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嗷嗚,小子你夠狠,傳說中的彼岸接引花海,竟然被你給毀了,不知道這個鬼地方是不是真的地府,如果是的話你可真是幹了一件大事啊!”痞子龍顯得有些興奮。盤古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前進。穿越過這片死亡花海的區域,前方同樣是一片血紅色。無比靜寂,沒有半絲聲響,前方竟然是一片血海,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頭,只是海面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

“嗷嗚,我靠!這個鬼地方實在太邪門了,怎麼可能會出現一片血海呢?這個地方有多大啊?簡直可以另成一片天地了!”痞子龍有些震驚的說道。

小鳳則好奇的四處打量着,感覺無比的新鮮,到了現在,小東西已經沒有了絲毫懼意了。接着飛上了盤古的肩頭,叫道:“快看快看,那裡有一塊石碑。”

走到近前,巨大的石碑上兩個古樸蒼勁的遠古文字,映入盤古的眼簾:苦海。

這兩個字已經說明了眼前的血海爲何地,滄桑古意盎然的兩個大字似乎透發出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似乎在勸解着人們苦海回頭,莫要執迷不悟。

“哈哈……我們竟然到了苦海,這裡真是一個難以想象的鬼地方!”盤古有些自嘲的大笑着,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傳說,遇苦海,即回頭,不然苦難無邊,唯有魔,不聽教悔,爭渡向前。靠!我們倒是想回頭,但後路已經不再,唯有前進方有生存空間,難道天生就被定性爲魔了?”

“嗷嗚,難道真會跑出個鳥和尚來,我靠,本神龍就不信這個邪,我們就渡一渡這苦海。”痞子龍滿臉不在乎之色的嚷嚷道。然後晃晃悠悠的飛到了苦海岸邊說道:“這裡的上空似乎沒有禁制,我們可以御空飛行。”

小鳳老老實實的呆在盤古的肩頭,似乎有些害怕。

“好,我們現在就渡這苦海!”盤古說完,騰空而起,率先先前飛去,痞子龍與小鳳跟在了他的身邊。當他們始一進入苦海上空,原本平靜的苦海突然翻騰起了巨大浪花,一道道血浪直衝起二十幾米高,巨浪滔天,彷彿要席捲整片天地,空中是刺鼻的血腥味。

不得以他們再次提升了一段高度,免得被滔天大浪衝擊到。這時,隱約間可以看到血海深處矗立着一面巨大的石碑,似乎離這裡很遠,又似乎離這裡很近,給人一股非常的怪異的感覺,讓人辨不清那個飄渺的石碑距離這裡到底有多遠。不過模模糊糊間,可以看清,石碑上的幾個大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只是,等盤古他們再回頭時,只看到血濛濛的一片,苦海的岸堤已經消失了。

“嗷嗚,我靠,回頭?回個和尚頭啊!岸都消失了。”痞子龍咒罵道。

“這裡似乎跟梵宗有關啊,佛不是喜歡渡魔嗎,今天讓他們來渡我試試看。”盤古不再猶豫,御空而行,快速向着血海深處衝去。浪濤翻滾,血紅的海水似乎沸騰了一般,海面洶涌澎湃,大浪一重接着一重,在那血色的浪花中,是一副讓人頭皮發麻的景象,無數雙沾染着血水的骨爪在舞動,時而露出海面,時而隱匿到血海之下。

“嗷嗚,創世大神棍在上,這裡真是是一處大凶之地啊!如果不小心掉到下方的血海里去,恐怕會那無盡的骨爪立刻撕成碎片不可,實在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樣一處茫茫無際的血海呢?海中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骨爪呢?這到底要屠殺多少的生靈啊?!”痞子龍自言自語道。

其實,這也是盤古心間的疑問,他實在難以想象,眼前的景象是怎樣造成的。可以肯定,血海絕對是真實存在的,並非幻像,因爲他的靈識清晰的感應到了下方的一切。突然間,在這茫茫血海中,響起了清晰的梵唱:“幾生,幾死,亙古亙今長如此,神靈鬼怪有多般,返本歸元。習教,修宗,踏遍涅槃路,了知生死本來空……”

