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陸平安是不是被他這句話刺激着了,黑着臉問莫小粟:“小粟,你請我們吃飯沒有準備酒嗎?”
“哦!有的!有的!”莫小粟趕緊拿出啤酒。
“男人不喝這東西,要白酒,高度的。”陸平安挑了挑眉。
莫小粟很熟悉他這個動作,雖然多年未見,她還記得這小子每次一生氣就會這樣。
“在櫥櫃第三格里。”方一程對莫小粟說道:“來者是客,我們當然要好好款待的。”
“哦!”莫小粟乖乖起身去拿酒。
“小粟,女人不要喝白酒。”方一程看看她,“我來陪客人喝兩杯就好。”
“不行!”莫小粟皺眉:“你可是骨折了的!怎麼能喝酒?”
“我們在部隊上,有時候野外生存訓練,斷個胳膊腿兒的這種小傷,都是自己接巴接巴,然後喝點酒就當消毒了。”陸平安說:“不過,當然,方先生這樣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肯定是沒我們那麼糙!”
“我是坐辦公室的沒錯兒,不過倒不至於連杯酒都不敢喝。”方一程聲音淡淡。
看着兩個男人在那裡拼酒,後悔的可不止莫小粟一個人了,錢薇薇在莫小粟耳邊輕聲道:“真不好意思,早知道他們倆會這樣兒,我剛纔應該先把陸平安拉走的!”
“你那小胳膊小腿兒的,拉得動嗎?”莫小粟哭笑不得地看着兩個男人較勁。
“這男人要是小心眼兒起來,也夠可怕的!”錢薇薇不由得感慨,“不過話說回來,看起來你這個撿來的丈夫還挺在乎你的!”
莫小粟沒有說話,心裡卻告訴自己,方一程在乎的,是男人的尊嚴吧。這的確是自己的錯誤,任何一個男人,被人當面覬覦自己的老婆,也都會忍無可忍。
只是她沒想到,方一程的酒量還真不錯。早就聽說部隊上的人喝酒很厲害,陸平安顯然是個中翹楚,一張臉越喝越紅,神智卻還很清楚,只是話好像越來越多了:
“來!幹!我們小粟這麼好的女孩兒便宜了你!你小子上輩子修得好!”
“來!再乾一杯!我們小粟還沒自己的孩子就給人當後媽,已經夠委屈的了!你要是再敢欺負她,對她哪怕有一點點不好,我一定會立馬帶她走!”
方一程的臉卻是越喝越白,也不廢話,只是一杯又一杯的跟陸平安喝,直到聽到他這句話,才淡淡地扔出來一句:“放心!我永遠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等陸平安和錢薇薇走了之後,莫小粟才發現她辛苦準備了半天的菜,除了方安睿小朋友以外,壓根兒沒人吃過。兩個男人忙着較勁拼酒,而她和錢薇薇就提心吊膽的看着。
“小粟,我頭疼!”方一程躺到牀上就開
始耍賴。他現在既是傷員又是醉酒人士嘛,當然要享受一些特權。
“忍着!”莫小粟沒好氣地扔了一句,轉身出了臥室。
“爸爸喝醉了嗎?”方安睿像個小尾巴一直跟着她。
“對啊!”莫小粟嘆息着去榨果汁。
“那他爲什麼沒有打醉拳?”方安睿很疑惑。
“啊?”
“電視裡都這樣演啊!喝醉了就會打醉拳,是很厲害的功夫!”方安睿很同情地看着莫小粟:“你不知道嗎?”
莫小粟扶額,這小傢伙用不用一臉“你好沒文化”的感慨?看來,以後真的要嚴格控制這小傢伙看電視了!這小知識面兒還挺廣啊,還知道醉拳了!
“我不光知道醉拳,還知道降龍十八掌!你要不要試試看?”莫小粟對着他開始比劃。
方安睿大聲笑着逃開,莫小粟追了過去,兩人在客廳裡追着玩兒了起來。
方一程在牀上側耳傾聽,自己這是被無視了?怎麼可以這樣兒的!雖然是給安睿找了個媽媽,可也是自己的老婆吧!要不要呻吟一下,好像太誇張了吧?
方一程還在糾結,就見莫小粟端着果汁兒進來。
“我扶你起來喝一點,胃裡就沒那麼難受了,頭疼也會好一些。”莫小粟把果汁兒放在牀頭櫃上。
“我還以爲我被你們兩個給遺棄了。”
莫小粟無語地看了這個表情和語氣都像極了怨婦的傢伙,那個冰山大神去哪兒了?
