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霧林可示弱
咫尺仇敵堪折磨
一道身影走出霧林禁區,正是藍漾山山主丁南飛,他面色平靜,心中卻是波瀾起伏,他根本沒有看清禁區中跟自己對話之人的相貌,也未能摸出任何底細,而且禁區之人非常強勢,明確告知他本來要去藍漾山擺陣堵門的。他聽到這話心中一緊,禁區之中的陣法水平超凡脫俗,若是擺在了自家山門口,估計藍漾山就不得不與整個江湖隔絕了。
他此次來本是抱着試探的目的,卻身陷絕殺大陣,不得不提前說出求和的話語。老賀頭並未當真,可仍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索要了很多珍惜材料,大部分都是佈置陣法所用。丁南飛並未當場答應,只說要回去請示太上長老,其實他的心中也很憋屈,兩次攻打禁區都是全軍覆沒,還要陪給人家寶物,任誰心中都不會舒坦的。
老賀頭目光深邃,他目送着丁南飛走出禁區,又摸了摸身旁重新幻化作兔子的刀刀,心中仍然有些後悔沒有幹掉這位現任山主。
高飛和許項君同乘一馬,許項君在前開路,高飛在後斬殺追兵,兩個人風馳電掣般奔出草原,後面的牛羊等傀儡都已返回,只有一些蟲獸仍跟在後面不依不饒。許項君又策馬奔出十餘里,方纔甩掉了那些煩人的尾巴。
兩個人找了個小山包棲身,居高臨下看着遠處的茫茫草原,心中忐忑。
“小飛,要不我們繞道走吧!我估計傀儡牛羊絕不止那些!”許項君心有餘悸道。他倒是不是怕了那些傀儡,只是擔心修爲較低的高飛身陷險境。
“按時間估算,齊旺他們早已經進入了天淨草原!”高飛低着頭自言自語。
“齊旺是誰?”許項君疑惑道。
“是我的生死兄弟,曾在甘谷城救過我!那一次,我身陷重圍,脫身不得!”高飛回憶着那段日子,還能想起齊旺說到自己理想時的憧憬模樣。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你說怎麼辦?無論你做何選擇,我都全力支持你!”許項君豪氣道,眼神堅定。
“我們潛進去,然後再小心尋找齊旺!”高飛站起身來說道。
“好!我跟你去!”許項君笑道,他心中很讚許高飛的決定。
兩個人在附近獵來野味,飽餐了一頓,然後趁着夜色再次潛入了危機四伏的天淨大草原。
風聲呼嘯,草原上一隊隊牛羊正在排着鬆散的隊形左右巡視。高飛和許項君藏在一人多高的牧草中,隱匿靈力波動,小心前行,越向前走,巡邏的傀儡隊伍越多,兩個人都認爲應該快到一處緊要之地了!
