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夏北在天道大陸大約又呆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
他花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來反覆閱讀《道聽錄》,然後又花了兩個小時來完成了兩張明術符籙的製作。剩下的時間則用在了修煉天衍訣,以及反覆錘鍊【大夢先覺】這一招槍法上。
時間和往常一樣,過得單調而平靜。
但靈臺的建立,大夢先覺這一招的入門,以及第一種明術符籙的成功煉製,讓夏北感覺自己活像一個暴發戶。
夏北知道,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所付出的一切,終於開花結果。讓自己真正擁有了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力量。
而這種力量,未來還會隨着天衍訣靈臺的進一步提升,隨着更多大覺槍法和更多術法符籙的學習,越來越強大。
這是一種真真正正且實實在在的收穫感,讓人迷醉。
而這也讓夏北對未來即將面對的一切,多少有了些底氣。畢竟,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雖然可以讓他在一團迷霧中,看得比很多人都清晰,都更遠。但沒有足夠的實力,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下一次登陸的時候,葛伯應該就會回來了吧?”
當夏北打開控制面板,準備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他看着已經所剩無幾的時空魔鍾,心裡想着。
如今局勢變得越來越複雜,夏北需要知道,風家,尤其是自己的那位“父親”,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態度。
選擇了回程,很快,夏北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個人密室。
在線上查看了一下孟蟠的狀態,發現他已經下線了,夏北看看時間,距離自己進入凡界已經漂移了三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孟蟠已經完成了試練塔的試練,離開天行世界,返回現實了。
夏北微微一笑。
這就是和孟蟠合作起來很愉快的地方。
很多職業星斗士,恨不得把專職助理當成二十四小時保姆,除了份內工作之外,其他大事小事也是各種頤指氣使。
當星斗士自己訓練結束的時候,不管專職助理在做什麼,都會毫不客氣地招呼一同返回現實。
但孟蟠從沒有這樣。
他會默默地離開,而不打擾自己。如果回到訓練室之後,他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他會通過電話留下信息。
那種老闆走到哪裡,小弟就要跟到哪裡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返回傳送艙,夏北飛快地擠了兩管早已經準備好的營養劑,回了回神,等到身體的飢餓感消失之後,不再顫抖,這纔打開傳送艙門,走進了訓練室。
一出艙門,夏北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只見除了自己之外,孟蟠,蕭錚,馬睿等隊員全都聚集在電視光幕旁,一臉嚴肅地看着什麼。氣氛顯得沉默而壓抑。
夏北走了過去,發現夏北到來,孟蟠衝他點點頭,身體挪了挪,讓開一個位置好讓他加入進來。
夏北凝神看去,只見光幕上,只見一個身穿艦隊制服,臉上身上都是鮮血的中校軍官正在憤怒地說着什麼。
他的悲憤,隔着屏幕都讓人感覺撲面而來。
“出什麼事了?”夏北低聲問道。
“朗科星,”孟蟠沉重地道,“一支星匪洗劫了一個小城,共和國艦隊奉命追擊,好不容易纔將這支星匪咬住,眼看就要把他們全殲,卻沒想到他們逃到了仙女座航道上,恰好,有幾艘狄圖星族的星際客船經過……”
聽到這裡,夏北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了。
如今銀河共和國經濟蕭條,每況愈下,因此,好幾個邊緣星球都爆發了叛亂。朗科星就是其中的一個。
朗科星的叛亂始於三十年前,共和國平了又亂,幾經反覆。
經濟原本就糟糕,再陷入戰亂動盪,如今,朗科星上的情況可想而知。這些年來,無數平民被迫離開家園,搬遷到其他星球。而那些無法離開的民衆則流離失所,每天生活在貧困和飢餓之中。
而這也就催生了大量的星匪。
這些星匪遠比叛軍兇殘惡毒,他們襲擊一切能夠襲擊的目標,綁架勒索,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共和國幾次針對朗科星的援助和重建工作,都因爲這些打着叛軍旗號,幹着劫掠勾當的星匪破壞了。
而偏偏,共和國艦隊的幾次進剿,都無功而返。
原因在於狄圖星族!
按照現今的星際聯盟秩序,是不允許爆發戰爭的。但那是指種族和種族之間的戰爭。而種族內部的戰爭,只要烈度不超過星際聯盟的紅線,就被星盟視爲種族內部的家務事,不予干涉。
自然,銀河共和國的這些星匪,也在此列。
不過,身爲數百年的宿敵,一向致力於遏制銀河共和國發展的狄圖星族,不但在天行世界阻擊打壓銀河共和國,而且在現實世界中,也不時會噁心銀河共和國一下。
仙女座航線,是一條b級星際航道。在星盟,尤其是在銀河系這一片星域中,地位相對重要。
但是,雖然航道屬於銀河共和國,但以銀河共和國在星際聯盟中的底下地位,卻只擁有e級通行權限。
不但航道費用共和國只能拿到百分之十五,而且,共和國自己的艦艇在通行的時候,還需要繳納比其他高權限的種族更多的通行費用。
更重要的是,當只有e級通行權的共和國艦艇,遭遇更高權限的其他種族艦艇時,必須要讓對方先行。
夏北不知道那些星匪是和狄圖星族勾搭上了,還是狄圖星族的這些客船恰逢其會,總之,他們“恰好”擋在了星匪和追擊的共和國艦隊之間。
剩下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夏北沉默地看着屏幕上的這個軍官。
從他身上的血跡,夏北完全能夠想象戰鬥中,他遭遇了什麼。這或許是他在劇烈的爆炸中受傷的血,或許是身邊的戰友陣亡陣亡時的血。
可咬着牙拼命追擊的他,最終卻因爲一個如此荒謬的理由,眼睜睜地看着星匪從面前逃走。
再沒有什麼是比這種事情更讓一名軍人感到屈辱的了。
“落後就要捱打!”
這一刻,夏北滿腦子裡都是這句話。
哪怕是在這個已經消滅了戰爭的年代,銀河共和國也在因爲自己在宇宙文明中的低序列而付出代價。
正想着,卻聽孟蟠在耳邊道:“這還不是全部。”
夏北一愣,扭過頭去。
孟蟠嘆了口氣,對他道:“剛纔還有一個新聞,我們在神界被狄圖星族攻擊了,他們幾乎打到了我們的懸浮城堡安全區,軍方的天行遠征軍戰死了超過六百人。而這一輪的秘境奪寶,我們就只能在安全區裡看着。”
夏北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忽然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下班了,夏北和孟蟠等人告別,獨自出了俱樂部。
俱樂部門口空空蕩蕩的。
剛剛下了一場陣雨,地面積水未乾,天空已經是一片蔚藍。街道上車來車往,人行道的樹木在陽光下鮮綠得有些晃眼。
一輛火紅的機車飛馳而過,夏北下意識地把目光追隨過去,目送機車拐過十字路口,消失不見。
自從白鷗島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夏北發現,那個常常自己走出門就一眼能看到的機車女孩,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了。而這段時間自己忙於緊張的學習和俱樂部的工作,也一直沒回過十一區。
看了看時間,夏北轉身向地鐵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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