“爸爸,很酸哦!”方安睿小朋友很擔心地看着方一程。
“嗯……”方一程嚐了一口,險些吐了出來,覺得這娘倆兒一定是故意的,誰不知道他最怕吃酸的?
“酸說明富含維生素,有利於解酒。”莫小粟面無表情。
“爸爸是男人,什麼都不怕,當然也不怕酸!”方一程一仰頭,一飲而盡。
方安睿小朋友帶着對自己爸爸的無比崇拜之情去洗洗睡了,還很體貼地叮囑莫小粟:“爸爸需要照顧,就不要給我講故事了!”
方一程對兒子的識大體、顧大局顯然慢一點不得了,更是理直氣壯的指揮莫小粟:“小粟,頭還是疼,給我揉揉唄!”
莫小粟沒好氣兒地一面揉一面問他:“酒不是能殺菌嗎?不是能消毒嗎?不是能強筋壯骨嗎?怎麼還治不了頭疼?”這都是方一程剛纔在酒桌上面對她的阻止說出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不是給你撐面子嗎?”方一程這會兒全然沒有方纔的豪情和強勢,倒有幾分搖尾乞憐的感覺,“你老公要是連個酒都不會喝,你多丟人!”
“我現在不丟人了,丟得是力氣!”莫小粟手發酸。
“你還會打架?”方一程的語氣更酸,“真是看不出來啊!”
“啊?”莫小粟有些失笑,“陸平安從小就被人遺棄,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他小時候身體不好,又瘦又小的,經常被別的孩子欺負,我看不過去,就幫過他幾次。”
“你這身子骨兒也沒強壯到哪兒去!”方一程撇嘴。
“也不是。孤兒院裡的孩子,身體健康的,在小時候大部分都會被人領養走,陸平安是因爲體弱多病才被剩了下來。其實那時候欺負他的,多半是身體健康,智力卻有些缺陷的大孩子。不過我那會兒也不懂這些,仗着自己身體、智力全都很健全的優勢,哪兒會管他有沒有缺陷的,打贏了再說。”
莫小粟的語氣有些淡淡的惆悵。她和別的孩子不一樣,被送去的時候已經十歲,又經歷了家庭的重大變故。
“小粟,陸平安有句話說的是對的。”方一程察覺到她的失落,轉開了話題。
“啊?什麼話?”莫小粟很奇怪這兩個剛纔劍拔弩張的男人之間居然也會有相同的觀點。
“你還沒有自己的孩子,就成了後媽,真的很委屈你。”方一程握住她的手。
“不委屈。”莫小粟搖搖頭,“安睿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他。”
“我知道。”方一程的聲音帶着蠱惑,“可是,難道你就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嗎?”
莫小粟沉默了。她當然想!她比誰都想!她曾經夢想有一個漂亮的女兒,自己會給她這世界上最好的母愛!可是,她怕。
“小粟,我相信你能給安睿最完整的母愛,你也應該相信我,能給我們的孩子這世間最好的父愛。我們的家庭,會很完整、很幸福。”方一程像個能讀心的異能者。
“或許你現在還沒有辦法相信我的話,但是以後你會相信。”方一程的語氣很堅定,“畢竟,我曾經給安睿帶來了傷害。但是,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而你,也和完全她不一樣,所以,我們的結局,一定會很圓滿。”
莫小粟聲音輕顫:“你今晚喝了不少酒,還是先休息吧。”
“我沒有醉。”方一程很認真。
“精神病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病,喝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
“好吧!那麼,就讓我這個喝醉了的傢伙做一點該做的事情吧!”
方一程的手一用力就把側身坐在他身邊正給他揉額角的莫小粟拉倒,正正撲在了他的身上。
“你、你、你幹什麼……”
“你說呢?”方一程沒有多廢話,直接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唔……”莫小粟很快就被他撩撥的渾身發燙,嬌喘吁吁,“你不是受傷了嗎?”
“可是你不是沒有受傷嗎?”方一程邪魅地一笑。
“我?不、不行……”莫小粟的話被他堵在了嘴裡,只能徒勞地哼哼了幾聲。
“乖!我等不及了!”方一程在她耳邊輕喃。
莫小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地,好像喝多了的人是她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