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第一時間就發現秦琪有動作的,不只衛仲一人,有些人發現的甚至比他還要早。
路平。
如此處境下,他的神經一直緊繃,始終保持着聽魄狀態。
其他人在留意秦琪惹眼的服色,驚訝他敢於阻攔盜的舉動,吃驚衛仲竟然主動過來向這年輕人示好。路平沒有,當秦琪進入他聽魄所能感知的氛圍時,他第一時間就留意起了這人魄之力的聲音。
路平掌握聽魄已經有段日子了,多少也已經有一點積累。無論當初苦棋的水盡鉛華,還是方纔衛仲的雷電,甚至是兩次出現在他身邊的盜,都沒有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驚詫。
眼前這個人,僅僅是這樣靜靜地站着,身上魄之力的響動竟然就已經這樣迅疾。如果說常人魄之力的流動聲似同流水的話,那這人就絕不是。他這魄之力給路平的感覺,像是光,無時無刻,永不停歇地照耀着的光。
前所未見。
可是前所未見中,路平又覺得似乎有那麼點既視感。
然後秦琪報上了來歷,姓名。但以路平的見識,他根本不知道這當中的特別之處,但是,他卻偏偏意識到了。
秦!
秦琪的秦,讓他頓時意識到了那模糊的既視感是從何而來。
相同的血脈,相同的異能,但是很顯然,秦桑的流光飛舞和秦琪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以至於路平如此精準的感知能力,在兩人的魄之力中竟然只能察覺到丁點的既視感。
而後秦琪戳破了盜,所有人都在驚訝中又經歷了一次心理的起伏,但是路平沒有。他依然在仔細留意着秦琪魄之力的聲音,他已經意識到,這將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衛仲都遠遠不能和他相比。
然後很快,秦琪的劍動了!
路平愣。
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用聽魄來判斷對手的舉動。修者在戰鬥中的任何舉動,都必然是魄之力先行驅動。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聽到秦琪的魄之力有任何變化,他的劍已動。
劍從鞘中跳出。
劍鞘雪白,劍身也是雪白。
然後路平終於聽到了些微變化的聲音,而這時,劍身跳出鞘已有一半。
路平再次色變。他已經意識到,他一直以來所仰仗的,多次以弱勝強的利器,面對這個人不會再有絲毫作用。
秦琪魄之力流動的速度,已然超越了聲音。以至於動作都已經做出,路平的聽魄方纔感知到其流動。
衛仲的雷電也很快,快到路平無法抵擋,但是他的判斷依舊是準確的,只是他的身體還不至於做出跟上雷電速度的動作。
但是秦琪的速度卻徹底讓他的聽魄變成了廢物。
白光閃!
沒有聽魄做出的判斷,只憑眼力,路平所見的也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秦琪的速度,這頃刻間不知出了多少劍。最終劍光交織,不是成線,不是成網,而是成片。
無數的,密集的劍光,直接接連成片。
但是率先流露出驚恐表情的,卻是衛仲。
這樣的攻擊,避無可避,他設身處地想到的第一應對方案,竟然就是拿人質去擋。而眼下的人質,恰恰是他的獨子。
衛仲絕望了,無論秦琪的攻擊,還是這邊用衛天啓去擋,都是他無力阻止的。
事成定局。他對秦琪固然也有恨意,但是此時,他只能將這份惱怒宣泄到路平他們身上。在他的心目中,如果不是這些人引出的那麼多事端,他何至於要眼睜睜地看到獨子喪命卻無計可施?他倒是忘了,這一切事端的起因,可是因爲衛天啓當初在大考時對路平去路的阻攔。
死!
衛仲心中已經只有這一個念頭。他已經不去想衛天啓的死活,他要做的,就是讓路平這幫傢伙統統死,爲他的獨子殉葬。
雷電!
異能驅使,十二分力的發動,毫無保留,衛仲雙拳齊出。
但是一道人影卻在此時朝他飛來。
衛仲本已經不會理會任何,就是秦琪湊到他的拳頭前,這兩拳怕也要將錯就錯地轟下去了。但是看到這道人影,衛仲一時間不知道該喜該悲。
衛天啓!
朝他飛來的人影赫然是衛天啓。對方非旦沒有用衛天啓去當肉盾,反倒是把衛天啓交還給了他。
衛仲一時間也顧不上想對方這是有何圖謀,他必須收招,否則衛天啓眨眼就要斃命他的拳下了。
但是傾盡十二分力,毫不保留的一擊,又豈是可以輕易收回的?衛仲已經拼盡了全力,雷聲依然不盡,電光依舊未消。但是總算,轟出的魄之力已經硬生生的收回了絕大部分。
可這部分魄之力的反噬,也不是衛仲可以消化的了的。只見他身形微晃,這反噬的魄之力,居然推得他向後退了半步。
一口鮮血涌上喉頭,衛仲強自忍住,伸出的雙手,穩穩地接住了飛來的衛天啓,稍一感知,就知衛天啓人還活着,對方至少不是扔回一具死屍欺詐他。再看那邊,路平一行人竟然已經衝出,那交織到針插難進的白茫茫一片,竟然被他們強行就給穿過了。
虛招?衛仲有些看不懂了,他看了看秦琪的神情,發現他已經不如先前那樣沉穩自如了。
秦家的異能流光飛舞,是以衝之魄爲核心駕馭的。秦琪的魄之力很快,他的眼同樣也很快。他看到那個所謂的盜將衛天啓扔向了衛仲,看到他向着自己的攻擊正面衝來。
這一瞬,秦琪心裡也禁不住讚歎了一聲。
有多少人面對他如此攻擊時,想到的是擋。殊不知他秦琪施展的流光飛舞在劍光,又豈是尋常物件可擋?更別提對方手裡捉着的不過是具血肉之軀,那連稍稍減弱他這一擊的攻勢都做不到。
結果對手非旦沒用衛天啓來擋,更是將衛天啓扔給了衛仲。這一手,無疑在這短暫的瞬間暫且消滅了一個強敵,衛仲原本拼擊全力的夾攻,頓時就被止住了。
而後那人衝上,雙手連動。
速度比不了秦家的流光飛舞,但也是極快。轉眼,他竟然就已從秦琪那針插不過的劍光中好端端穿過;轉眼,他竟然就已經到了秦琪身前。
秦琪連忙擡手要打,卻被對方先出手按住,另手向着秦琪抓來,秦琪忙閃,但那手不知怎得,像是突然跳過了一段移動,竟然直接就扣到了秦琪的身子。跟着力道涌來,秦琪轉眼就已經被扔出。
“呵呵。”那人笑着。
“我不是盜,難道你是?”他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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