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第二次來參加這種高規格的宴會,但據林御風所說,這次的宴會是林氏的春節宴,這也就意味着,又要與林家父母見面了。
以前,鈴音對會見林御風的父母,沒有覺得有太大的壓力。只因她那時只是爲了拿下林御風的採訪,並沒覺得會與他有更多瓜葛。而今,這瓜葛卻愈發的牽扯不清了。她頂着林御風冒牌女友的身份住進了他的郊外豪宅,今日,又要以這個身份陪着林御風出席林家的宴會。
而不出所料,丘芸和她的家人也來了。
丘芸之前已經公然的挑釁過了鈴音數次。但在宴會上,她卻保持着優雅的做派,即使看到鈴音挽着林御風的臂彎登場,她也保持着微笑。
鈴音心裡直犯嘀咕:這丘芸怎麼突然不吃她的醋了?
因爲在留心丘芸,所以鈴音陷入了晃神狀態,連林父林母到了她面前,她都沒察覺。
林御風捏了捏鈴音的手,鈴音纔回過神來,慌忙跟他們問了好:“伯父伯母好!”想想又補上了一句:“春節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林母很敷衍的點了下頭,沒怎麼在意鈴音。“嗯。風風啊,你丘叔也來了,快去跟他打個招呼。”
林御風準備帶着鈴音一起去和丘華打招呼,卻被林母叫住了。林母說想和鈴音聊聊。
林御風沒說什麼,自己走了。鈴音和林母真的沒什麼好聊的,其實林母就是想把她從林御風身邊支開,好讓丘芸有機會和林御風親近。
林御風再次回來找鈴音時,手臂上就掛了個丘芸。
丘芸對她露出勝利者的微笑,炫耀似的搖晃着林御風的手,“風風哥哥~人家有些冷了,你能不能幫人家去拿條披肩啊?”
林御風看了鈴音一眼,像是在詢問鈴音的意見。
鈴音本來想演一出刁蠻女友的戲碼,也學丘芸的樣子發着嗲不給林御風走。但她認爲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還是應該維護一下林御風的紳士風度,讓他去幫丘芸拿披肩。她順便也想聽聽看,林御風不在場時,丘芸會如何刁難自己。
果然,林御風剛走,丘芸就忍不住了。她連招呼都不打的,迅速伸手撥了一下鈴音的耳環。
敏感的耳垂突然被耳環牽動了,鈴音立即捂住了它。
丘芸哼笑了一聲,道:“這耳環,怎麼跑到你耳朵上去了。你也配?”
鈴音也哼了一聲,回敬道:“我不配,難道你配?你配的話,林御風怎麼不把它送給你?”
這可踩中了丘芸的痛處了。她立即變臉,厲聲低斥道:“當初口口聲聲說是代風風哥哥送這耳環給我的。我還信了你,以爲你真有這麼好心。搞了半天,你就是在耍我!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出糗,想看我興高采烈戴上這耳環之後,又被風風哥哥將它要了回去的那種尷尬吧!”
聲音不大,但字字帶着狠勁兒。鈴音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說話,竟然覺得有些怔忡。
“李鈴音,你這個女人——真無恥!”
她撂下這句話後,就扭頭混進了衣香鬢影之中。
鈴音有些失神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回問了自己一句:“我無恥嗎?”然後搖了搖頭,自答道:“要是真能無恥點,興許我混得能比現在強。”
林御風拿着披肩回來時,發現丘芸已經不在原地了。他問鈴音丘芸在哪,鈴音指了指人羣。
林御風卻不去找丘芸,只將披肩披在了鈴音肩上。
“我又不冷。”鈴音笑得有些無奈。
“拿着不方便,順手掛你身上罷了。”
就知道他沒這麼好心。“你這也太順手了,我又不是衣架。”
可是一旦在宴會廳裡站久了,鈴音也就開始感激起林御風的“順手”來了。雖然開着暖氣,但畢竟屋外就是數九寒冬,穿着露背露肩的輕紗薄裙,還是會有些發冷的。
林母總是找各種理由將林御風支開,似乎有意冷落鈴音一般。鈴音獨自站在角落裡,也沒什麼人上來主動和她攀談,很是無聊。
一旦無聊,就忍不住要刷手機。
波梅朋友圈中貼的都是在香港度假的照片。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年的春節,波梅打算和丘傑一起在香港過。怪不得在林家的宴會上,沒有看到丘傑的身影了。
正專心刷着手機呢,胳膊肘卻突然被人用力撞了一下,手機脫手而出。
鈴音來不及去撿,手機就被來來往往的人的腳踢到了桌子底下。
她回頭望了望,沒看到是誰撞了自己。
“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沒禮貌。”
爲了到桌子下面撿手機,她就不得不蹲下去,將礙事的披肩和裙襬一起團成團窩在腿間,然後再彎腰鑽到桌子底下。
手剛準備夠到手機,身後卻傳來嘲笑聲:“哎喲哎喲,快來看哪,這是誰帶來的女伴啊,怎麼鑽桌底啊?真難看,好丟臉哦~”
鈴音不理她們。再往前探一點兒就能夠拿到自己的手機了,她不想半途而廢鑽出去和她們費口舌。
就在她向前探身時,身後的衣服卻好似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她一用力,便傳來一聲布帛撕裂之聲。腰部突然一涼,她心想大事不妙,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後腰。禮服的後腰裂開線了,崩開好大的一條口子。
她一手捂着後腰,一手拿到了自己的手機。再以非常彆扭的姿勢從桌底下鑽了出來。
回身看時,發現周圍好多人在用鄙視的目光望着自己。而正對着她的方向站了幾個年輕女子,皆是美衣華服,嘻嘻哈哈的,手上拿着最新款的iphone,正對着她錄像呢。
而其中一個女孩子的腳,正踩在鈴音的裙襬上。
鈴音有些憤怒,一把推開了踩着裙子的女孩,又想將那正在錄像的女孩的手機搶過去。“你們做什麼呢,不要錄了!”