這悠悠梵唱,彷彿自亙古就存在於此一般,悠揚而又宏遠,輕輕浩蕩在血海上空。

“什麼人?給本神龍滾出來!”痞子龍顯得有些暴躁,最先出聲喝道。

“咦,人呢,人在哪裡?”小鳳很好奇的四處張望。

盤古感覺到了些許壓力,這梵唱中蘊含着無盡的靈魂力,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經被奪魂攝魂,即便強如他也感覺到了些許焦躁。

“行也空,坐也空,語默動靜無不空,縱將白刃臨頭顱,猶如利劍斬春風。頓覺了,妙心源,無明殼裂總一般,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聖凡……”悠悠梵唱,依然在血海中迴盪,只是始終無法尋覓到聲源。

“是誰?給我閉嘴,滾出來!”盤古一聲大喝,如驚雷一般,響徹在血海上空,直震的下方的海水奔騰咆哮不已,一具具沾染着鮮血的骷髏骨被拋出了海面。梵唱有很大的靈魂殺傷力,不僅讓痞子龍焦躁不安,也讓盤古感覺心神陣陣煩躁,故此他不得不以靈魂力量強行破壞這極富韻律的吟唱。

事實上,盤古的判斷非常正確,梵唱一重重疊加,到最後平淡的吟唱宛如一道道轟雷一般在血海中狂劈,這是一種純粹的靈魂威壓,比之實質化的閃電還要可怕。幸好,盤古大喝及時,痞子龍仰天吼嘯,小鳳也發出陣陣清脆的鳴嘯,一時間龍吟鳳鳴響徹天地,直穿雲霄,徹底蓋過了梵唱,血海中驚濤千重,巨浪滔天,白骨沉浮。

直至半刻鐘後,梵唱、龍嘯、鳳鳴皆消失了,血海慢慢恢復了平靜,只餘無盡的鬼爪在海面不斷的舞動。

“南無多摩羅跋……”一聲蒼老、低沉的梵號在血海中響起,給人一股**神聖般的感覺。不過,這種氣氛,很快就被破壞了。

痞子龍似模似樣,將兩隻金黃色的爪子合攏在一起念道:“偶米頭髮……”

盤古哈哈大笑,小鳳看着有趣,也有樣學樣的念道:“我沒頭髮,我沒豆腐……”

“見實相,諸法空,剎那頓悟萬法同,一旦風光藏不住,**裸的窺面逢。決定說,梵心印,有人不肯如實信,直截根源當下了,摘葉尋枝漸教人。”梵聲再起,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了奪魂攝魄的靈魂力。

痞子龍最是直接,大聲的喝斥道:“死禿驢快滾出來,不要故弄玄虛了,本神龍聽不懂,也不信你們這一套。”

下方血海一陣翻騰,無盡的骸骨沉沉浮浮,在無數雙血爪的撕扯下,一副潔白如玉的骨架,慢慢浮出了血海海面,掙脫了那些白骨的束縛。這幅白骨通體潔白晶瑩,雙手合十,盤腿跌坐,正是一副梵教弟子禮神的姿態,骨質晶瑩如玉的顏色說明了他生前定然是,一個修爲達到了神之境界的高手。

白玉骨架慢慢升騰到了半空中,正面與盤古相對,令人驚異的是白骨架並非空空無物,胸腔中竟然有亮光閃現,頭顱中也有燦燦光芒自眼窩中射出。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骷髏骨架雖然沒有皮肉,但卻真真切切的發出了蒼老低沉的聲音,這令盤古他們頗爲費解。

“嗷嗚。死和尚少要裝神弄鬼。”痞子龍大聲斥責道。

“南無多摩羅跋!”骷髏和尚僅僅唸了一句佛號。

“回頭。在我身後,是茫茫血海,早已不見堤岸,如何回頭?”盤古冷聲問道。不知道這個骷髏和尚是什麼來歷,他先想觀察一番。

“這麼說來,施主一行人都是魔啊,唯有魔難以回頭,那麼本上師就幫各位超度了吧,好讓你們早脫苦海……”

“我呸,你個死和尚,你那隻眼看到我們是魔了,亂扣帽子的功夫倒不錯。我看你更像一個魔僧,明明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了,還貪戀紅塵。不肯死翹翹,而且和血海中的那些女性骷髏眉來眼去,糾纏不清。你已經犯了梵宗八戒……”如果論起胡說八道之能,天下間還真沒幾個人比得上痞子龍,痞子龍一副欠揍的樣子,滿嘴葷話,不停的給骷髏僧潑髒水。

骷髏僧人跌坐在虛空中。彷彿在靜靜的傾聽,直到痞子龍停下來,他才說道:“本上師身在幽冥苦海。何來貪戀紅塵之說?”

