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府是綢朝京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官宦世家,青府第一代主人曾經是開國丞相,青府的第二代主人青大公子現如今正駐守邊疆。青府的第二代代理主人青二公子平時掌控青府的財政人事大權,爲人極其吹毛求疵,對於一點點不入眼的行爲小事,就一句話:我扣你N個月的餉銀。【注:N=1、2、3……∞】
可是在青府二公子掌管代理實權的第四個春秋裡,青府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件大事,對於那些平日裡因爲雞毛蒜皮小事被剝削得血淚俱下的家僕們來說終於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一位有勇有謀的壯士,爲了生計舉手說了一個哄三歲小孩子的謊言。
“管家,把今年所有扣過他的餉銀補還給他。”
破天荒的第一次,青二公子把吃了人家的給吐了出來。
這一切都得感謝那位畫上下來的彗星美人兒——田恬甜。
“帥哥,你喜歡吃花椒嗎?”美人兒這樣嬌媚的問道
青二公子扇子打抖手忙腳亂,看向身後的衆人。衆人埋頭,掩飾無知。
青二公子臉紅緊張:“那……那你喜歡吃花椒嗎?”
恬甜很坦白:“我不喜歡。”
“哦,那我也不喜歡。”二公子附和能力很強。
“我叫田恬甜,你呢?”
“姓青名驊驕。”摺扇拱手,小生這廂有禮了~
“青花椒?”
“不是花椒,是驊驕。”
恬甜想了想,沒明白這兩個發音略有不同的文字有什麼本質的區別,於是避開這個話題:“請問,我在哪裡?”
“我牀上……不是,是我房裡,不是,我的意思是,在我府上。”二公子語病連連。
……
恬甜不知道是自己的問話方式有問題,還是這名帥哥的理解能力有問題。據電臺穿越頻道的講解,一般穿越過去那世界的男人,但凡俊美不凡的,無論正邪出身高低貴賤,智力皆是卓越超羣,怎麼眼前這名僅憑肉眼觀察有些傻不啦幾的?
她再次轉移話題。
“那個……恩,”她指了指滿地的瓷器陶器碎屑,“我剛來有些不熟悉環境,給你帶了點不方便。我幫忙打掃乾淨吧。”
“不用!”
二公子鐵骨扇一揮,恬甜頓感一陣寒意撲面而來。
“我的意思是,這些有下人們來做就可以了。”二公子發覺嚇到美人兒,忙把扇子給摺好藏到身後。”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該做什麼做什麼。”他秀眉一鎖,眼神一變,聲調一硬,“難不成想扣……”
話未說完,屋子裡颳起一陣媲美臺風珍珠的熱氣旋,衆高手風捲殘雲般瞬移消失。
恬甜的穿越生活,不,是好逸惡勞的米蟲生活,就這樣多姿多彩的展開了!
按照以前穿越頻道的講解,恬甜的這次穿越之旅,屬於典型的架空穿。
雖然恬甜的中學歷史課都是在畫小人兒和遞紙條的歲月中渡過的,可是中國歷史上到底有沒有個什麼綢朝,她思前想後還是果斷而勇敢的擺了擺頭。
在青府二公子耐心細緻殷勤的講解和恬甜不知天高地厚的提問之後,關於瞭解綢朝民俗風情的美好初衷被扔到了九霄雲外,恬甜很後知後覺的頓悟了她當天在二公子房中“無意”損壞的珍品古玩合計銀兩換算成人民幣,保守估計可以買下整個養她育她的兒童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很是羞愧無地自容。故意的也要說成無心,否則根據這名公子之前的爲人處事推斷,她可憐的子子孫孫都永無翻身之日。
“古珍不過死物,那些劣品怎可和恬甜小姐相提並論?”二公子優雅而大方的搖着紙扇
躲在暗處名爲負責保護實則八卦心氾濫的高手們眼神對換:這是那個只愛死物的青二公子說的話嗎?
恬甜有點恍惚,這就是“算了”的意思嗎?
