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暨的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聲音中的冷淡也讓人渾身發冷:“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該怎麼做,你清楚。”
白羽翰勾脣:“好。”
原本這件事情就涉及了藍梓的母親,他本來也是要管,只是如果兩件事情是同一件的話,那就更好處理了。
此時藍瀾站在書房外聽着凌暨說話,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凌暨,從一開始認識的時候,他就是那種特別溫柔,懂得照顧人的男人,但是現在這個樣子……
“媽咪,你怎麼在這裡?”藍世勳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之後看到了藍瀾,瞳孔有些微眯,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揚聲道。
藍瀾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夠乾笑地看着從裡面出來的凌暨,腦中一團混亂:“那個,我只是路過,你們也是路過啊。”
藍世勳有些想扶額,媽咪這樣說話真的好麼?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家媽咪非常聰明,現在看來,的確應該好好重新定位一下了,遇到爸比她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這也實在是怪不了藍瀾,現在這種時期,她幹什麼都不好。
凌暨雙眸中閃過無奈,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好了,沒事了,世勳你回房間去,我有話跟你媽咪說。”
藍世勳不由地腹誹,自己家的爸比實在是太沒有革命友誼了,他剛纔可是幫個忙的,現在竟然又讓他離開……雖然不是太滿意,他還是轉身離開,朝凌宣鴻的房間走去。算了,不計較了。
凌暨帶着藍瀾來到書房,讓她坐好之後才道:“藍瀾,你想出去麼?”
“什麼?”她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如果你想出去的話,我可以帶你一起去看看咱媽,醫生說她的狀況有些不太好。”凌暨說話的時候儘量委婉,不希望她多想。
陸萍的身子從半年前開始就不怎麼好了,只能依靠藥物勉強維持,現在的情況是能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如今桐城這麼亂,帶着她去看一下陸萍,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藍瀾愣了一下,眼眸隨即暗淡下去,自己好像特別不孝順,分開了這麼久,都沒想過去看看母親,沒有好好盡過孝道。
“她知道我的事情麼?”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不知道。”凌暨搖頭,陸萍知道的太多了,而且都是一些不能說出來的事情,有時候,有些人必須要閉嘴!
她瀲眸,不知道就好,不知道也不會傷心了,這樣挺好的。
“好,我們什麼時候去?”
凌暨黝黑的眸將她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思忖片刻,沉聲道:“明天吧。”
“嗯。”藍瀾起身,聲音有些悶悶的,“那我先去準備一下,你工作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這次凌暨並沒有阻止,只是目送她離開之後才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也沒有剛纔對待藍瀾的時候那麼輕柔,甚至還帶着一些嗜血:“我和夫人明天會過去,你們準備好,還有,告訴陸萍,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她最好不要再次提起,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
話落,他掛斷電話,餘光看見桌面上放着的兩個人的婚紗照,那次的婚禮並不算是特別圓滿,一切的坎坷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們已經錯失太多的時光。
另一邊的藍瀾回到自己房間後,拿出手機,看着上面有些熟悉的關心,整個人愣了一下,快速回撥過去,卻發現那個電話已經成了空號……
藍瀾,希望以後你能一直幸福下去,我不會在再背後等着你了,但是,等我回來,我會是你背後的依靠,作爲一個哥哥。
是來自顏清櫟的短信。
看完,她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手中的手機握緊,如果說顏清櫟的所作所爲她沒有感動那是假的,這麼多年,如果不是他,恐怕她和世勳也沒有辦法堅持下來。
“櫟哥哥,對不起。”就算她的心中再怎麼受傷,可是她的心依舊被凌暨死死霸佔着,分不出一絲給別人。
這些天她腦中想的全部都是凌暨,沒有想到顏清櫟,這樣對他是不公平的,所以他應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只要他幸福,她纔可以安心。
明明知道這個電話號已經沒有辦法撥通,可她依舊固執地回了一條短信: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會永遠記掛着你,作爲一個妹妹。
此時的藍世勳正一臉愁容地坐在凌宣鴻房間之中,小小的模樣唉聲嘆氣的,這個樣子真的是讓人覺得忍俊不禁。
“小傢伙,你想什麼呢,和爺爺說說看,看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凌宣鴻放下手中的報紙看向他。
藍世勳挑眉看了他一眼,隨即凝眉道:“如果說,你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是關於你最愛的人的,你會不會告訴她?”
凌宣鴻瞳孔微眯,臉色有些不自然:“那要看這個秘密是說出來對她比較好,還是不說比較好。”
“可是,我們的考慮不代表她的想法啊?如果她自己想知道,我們卻不告訴她,這算不算是一種欺騙?”
藍世勳繼續糾結,他想了很久,自己爸比說得也沒錯,如果讓媽咪知道她的生母、養母和親人都這樣對待她,恐怕她會更加傷心,還不如維持現在這個樣子,可,他每次見到媽咪的時候都有一種愧疚感。
“如果我們不告訴她,她就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不會詢問,這樣又怎麼算欺騙呢?畢竟這個世界上,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什麼都要弄得清清楚楚,這樣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凌宣鴻搖頭,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不想傷害自己最愛的人,只能把那些事情都全部藏在自己心底,一個人承受。
藍世勳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聲道:“真的麼?萬一她知道了,到那個時候,她發現最信任的人都瞞着她,這算不算是另外一種傷害呢?”
接下來的這個問題讓凌宣鴻也沉默了,原本以爲有些事情可以瞞一輩子的,至少是能夠瞞多久就多久吧,至於最後的怪罪,他相信,他們會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