痞子龍沒想到這個骷髏僧竟然和他講起了道理,居然還一副認真的樣子,它想也不想,又是一通胡攪蠻纏,最後說道:“既然你是個正經的梵僧,怎麼跑到這種鬼地方來了,鬼才相信你是一個梵僧呢!”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本上師正是要與衆生平等。才捨去了一副臭皮囊,沉浸在這無盡血海中,面對那千萬掙扎的骸骨魂魄,以慈悲之心來度化。”

盤古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個骷髏和尚是的確有些奇異,他胸膛中那團的神聖光芒竟然是幾顆舍利子,而他頭骨中透發出的燦燦光芒,竟然是一團無比純淨而又強大的靈魂之火。要知道,只有得道高僧纔會產生舍利子,而眼前這個梵僧的舍利子,泛着神聖的金光,乃是高等級的涅盤之物,足以說明他生前的法力之深厚。

而且,他那純淨而又強大的靈魂之火,也說明了他實力的強大,極有可能是肉身毀去了,但靈識不散,又不願轉世而去,以前世舍利之力支撐,以靈魂之火掌控。

盤古想道這裡喝道:“魔僧,想來你在這片血海生存了很長時間,定然瞭解這裡的一切。我不想聽你冠冕堂皇的廢話,要想動手儘管前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問你一些事情。”

“南無多摩羅跋,有些事情本上師可說,有些事情是不可說的。”

“我來問你,這片血海是怎樣形成的?”

“當然是億萬萬生靈血液與骸骨積聚而成的,三千大世界,十萬法天地,諸般惡業齊聚於此。”

盤古一愣,冷笑道:“鬼扯,我再問你,你爲何在此?你是什麼人?想對我們怎麼樣?”

骷髏梵僧答道:“如果非要追本溯本源的話,我乃梵宗活佛的前世,不過衆生平等,現在乃是一普通梵僧,在此只爲普度衆生,讓億萬惡魂早日解脫,榮登極樂淨土。我對你們大同視之,你等爲魔,爲我佛才能度化,本上師在此要度諸魔成佛。”

“哈哈……”盤古大笑道:“你說你是梵宗活佛的前世?哈哈……太可笑了,如果你真是是梵宗活佛前身的話,我還是那太古第一魔神逆天的轉世真身呢!”

“南無多摩羅跋,世人多嗔妄,爲善爲惡一念間,施主受魔念荼毒,望早日回頭。”

“回你個大頭鬼,少要給我裝神弄鬼。”盤古根本不相信他是梵宗活佛的前身,也不會相信他的那些話,再次問道:“我來永嘆森林探尋,爲何感覺走入了另一片天地中,難道這裡自成一個世界?”

“南無多摩羅跋,這裡當然自成一界。”

“永嘆森林是一個世界?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方世界是如何形成的?這裡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秘密?”盤古急切的問道。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骷髏梵僧口唸佛號,不予回答。看到對方一派得道高僧的樣子,平靜而又有耐心的跟他對答,盤古感覺這個梵僧很難對付。這時,痞子龍望着骷髏梵僧胸膛中的燦燦舍利子,咕嚕一聲吞了一口口水,站在盤古肩頭,小聲對他嘀咕道:“這個骨頭架子很強,非常強,我們可能對付不了。”

小鳳也站在了他另一邊的肩頭,怯生生的說道:“他很強,我很害怕。”

“我知道他很強,但是我們沒有退路啊。”盤古現在的心情有些沉重。

痞子龍又小聲說道:“這個死和尚說的也許是真的吧,我聽說梵宗活佛成佛時有十二顆舍利子,後來升入極樂世界後,不知道爲何只剩下了九顆。有一種說法是,爲了降伏几大神魔毀去了,還有一種說法是,那另外三顆舍利子被他滯留在人間界前身骸骨中,代他除魔、度魔。你們看他胸膛中懸浮的三個舍利子,都有拳頭大小,皆散發着熾烈的神聖之光,很明顯是大佛一級的極品舍利子,所以……我想……他可能真的是那個傳說中死光頭的前世。”

