,向衆人拱手道:“好吧,在下先行告退!”說完,便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宴席。
看見郭順離去,郭大柱心中更加相信欣蓉是站在自己這邊,又再敬一杯酒,爽快喝下。
欣蓉說道:“郭幫主,我想問你,你覺得,白姑娘是你心中的真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