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拜師

巧逢師父號混天

救得奇人非等閒

墨淵城很大,街巷頗多,高飛和小安走在一條寬敞的正街上,周圍有很多商鋪,商鋪牌匾的文字有些是大陸通用語有些是外族文字,還有的牌匾兩種文字都有,沿街還有一些挑擔賣貨的人,什麼裝扮都有,吆喝的腔調也是五花八門。

兩個人沿着街道走,高飛還給自己和小安買了不少特產,有吃的東西,也有一些有趣的小玩具,高飛大大咧咧走在前邊,心情正好,差點吹起口哨來。旁邊的小安卻看着一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穿着破爛的小孩被兩個外族人拖進了一條巷子,他拉了一下高飛的衣袖,示意他順着自己的視線看過去,高飛頓時明白了。他拍了下小安的肩膀,讓他在街邊等自己,就一個人快步走了過去。

還沒有走進巷子,就能聽見碰碰地打人聲和小孩痛苦的求饒聲。高飛閃身進了巷子,就發現兩個外族人在用腳狠狠地踢那個小孩,小孩邊痛苦告饒,邊努力閃躲,但是他年齡太小,身體又瘦弱,這一會兒就已經臉上全是血,身上全是腳印。

“喂!助手!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高飛大喝。兩個外族人不再理會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小孩,而是嬉笑着朝高飛走來,有一個外族人還在身後摸出一把匕首,在手上耍寶一般一下一下拋着。

高飛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並無人理會這裡,就冷笑一聲迎了過去。兩個外族人如何是高飛的對手,片刻就鼻青臉腫,渾身是傷,嘴裡不停用大陸通用語求饒。高飛不想在城中殺人,警告一番,就拉起身邊的孩子,走出巷子。

本來站在巷子外的小安此刻卻不見蹤影,高飛也並未擔心:小安看着膽小,但是江湖經驗比高飛還要豐富,多半是去別的地方溜達了。高飛轉身抓住小孩的手,悄悄運轉靈力仔細查看小孩的傷勢,發現都是一些皮外傷,內腑並未受損,不禁有些好奇,兩個外族人身高體壯,力量不俗,他們一頓毒打之下,這孩子竟然只是有些皮外傷。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的大人呢?”高飛柔聲問道。這個孩子長得不像外族人,至於能不能聽懂大陸通用語,他也不知道。

“我叫方秀南!家人都沒了!只剩下我自己!”那孩子脆生生用大陸通用語回到。

“秀南,你還記得你的家在哪裡嗎?”高飛沉默片刻後,問道。

“我家在秦安國淳武府!”提到家這個字眼,孩子頓時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很堅強,硬是咬緊雙脣憋住了哭泣,眼淚也不曾掉下。高飛聽聞他是秦安國淳武府人士,和霧林禁區附近的江左城距離不遠,他此行也曾經過那裡,在這數千裡之外的外族人之地,他們就是實實在在的老鄉了。

“我們是老鄉呢!我家是江左城的!”高飛笑着摸了摸小孩的頭,卻被小孩本能地頭一偏躲了過去,之後他也發覺錯會了高飛的好意,竟然拿起高飛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還仰頭對高飛露出一個陽光般的微笑。高飛心中莫名一痛:這個孩子看來是經常捱打,竟然已經形成了一種躲避的本能。

“我帶你去商會,然後託人送你回家好不好?”高飛思考片刻,然後對那孩子柔聲說道,“但是我們先要找到我的同伴,他也是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呢!”

孩子擡頭看着高飛,像是審視,然後沒有感**彩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高飛也不想太多,他左右觀望,領着方秀南在這條大街上找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小安的身影。

“此地龍蛇混雜,外族人還兇蠻!小安不會有事吧?!”高飛擔心地想着,領着方秀南迴到了喜來酒樓,客房中依然沒見到小安,問過跑堂的人也沒看見,高飛心中不禁更加擔心。他叫來小二點了一些飯食,然後讓方秀南在客房中等他,就一個人急匆匆地出了門。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高飛也沒有什麼找人的好辦法,只好原路返回,一路走一路尋找。他正左右觀瞧找小安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個乾脆的聲音說道:“你是高飛?”