二公子卻忽然眼神有些躲閃。
“傾盡天下奇珍異寶,不及爾盈盈一笑。”
衆高手眼神再次對換(惋惜):看來綢朝媒界再無強人能奪得“天下第一媒人”的招牌。
恬甜……完全沒有聽懂這話的意思。說得明白點,她連這句話裡的字由哪些組成都有點迷糊。
這樣底蘊“深厚”的古言,以恬甜的文學功底。就是用初號字體打出來,再白紙黑字送到她眼前,她都要看了又看才能基本領悟,還何況由一個大活人憑空無字幕給說出來?
所以恬甜只能象徵意義的“哦”一聲來表示自己聽力無障礙。
二公子搖扇(高興的):“這府中方寸之地田恬甜小姐可盡情遊玩,丫鬟奴僕可盡情差遣,只當是自己家中即可。”
田恬甜(食指撓臉):“恩……有個問題我。”
公子拱手:“請講。”
“那個,你以後說話,可不可以直白一點……我,聽不大明白誒。”
公子驚訝:“哪裡不明白,請小姐不妨直說。”
“哪裡都不怎麼明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青二公子愣了半響。
衆高手再再次眼神對換(無力):媒介一百強要知道這小姐的德性估摸着要摘掉招牌上吊自縊了。
……
其實田恬甜也就是對古代人民的說話方式不習慣而已,這實在是個很小很小的問題。多多交流多多溝通就可以暢通無阻了。
其實對於田恬甜小盆友來說,最爲頭疼的還是——文字問題。也就是說,我們的這位穿越女主,她不怎麼認得全古代的文字……
當衆多高手連眼神交換的心氣兒都沒有了的時候,青二公子卻依舊扇子搖得風度翩翩:“小事一樁,府中自有三代宗師可教授小姐,以小姐天資聰慧冰雪聰明,無需多日即可熟讀經書……額,小姐可明白吾話之意?”
田恬甜有點小開心:“明白了一點,最後一句話聽懂了。還有……你好像誇我聰明來着?”
二公子摺扇擊掌:“果然是冰雪聰明!”
衆高手內力盡失吐血倒地……
恬甜在對着那張白紙發呆。
恬甜在想自己是從這上面下來的,是不是也可以再從這裡反穿回去。
現在可以確認的事情有三:
第一,她不是在某古裝劇的拍攝現場被人整蠱。
第二,這張白紙很重要
第三,她對這個世界一點感覺也沒有。這家的公子不但有個奇怪的名字,長得居然比她還漂亮。
綜上所述,恬甜很有離開的衝動。
“喂,那個。”恬甜轉身,對着後面殷勤扇扇子的二公子叫道,從開始她一直稱呼他爲“那個”或者“喂”,怎麼也無法把面前這個俊逸男子和兒童村那個彪漢花椒哥聯繫在一起。“我怎麼稱呼您呢?”
“小姐可稱我的號,璨醉。不過我還是習慣聽別人叫我驊驕。”
“恩,叫小驕好嗎?”
“不行,大哥的名字裡面也有一個驕字。”
“那叫小璨好了。”反正我無亂如何也不叫你花椒。
二公子不解:“爲何前面一定要加個小字?”
“因爲你看起來比我小啊,我今年二十了,你多大?叫姐姐!快!”
二公子:“……你我同歲,爲何我要叫你姐姐。再說了,我哪裡看起來很小!”(充滿囧囧的怨念)
……
不管怎麼樣,恬甜心想。事情到了這份上,還是先在這裡住了下來再做打算吧。
青二公子青驊驕,現在要叫他小璨了,安排恬甜住他的房間,又喚家僕擡了一張檀木臥榻到外屋。
“我要睡這裡嗎?”恬甜指着那張臥榻,不由想起了《海的女兒》裡面小美人魚被王子安排睡在他房間外面的橋段。
“我睡這裡。”二公子揮手,家僕又擡入一張雕木屏風,按主人的意思放置在了裡屋和外屋的過門之間,“你睡我的牀。”
“這怎麼好意思呢?”恬甜腳尖畫圈裝嬌羞,其實心裡比較舒坦,“我初來乍到的,怎麼好意思讓你睡外面。”
“哦?”二公子青眉一揚,眼角一挑,頗帶笑意的斜視田恬甜,“這麼說,你讓我也睡牀上?”
