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誰都沒有想到,天驕庭總部竟然是一個小型次元空間!這不是人造的次元空間,而是自然界自己“擠”出來的一個次元空間。
當然,這也是吳勇置身於這方空間之,“蝶願暫成”幫他分析出來的。如果是普通人,也許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也不一定能知道,這裡竟是一方小型次元空間。
吳勇讓皇甫榮光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待召喚,自己則變身爲裂空神行鳥,在空盤旋起來。
也許是天驕庭出入手段十分隱蔽的緣故,也許是他們對自家陣法信心十足的緣故,也許是幾千年來幾乎沒有遇到過入侵的緣故,天驕庭總部的守衛十分鬆懈,吳勇繞了一圈,沒見到幾個守衛!
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將級初期武者,大概四十多歲,面容說不英俊,眉眼也有些細長,但勝在皮膚白皙,倒也能風迷一些無知少女——一白遮百醜嘛!
裂空神行鳥盤旋一圈,飛身而下,落到那名武者身後,吳勇迴歸人身,一掌重重砍在那人身。那人連點反應都沒有,直接暈倒在地。
吳勇找了一個假山,把打暈的武者塞了進去,又召喚出兩個十重幽靈衛,附在假山,時刻監視他。並下令,一旦這名武者有清醒徵兆,立即使用魂技“影響神魂”,一定要把他留在這裡。
然後,吳勇扒下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特別是他的身份銘牌,吳勇掛在了身——根據銘牌所刻,此人叫做趙賢士!明顯他父母對他的期望應該較高,可要是混不出個名堂來,可“找現世”嘍!
強行記住趙賢士的面貌,吳勇再度變回裂空神行鳥,縮小到綠豆粒大小,飛離此地。之所以多此一舉,其實是在爲自己留後路,一旦需要武者模樣去做什麼事情,趙賢士的外貌有用武之地了。
裂空神行鳥飛在空,也不知該從哪兒入手去尋找白雪潔,此時的吳勇可真萬分後悔了,應該在打暈趙賢士之前,先問問他的。不過以天驕庭武者那種自以爲高人一等的性格,估計問了也不一定配合。
高空瞭望,卻見一個方向涌來不少人!
本來地廣人稀的天驕庭總部,突然見到幾個人在一起已經感到相當突兀了,那羣人足有十幾個——似乎是一人在前,後面陸陸續續地跟着十幾個人。
裂空神行鳥加快速度,飛了過去,卻見那領頭之人竟是劍南春!
凡是路過之地,只要有人見到劍南春,都會不由自主地尾隨在劍南春身後稍遠處,更有人掏出靈犀石,呼朋引伴,人羣越來越壯大,最後都有幾十號兒人了。
劍南春無動於衷,似乎根本不知道身後有許多人在尾隨似的,晃晃悠悠地隨意而行,配他幾十年如一日不怎麼換洗的衣服,和滿臉的泥垢,活脫脫一個“犀利哥”。
但他的眼睛非常亮,不同於以往吳勇見到的劍南春,今天的他,雙眼格外有神,即便是下垂的頭髮,和擠滿眼角的眼屎,也不能擋住他那雙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只因爲他手裡拿着一罈酒,一罈蝶幻清酒。
有些人喝酒,越喝眼越暈,越喝大腦越迷糊。
而劍南春喝酒,越喝眼睛越亮,越喝心神越清醒。
但劍南春並不經常喝酒,自從“閆玉賢事件”過後,他自責喝酒誤事,六十多年未飲酒。第一次見到吳勇時兩人共飲,是劍南春首次破戒,那是因爲他愛惜吳勇的資質,不想傷害吳勇,想要吸收吳勇爲天驕庭效力。
今天是第二次!
而且喝得一次與吳勇共飲時,還要多。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更何況,劍南春要走的路並不長,以他似慢實快的速度,等閒將級武者都趕不,這條路很快能走完。
不過卻也足以令劍南春喝下最後一口酒。
像是計算好一樣,最後一步走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前面,最後一口酒也已經喝完。
啪——
劍南春擡手一扔,空罈子被他扔出老遠,摔碎在地。
身後的衆多天驕庭弟子無一不皺眉撇嘴的,天驕庭門衆十分注重形象,不管是個人形象還是周圍環境形象,都要求盡善盡美,這也符合他們天驕的心性。所有邋遢的打扮和污染環境的行爲,都會遭到他們鄙視——很明顯,劍南春觸碰到了他們的心靈敏感區。
劍南春有些失神地看着十多米高的大門之“天驕殿”三個字,久久呆立,突然,身體一震,一股靈力自體內而發,向四周蕩去。
他身的所有萎靡狀態,似乎也都隨着靈力的噴發而消失不見,多年未洗的頭髮也突然捋順起來,柔順下垂;眼的眼屎也被震散,顯得他的眼睛更加明亮有神;滿臉泥垢也隨靈蕩去,露出了他白皙的皮膚;胡茬兒都不用劍刮,自動脫落;連多年未洗的衣服,也找不到一絲塵土……
人還是那個人,衣服也還是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但任誰也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竟然是那個邋遢不堪的劍南春?如此儒雅的氣質,俊朗的外表,煥發的精神……這種外貌才當得起閆玉賢聖女的護衛隊隊長一職!