那些女孩見鈴音這般較勁,也怒了,紛紛上前來推搡鈴音。
“我就錄你了怎麼啦?還以爲是去桌子下面撿什麼寶藏呢,原來就是撿一臺破手機啊!撿破爛!”錄像的女孩帶頭諷刺道。
結果身旁那幾個女孩也跟着喊了起來:“撿破爛!撿破爛!”
鈴音又羞又怒,卻哪這些不講道理的女孩沒辦法。
很多人都被這些女孩的聒噪給吸引過來了,包括林御風的父母。
林父坐在輪椅上,被林母推了過來。鈴音特別不希望給林御風的父親留下壞印象,所以她趕緊背過手去扯住了後腰上的口子,正對着林父,不希望他看到她那麼狼狽的樣子。
林父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充滿了威嚴:“別鬧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這話是對鈴音說的,可惜鈴音沒來得及回答,就被那幾個女孩搶了先。
“林叔叔,剛纔這女的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鑽到桌子下面去了,一點也不淑女。我們幾個想提醒她這樣粗魯不文雅,她就生氣了,還推了我一把,又想搶球球的手機。您看她那裙子歪歪斜斜的,也不知道怎麼混進宴會裡來的。而且她到桌子下面不知道是撿什麼,我們懷疑她是偷了人傢什麼東西,藏在桌子後面呢。”
鈴音想分辯,但反應稍微慢了一點,就錯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
林母已經開口了:“你手背在後面做什麼?藏了什麼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鈴音手扯着裙子後腰,一旦鬆手,很有可能裙腰就要垮了。所以她不敢輕易的鬆手。
但她不肯伸手,就坐實了那些女孩的說法,林母也因此更加懷疑她了,非要她把手伸到前面來不可。
鈴音只好照做了。林母見她手上只拿着一臺舊手機,並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便狐疑的問:“你沒藏什麼,爲何手還要一直背在後頭不肯給我們看?”
林母的話音剛落,就震驚的捂住了嘴。
在一片譁然聲中,鈴音裙子的上半截險些垂了下來。她趕緊捂住了胸前的布料,才避免了走光。
這種大幅度露背的裙子,一旦腰部散了線,兩個肩帶就會跟着垮塌。
“這……這……太不要臉了!快來個人!把她帶走、帶走!”林母一聲令下,立即有人分開人羣將鈴音給推搡了出去。
林父面色鐵青,青筋暴起,顯然正在隱忍怒意。這個女孩是林御風帶來的,他再清楚不過,因此他是覺得鈴音大大的丟了林家的臉。
那些幸災樂禍的女孩當即就跑到了一直在旁觀的丘芸面前,跟她邀功,“芸芸,怎麼樣,解恨吧?幫你報仇啦!”
和場面上的重要人物都寒暄了一遍之後,林御風便打算帶鈴音提前離開。他知道鈴音很不適應這種場面。
當時他在宴會廳那頭,鈴音被圍觀的地方在宴會廳這頭,兩人站在對角線上,距離不近,因而林御風也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被騷動引了過來,於是就看到了鈴音狼狽中被人帶走的一幕。
鈴音只顧得上捂着胸口的衣服,自然忘記了後背。那纖細的後腰,甚至還有內褲的花邊,都暴露在了大家的視線裡。
林御風臉色當即就變了,二話不說解下自己的外套,就罩在了鈴音背上。
“放手!”他厲聲對那些侍從下令。
侍從們望了一眼林母,似乎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