恬甜一個哆嗦:“帥哥,我們要重視社會道德風尚。難道說你們家這麼大都沒一間客房?”
二公子微微皺眉:“客房倒多的是,不過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我家客人?”
“那我是什麼?”恬甜給個籠子就往裡鑽
二公子嘴角微斜,眼裡忽閃一絲狡黠的光:“這個嘛,要等大哥回來才能知曉了。”
這話……這表情……貌似很是曖昧。和青家大公子又有什麼關係?
當晚恬甜就睡在小璨那張柔軟舒適的青色調牀上,蓋着那有一股絲綿特有清香的綢緞被子,馬上產生一種立刻進入甜美夢鄉的強烈衝動。
可是青小璨卻不肯就這樣放過田恬甜。
“睡了嗎?田姑娘?”他隔着屏風在外屋的臥榻上冷不丁的問道
恬甜,剛剛闔上疲倦的雙眼。
“剛睡了……”心裡有些不滿,不過強壓下去,這怎麼着也在別人的地盤上面。
“你下來之前都在做什麼?”二公子沒有察覺他的打擾令對方不快,反而乘勝追擊般的問道
這實在是一個很詭異的問題。
田恬甜仔細思量發覺自己上紙之前只不過是在兒童村混吃等死的過小日子而已,上紙之後也不過就是雕塑般的在那裡呆了幾個小時而已。
可實話實說實在真有些打擊外面那位求知慾強的好問青年。
田恬甜只有編謊話,語調淒涼:“一直生活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動也不能動,無所事事。”(最後那四個字是真話)
“真的?”外面的聲音分貝提高了點,“那我是你見到的第一個人嗎?”
“不是。”恬甜納悶,爲什麼這聲音聽起來這麼興奮?
“額,也是。”聲音弱下去一點,有些失落,“第一個見到的是畫你的那人吧。”
恬甜嘆口氣:“是啊,樹苗苗畫的我。”反正你也不知道樹苗苗是誰
“誰?”
“幼苗班的樹苗苗,你不認識”
二公子又問:“爲何你會突現畫中?”(爲顯示自己的博學多才不敢繼續問下去)
“我怎麼知道?”真的困了,小璨你不想睡覺嗎?
“那你出現畫中,雖然不能動彈,可是能看見我吧?”這聲音不是一般的亢奮
“是啊。”不行了,眼皮用鋼筋撐着也要合攏了
“你有說過什麼話嗎?”亢奮繼續
“罵你流氓……”恬甜已經很迷糊了,說完這話忽然驚醒
“啊,”她捂着嘴,“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外面的人比她還急着辯解,“實在不是有意輕薄小姐。當時,只是想看看畫是什麼材質的,就順手摸了摸……絕無他意!”(賭咒發誓的說最後幾個字)
額,恬甜卡了卡,我還沒想到那方面去呢,我就在想罵人的問題是不是也要道個歉。
氣氛正尷尬着,忽然一個聲音就近響起。
“小姐放心,驊驕已近而立,一定會對一己行爲負責!”
恬甜嚇得在牀上一跳,只見青二公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穿越了屏風,出現在了她的牀邊。
恬甜擦汗,這人,怎麼走路都沒腳步聲?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蓋世?
“你纔剛剛二十,奔三還算不上吧?”恬甜悄悄瞅了瞅一旁站如青松的小璨童鞋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她是怎麼聽懂“已近而立”的意思的……囧】
嘿!小夥子居然臉紅了,很可愛嘛~
“莫緊張莫緊張,小盆友。”恬甜母性大發,拍拍牀邊,“坐下來坐下來,放輕鬆放輕鬆。不過是無意碰到一下。你放心,姐姐我絕對不是那種恬不知恥的人,不會賴着你影響你前途滴~”
驊驕……不可置信的看着慈祥親切的田恬甜姐姐,突然感到——自己這兩年漠視綢朝媒界的冷酷行爲,現世報了!
年輕,那並不是你不會成爲一件古董的華麗藉口。
——摘自《恬甜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