盤古不由得一陣頭大,他沒想到竟然遇上這等人物,這可能是神界一方梵教之祖的前身啊,雖然是一副骷髏架子,但那舍利子卻是真真實實的,想要與之相鬥,恐怕很難取勝。

“死和尚你到底要怎樣?”盤古張口問道。

“南無多摩羅跋,看來你魔種深種,唯有用我佛高深佛法才能度化,就讓我來度魔成佛吧。”骷髏梵僧依然盤腿跌坐,但一隻手臂已經擡起,如玉的手骨透發出一道金色神光,向着盤古籠罩而來。盤古想也不想,將死亡之斧握在了手中,而後狠狠的朝那道金色神光劈去。

“砰”

金色的神光,彷彿有形有質的精金一般,被無堅不摧的死亡之斧劈中之後,不僅無損,而且生生將死亡之斧給崩了出去,發出了一陣刺耳的交擊之音。與此同時,痞子龍的龍力氣芒也狠狠的劈在了金色神光之上,不過靈力氣芒同樣被崩飛潰散了,直震的痞子龍呲牙咧嘴。一聲吼嘯,張嘴噴吐出一道巨大的閃電,向前轟擊而去,小鳳則張嘴噴吐不滅神火,口中不斷的叫着:“我吐,我吐,我使勁的吐……”

巨大的閃電和熊熊燃燒的不滅神火,皆襲到了金色神光之處,不過卻依然無功,兩個小傢伙同樣被自己的力量震飛了出去。一人二神獸在血海上空被震飛出去幾十米遠才停下來,盤古心中大駭,這個骷髏骨架強悍的簡直不可想象。現在他終於明白,先前的巔峰修煉者,爲何沒有人能夠從這片世界中生還而出了。這裡的兇險不可想象,光是眼前的骷髏梵僧就已經高深莫測了,更不要說前方未知的兇險了。

“南無多摩羅跋,我佛慈悲,度魔成佛。”骷髏梵僧口誦梵號,盤腿跌坐於虛空中,向着盤古他們這裡飛來,同時手骨一擡,再次射出一道璀璨的金色神光。

“嗷嗚。我靠,沒天理啊,怎麼會碰到這麼一個變態。這個死和尚定然是傳說中那個禿子頭的前身無疑,不然不可能強大到這麼變態。”痞子龍嚎叫連連。伸出一隻金黃色的小爪子,不停的撫摸自己額頭的那第三隻龍角。小鳳也顯露出一些怕怕的神情,小不點不懈的努力着,不斷的噴出熊熊不滅神火,同時不斷髮出清脆的鳳鳴:“我吐,我吐,我再吐,我使勁的吐……”不滅神火漫天飛灑。

這時,盤古擎着死亡之斧,向前衝去,口中喝道:“你們都退後一些,再讓我來試試看。”璀璨的斧芒撕裂了虛空,長達近二十米的實質化斧罡,狠狠的劈向了金色神光。

“當”

一聲震天大響,斧罡碎裂,金色神光依舊向前激射而來。盤古身形巨震,臉色一陣發白,他感覺自己彷彿被一座大山猛烈的撞擊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就此停住,再次揮動死亡之斧,口中大喝着:“逆天七斧!”

慘烈的金灰色斧氣爆發而出,盤古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擎着死亡之斧再次向前劈去。

“當”

震天的金屬交擊聲響,上穿雲霄,下達血海。高空之上,風起雲涌,驚雷陣陣。血海之中,波濤洶涌,駭浪滔天,血紅色的海水,都涌向了高空,血水中無數骸骨被震的粉碎。盤古再次被震飛,不過他並不氣餒,快速穩住了身形,手持死亡之斧再次向前,猛力揮動而去。

“當,,“當,…”

逆天七斧一斧強盛一斧,盤古連劈了五斧,竟然才堪堪將金色神光擊散,無往不利的死亡之斧,在金色神光面前,竟然失去了往昔無敵的威力。這令盤古深深驚駭不已。他知道光靠逆天七斧,根本無法對抗骷髏梵僧,對方的法力實在太高深了,不愧爲梵宗活佛的前身。即便是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依然有着高深莫測的大法力。

“南無多摩羅跋,果然魔種深種啊!”骷髏梵僧口誦梵號,這一次右手高擡,一道金色的光影若隱若現,最後一把金光燦燦的降魔杵在他手中凝形而成。盤古面現凝重之色,暗道這個梵僧不可力敵,方纔那一道金色神光就已經難以抵擋了,現在對方握住了梵宗法器,恐怕更加難以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