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太陽見了我,也會躲着我,它也會怕我這把愛情的火……”
豪華ktv內,冷語諾拿着麥克風,邊唱邊跳,反覆循環着這一段,嚎叫了一晚上,滿頭烏黑的秀髮,此時隨着她跳躍的動作,甩動着,披頭散髮,表情投入,加之這一身的白,如貞子親臨。
四雙眼睛,八隻眼睛,盯着冷語諾史無前例的瘋狂表演,露出一個個抽瘋的表情。
醉了,還發酒瘋了,瘋得還挺厲害!
又唱又跳滿房間蹦噠,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淑女形象,更離奇的是,今天醉了居然沒有趴下,這是要逆天麼?
今天是冷語諾23歲生日,沒有像往前一樣,大家全部聚在一起大餐,而是挑只和冷家一家人一起在酒店吃個飯,隨後一起來到ktv,現在是晚上十點,冷成毅夫妻倆哪習慣夜生活,加之凌奇樂第二天要上幼兒園,早早的便回去了,只留下曾子航、程海東、沐之晴、冷宇豪,四個鐵哥們兒陪着冷語諾。
冷成毅夫妻和凌奇樂在的時候,大家還是中規中矩的,唱點小情歌,喝點小酒,人一走,便開始瘋,怎料,一向斯文注重形象的冷語諾會破天荒的喝過一杯“情人的眼淚”後,奪過麥克風,開始唱歌。
最開始還只是唱點合適她的情歌,越到後面,估計是酒勁起效了,越唱越瘋,邊唱邊喝酒,喝完又滿屋子跳,邊唱邊跳折騰了好一會,居然沒有累的體現,就像打了雞血,越跳越起勁。
四個人剛開始還以爲她是過生日太開心,結果發現,完全不對勁了,只好坐在沙發上,欣賞着冷語諾的表演。
“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太陽見了我,也會躲着我,它也會怕我這把愛情的火……”
“啊媽呀,又來了。”程海東用小拇指摳着耳洞,一副痛苦狀,原本諾諾唱歌還挺耐聽,怎料今晚這樣“撕心裂肺”般的鬼哭狼嚎,幸好樂樂讓帶回家了,要不非得把他嚇壞不可。
這還是人唱的歌麼,真好比殺豬啊!
“額滴的神也!”沐之晴也讓折騰得耳朵生痛,這簡直就是在狠強耳朵啊,她發誓,從今以後,這段歌詞,就是讓她倒着念,她絕對不會念錯一個字。
“姐,你能換首歌麼?”冷宇豪也讓折騰得夠嗆,老姐怎麼唱來唱去就唱這一段,真要命,換首別的也好啊。
“她喜歡唱,就讓她唱吧。”曾子航盯着冷語諾的後背,她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一陣心疼。
這是大家一起爲她慶祝的第四個生日,每年,都差一個人。
“怎麼,這首不好聽啊?”冷語諾唱累了,停止了嚎叫,走了過來,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咦,這酒怎麼是甜的?”冷語諾咂吧着嘴,奇怪,這酒怎麼一點酒味也沒有,這麼甜,倒像飲料。
“這酒是甜的,專門爲你叫的。”曾子航接過空酒杯,笑着說,知道她不能喝酒,所以早就將酒換成了飲料。
“你們嫌我唱得不好聽是吧?行,我給你們唱忐忑,哈哈哈!”冷語諾笑得前俯後仰,笑出了淚花,把點歌器遞到曾子航面前,大聲叫着,“你,給我點!”
“我的娘也!”程海東讓嚇得忙撲進沐之晴的懷裡,這首歌,還不如要了他的老命!
“大姐,你饒了俺吧。”冷宇豪一嚇忙捂住耳朵,天啦,老姐瘋了!
“我還是用棉花捂住耳朵比較保險。”沐之晴忙找東西,最後將紙巾塞進耳朵。
冷語諾用話筒將三人的手打開,命令道:“不許捂住耳朵,誰捂和誰絕交!”
曾子航已經點好了歌,那神曲調調一出,冷語諾便往三人面前一靠近,用吃奶的力氣,嚎叫了起來。
“啊啊哦,啊啊哦……”“這ktv賣假酒的嗎?怎麼都喝不醉人?”沐之晴兩個手指頭捂着耳朵,痛苦死了。
“靠,要投放他們!”程海東想死的想法都有了,好好一個姑娘,怎麼突然瘋成這樣?