旁若無人,一步跨入大殿——天驕殿!
衆多門人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打氣,最終全部跟了進去。
裂空神行鳥也直飛大門口,卻被撞了回來,門口空間明顯浮現出了陣陣漣漪,抵擋着所有不屬於這裡的生物進入。
得!幸虧哥們兒早有準備,趙賢士的身份這不用了嘛!
利用幻潔具象蝶的蝶粉幻化出了趙賢士的形象,連氣息波動都模擬得分毫不差,身份銘牌鄭重其事地掛在了腰間,這一次再次進入,天驕殿的大門口終於未再阻攔……
大殿何止隨劍南春進來的幾十個人啊,大略估計,也要有三五百號兒人!只不過天驕殿非常大,吳勇前世的金鑾殿大不知多少倍,這幾百號兒人分散站立,還真沒顯出多擁擠來。
但無論每個人站在什麼地方,眼睛都在有意無意地看向天驕殿最正的地方。
劍南春正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此時的他,身形筆直,神目炯炯,即便爛衣加身,也難掩逼人英氣。
吳勇突然感到有人輕輕走近自己,以爲身份暴露,不由繃緊身體,隨時準備出手。
“趙前輩,您也來啦?”一個細弱蚊蠅的聲音傳入吳勇耳朵。
吳勇回過頭,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人,大概二十四、五歲,萬級五重實力——千萬不要因爲吳勇、秋紫凝、冥峭狂等妖孽資質的等級小瞧了這青年人的實力,天驕庭功法本不以進境速度著稱,天驕庭弟子的真實戰力靠得也不是自身等級,能在這個年齡達到這種實力,單以修煉資質而言,此人絕對白雪潔還要強大。
吳勇裝模作樣地“嗯”了一聲!
前輩嘛,自然要有前輩的架子……主要是吳勇也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只好以不變應萬變了。
“趙前輩,您說這次劍前輩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小青年並未因爲吳勇的冷淡而喪失多少談興,也或者這本是他與前輩套近乎的一種手段。
“劍……前輩爲什麼要受到懲罰?”吳勇叫聲“前輩”還有點叫不出口,畢竟兩人相識是通過一罈酒,這種關係算是要交往的話,也應該算是忘年交而不應是長輩晚輩之交——即使劍南春的年紀很有可能已經花太森還大了!
“啊?趙前輩您不知道?可這件事還是您告訴我的啊!”小青年疑惑地說道。
“我……我說的?我說過什麼啊?”
“您不是說過嗎,杖欲秋前輩迴歸宗門以後,向掌門人彈劾劍南春前輩,說劍南春在任務期間循私情,故意放走了陳金盛,使得宗門祖傳源靈精的下落再無線索!杖前輩勸說於他,卻不料劍南春勾結人極宮餘孽吳勇,妄圖把杖前輩置於死地!幸虧杖前輩神通廣大,才且戰且退回到了宗門,還奪得了吳勇所著的三本書成爲戰利品……現在幾乎整個宗門都知道了這件事,掌門極爲震怒呢!”
吳勇微微一愣,這杖欲秋真夠不要臉的啊,生生把兩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混爲一談,這智商……跟哥們兒有得一拼了啊!
“趙前輩,這件事您不記得了嗎?”
“記得,當然記得!只是……事是有這麼個事,我也確實說過,但我可沒說劍前輩會受到懲罰啊!”
“可是掌門人都已經震怒了啊!”
“哎呀,你懂什麼!如今正值用人之際,劍前輩的實力可是宗門數一數二的,是宗門的一柄利劍,掌門人才捨不得懲罰他呢!只要劍南春不背叛宗門,掌門人最多是斥責他幾句,此事也不了了之了!”
話是這麼說,但吳勇心裡知道,恐怕沒那麼簡單!並非吳勇看出了什麼端倪,而是劍南春今天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
事出反常即爲妖!
人呢……人若反常,恐怕是已經預判到了某些事情,而自身卻無法阻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