高飛回頭看,發現拍他肩膀的人是個相貌平凡扔在人堆找不到的中年漢子,穿着打扮不是外族人裝扮。

“我就是高飛!請問前輩是……”高飛是修煉者,神覺敏銳,但是這個人靠近自己,自己竟然沒有生出任何感應,光憑這一點這個人多半是個高手。

“我是誰不要緊,關鍵是我徒弟要見你!”那人語氣平淡,但是高飛卻感覺他說話時那種酸溜溜的感覺。

“不知令徒是哪位?在下好像不認識前輩啊!”高飛訝異道,並緊繃身體,隨時準備反擊。

“去見了,你就知道是誰了!走吧!”那人有些不耐煩,單手抓上高飛肩膀,他就動彈不得了,被那人像抓小雞一般拎起來就飛奔而去,此人身法超卓,靈力凝而不散,氣息悠長,顯然是個大高手。

高飛感覺速度實在太快了,穿破空氣的時候甚至都產生了爆音,他睜不開眼睛,索性就閉上眼睛,周圍時而傳來的驚叫聲都變了音調,猛然身形提升,他感覺是飛上了天空般。

片刻功夫,高飛卻感覺過去了很久,直到耳中的轟鳴聲漸漸變弱,頭腦略微清醒,他才睜開眼睛。剛一睜眼就看到那個中年人正抱着肩膀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喉頭髮癢,高飛俯下身就吐了起來,一直小手拍在高飛背上,小安的聲音帶着責怪道:“師父,你太過分了!我要見飛哥,你不讓!說要幫我帶他過來,結果就搞成這樣?!”

“嘿嘿!嘿嘿!我也沒想到他身體這麼弱啊!簡直弱不禁風!嘿嘿”那中年人訕訕道。高飛本想應幾句,結果剛擡起頭,就又立刻彎下腰去。

良久,高飛才緩過勁來,原來那個中年人所說的徒弟就是小安。小安拉着高飛走到一邊,告知來龍去脈:他本來在巷口等高飛,卻被這個中年人莫名其妙地掠來此處,竟然要收他爲徒,小安自然不願,可中年人竟然懇求起小安來。

原來中年人所在門派曾經盛極一時,但是後來沒落,如今就只有他老哥一個,而且年紀不小了,就想找個傳人,他在街上一眼就看出了小安金、土雙屬性的修行資質,他們的門派就是專收擁有金屬性的修行者,小安是非常罕見的雙屬性,而且還是五行相生中能生金的土,就更加適合他們的傳承,而且小安資質絕佳,只是苦於無人指導罷了。也幸虧無人指導,若是有人指導,稍有偏差,小安這塊璞玉就容易毀掉了。

聽完小安的訴說,高飛也終於知道中年人爲何對他說話酸溜溜地了。他是求着小安做自己徒弟,而小安則是真心惦記高飛。

中年人也走過來,介紹說他的綽號叫“混天候”,要帶小安去他們門派的禁地進行潛修。最終小安依依不捨地走了,高飛在心中默默祝福,祝福他的這位小夥伴修煉有成,未來也能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小安則跟高飛約定最晚十年便去江左城尋他。

送走了混天候和小安師徒二人,高飛爬上旁邊的一個小山包,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墨淵城外的一個山谷之中。

回到喜來酒樓的客房,方秀南竟然沒有睡覺,而是坐在的角落的椅子上發呆。天色還早,高飛領着方秀南去附近的店鋪買了幾身衣服。高飛本身是孩子,並未多想,店鋪老闆卻是一眼看出方秀南是女兒身,爲她挑選了好幾套漂亮衣服。

第二天高飛送走了方秀南,託一個商隊帶她回秦安國淳武府,爲此高飛付出了雙倍的價錢。方秀南臨走前,死活非要問高飛的姓名和住址,高飛也只好告訴了她,但是地址則是簡略地說在江左城。

明天就是跟絡腮鬍子約定出發的日子,高飛在城中隨意溜達了一圈,雜七雜八的東西買了不少,都裝在了一個新買來的背囊中。

天剛剛亮,朝霞漫漫,街道上一片冷清,高飛的背影被拉得很長。他來得很早,好一會兒才見絡腮鬍子領着一大羣人過來,有服飾各異的散商,也有配刀帶劍、彪悍威武的護衛。

一行人出了東門,向着魚肚城進發。路上高飛依然寡言少語,卻因爲性子溫和,時常就有人過來找他聊天,這一路要走近一個月。

白霧茫茫,四周的樹木竟然都有些模糊了,趙長老皺着眉頭苦思冥想,他背後的十餘名藍衣人則刀劍在手,四處警戒着。這一個月來,趙長老進度緩慢,只推進了數十丈的距離,而這裡的陣法環環相扣,倒在陣法中的藍衣人已經超過了二十人。沒辦法,這裡的陣法繁複玄奧,很多地方只能一點點試探,趙長老爲人稱道的符文造詣到了這裡也是處處吃癟,好在他始終都在謹慎前進,慢慢摸索陣法的變化規律和陣基的觸發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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