“讓她唱吧,第四個生日了,她最想見的人,一直沒有陪她過一次生日,她如果不發泄出來,會瘋的。”曾子航是唯一一個沒有捂住耳朵的人,雖然這聲音刺耳,有一種想讓人拿磚頭將她拍暈的感覺,但他最明白,她現在心裡,有多痛苦,就如他所說,這麼多年的感情累積在心底,不發泄,她就像氣球一樣,會爆炸的。
曾子航的話一出口,大家都沉默了,放下了雙手,然後很默契的給冷語諾拍起了掌來。
冷語諾用全身的力氣吼了一陣,終於將這首高難度的神曲給吼完了,嘴幹了,又抓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杯。
“諾諾,要休息一下嗎?”曾子航取過紙巾,爲冷語諾擦着額頭上的汗,折騰這一晚上,她也應該累了吧。
“不用不用,我精神好得很。”蹦噠了一晚上,出了一身一身的汗,原本那酒勁也讓出汗出得差不多了,精神卻好得很,從來沒這麼精神過。
“我再來首溫柔點的,你們別和我搶,我是麥霸。”抺了把臉,拿過點歌器隨便一按,便出現了一首節奏很溫柔的歌曲。
“終於不瘋了。”程海東聽着這緩慢安靜的調子,耳朵終於清靜了,微微閉上眼,準備享受冷語諾那溫柔好聽的歌喉。
“都別出聲。”沐之晴和冷宇豪同時舉起灑瓶幹了一下,終於能安安靜靜的聽歌了。
冷語諾也安靜了下來,站在屏幕前,舉起麥克風,唱了起來。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以爲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彷彿還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但閉上雙眼我還看得見……”
“她怎麼能唱這麼悲傷的歌?”沐之晴忙衝曾子航使着眼神,這可是很傷感的情歌,今天這樣的日子,她能唱麼?
“趕緊換歌,繼續忐忑。”程海東也聽得渾身不是味了,唱深情歌曲的時候,她的聲音很甜美,很舒服,可這次,聽着不由自主的涌起酸楚。
曾子航搖了搖頭,諾諾已經唱投入了,或許,過了今晚,她就捱過去了,發泄完,明天的太陽會更加的燦爛。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
冷語諾的聲音,唱着唱着變了調,唱到最尾部分的時候,已經唱不出聲了,終後,蹲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凌冀辰,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還不醒過來啊,你醒過來啊,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諾諾,你喝醉了,來來,別哭。”果然如大家所料一樣,喝醉的人,以起酒瘋來,又唱又跳最後大哭,一陣慌亂,將冷語諾扶起來,坐到沙發上。
“嗚嗚嗚……凌冀辰,你這個大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冷語諾或許是醉了,也或許是在發泄,一哭出聲,便哭得厲害,這麼多年了,她好累,真的好累。
“乖,別哭了,不哭了啊。”沐之晴的眼眶紅了,咬住脣,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她真的壓抑太久了,這四年來,表現得那麼堅強,從來沒有在大家面前這樣痛苦過,她真的太苦了。
“姐,你別哭了,哭得我也想哭了。”冷宇豪紅着眼,爲老姐擦着眼淚,心痛得不得了,這得是多難過,纔會哭得這麼傷心。
“好了,好了,你們先玩,我送諾諾回家。”曾子航將冷語諾抱了起來,冷語諾還在哭着,曾子航的心隨着她的哭聲,如刀子一刀一刀紮在心裡。
“我也要回家了,一起回去。”冷宇豪也站了起來。
“你去湊什麼熱鬧。”沐之晴和程海東同時拉住冷宇豪,搖了搖頭,冷宇豪頓時明白了過來,重新坐回了沙發。
這是一個讓曾子航表現的好機會,說不定,他們,會從今晚開始。
……
車緩緩開到冷宅,冷語諾一路上嘔吐了好幾次,將車內吐得不成樣子。
“諾諾,到家了。”曾子航試圖報着冷語諾進屋子,但天性對男女之間比較警惕的冷語諾一碰到曾子航,便睜開了眼睛。
望了望外面,原來到家了啊。
“不用,我自己會走。”推開曾子航,冷語諾跌跌撞撞的下了車,推開了院子鐵門,家裡燈光熄滅了,這麼晚了,都睡了吧。
還好都睡了,否則看到她這個樣子,又得擔心了。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扶你一把?”曾子航見冷語諾走一步搖三搖,關切的問。
“我挺好,沒事,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先回去吧,晚安。”冷語諾明明兩眼前直旋轉,便是死鴨子嘴硬。
“啊!”話音剛落,一腳踩空,從石梯上直直得倒了下來,曾子航忙張開雙臂,接住了冷語諾。
“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你的肩膀,借我一下……”這一倒,冷語諾徹底不行了,癱在地曾子航的懷裡,有一個溫柔的懷抱,她終於閉上了眼睛。
門外開來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在院子門口停下,門開,一個身着筆直西裝,身材高大帥氣的男人,手捧一大束百合花下了車。
“諾諾,我回來了!”來人正是凌冀辰,睡了四年的凌冀辰,在冷語諾23歲生日,還差半個小時就過去的時候,回來了。
將車門關上,一臉興奮的笑容,走進了鐵門。
很快,笑容僵在臉上,腳步停滯住。
院子裡的燈下面,一男一女正無比甜蜜的依偎着,男人的手,正溫柔的撫摸着女人的長髮。
站了好久,這對男女似乎根本捨不得放開對方,連院子裡來了人也沒有發覺。
凌冀辰的笑容漸漸退了下來,心口一點痛,慢慢得化開來,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諾諾,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