前方有火把亮着,高飛和許項君施展影殺術隱匿身形摸到了近處。一圈又一圈的傀儡牛羊來回巡視,中間之地上一大片木樁分外顯眼,大部分木樁上都綁着人,看穿着打扮,不是本地牧民,就是過往行商。七八十名烈火族人正在抽打折磨這些人,還有十來個明顯是頭目的人正在一個帳篷中喝酒談笑。
一個烈火族人正在獰笑着向一個被綁在木樁上的年輕人指甲中插木片,那個年輕人本來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劇烈的疼痛讓他突然弓起身形,困住身體的繩索都被崩得吱吱作響,他痛苦的嚎叫,然後變成淒厲的大喊:“草你奶奶的烈火族!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然後他好像用盡了所有力氣,突然頭一耷拉,已經沒有了氣息。那個折磨他的烈火族人則在大喊:“快點!快點!”離他十幾丈遠的一個烈火族人捧着一個黑漆漆的葫蘆奔了過來。他拔開葫蘆塞,快速將葫蘆口貼在已經死去的年輕人額頭,一隻手輕拍葫蘆底部,頓時一個模糊的虛影掙扎着鑽入了葫蘆中。
“他們在收集靈魂!”許項君給高飛傳音道。
“無論如何不能放走這羣人渣!”高飛恨恨道,因爲他在被捆綁的人中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都是跟着他一起走過草原的商隊中人。
兩個又傳音交流幾句,然後許項君就悄無聲息地摸向帳篷,高飛則奔向了那羣正在折磨人的烈火族人。
高飛已經是靈息八品修爲,輕身法和影殺術已經小成,速度很快。他取出一把得自碧血盟幫衆的匕首,殺了過去。高飛早已經通過天眼查看,發現這羣人中只有一個修煉者,就是那個拿黑葫蘆收集靈魂的人,此刻那人正單手抓着葫蘆,提着鞭子來回走動。
高飛身形飛快,那人只看見眼前人影一閃,就已經失去了知覺。高飛將他一匕首梟首,另一隻手輕輕接住了掉落的黑葫蘆,高飛將它直接收入了須彌戒指,然後飛快奔向下一個目標,慘叫聲接連響起,許多被綁着的人都眼中含淚,大喊痛快。這羣烈火族人抓住他們後,並未直接殺死,而是極盡手段肆意折磨,然後在他們充滿怨氣死去後,纔來收集這些兇戾的靈魂。
高飛身形飛快,匕首上經過加過沒有任何反光,烈火族人還沒有看清高飛的模樣就被輕鬆梟首。高飛心中並無任何憐憫,這羣烈火族人手段比他要殘忍得多,因此殺起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片刻功夫,七八十個烈火族人悉數倒在了血泊中。高飛仍然沒有停下身形,他速度極快,手中匕首連連揮動,將捆縛衆人的繩索全部斬開。
許項君拎着兩個烈火族人返回,看都不看那些屍首分離的烈火族人,徑直來到高飛面前,將兩個人扔在高飛腳邊。高飛蹲下身看着兩個驚恐地環顧左右的烈火族人。
高飛抓起一人,直接扔在了緩緩靠近過來的人羣邊緣,那羣被折磨的人看了高飛一眼,然後就盯上了那個驚恐至極、大小便失禁的人,那些人發一聲喊,一擁而上,那個烈火族人驚恐嚎叫的聲音越來越低,衆人被折磨的怨氣橫生,此刻終於可以報復回去,無不竭盡所能,最後那個烈火族人更被衆人分屍。看到那些人嘴角還殘留的鮮血,唯一存活的烈火族人恨不得立刻自殺,可是高飛直接卸下了他的四肢關節,他渾身無力,根本無法自盡。
“說吧!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如此折磨人?”高飛轉向他,寒聲問道。
“是,是族長下的命令,讓我們抓人,還,還要盡情折磨,然後再用那個黑葫蘆收集,收集靈魂。”烈火族人斷斷續續地用蹩腳大陸通用語說道,邊說還邊看向許項君。高飛看了過去,許項君淡然點頭。
“這樣的地方還有幾處?”高飛繼續問。
“除了這裡,還有七處差不多的地方!他們,他們也在收集靈魂!”
“收集靈魂,做什麼用?”
“真不知道啊!求你了!放了我吧!我只是負責監督他們,並沒有殺過人啊!”
“你們烈火族的族地在哪裡?”
“族地?族地……族地在……”哪個烈火族人一提及族地立刻有些吞吞吐吐,接連說了三個族地,就在即將說出族地所在地時,竟然嘴角抽搐,渾身縮緊,還冒起了白煙。
“那是詛咒,小心!”許項君高喊道。
“大家快散開!”高飛身形後撤,大聲喊道。衆人聞言快速後撤。那人身上冒出的白煙竟然風吹不散,嫋嫋升上天空,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非常顯眼。白煙越升越高,地上的那個烈火族人卻以飛快的速度乾癟下去,彷彿渾身的血肉都化作了白煙。
高飛明白這是一種傳遞信息的方式,但是做法實在太過殘忍,他和許項君商量一番,又找來幾個上了年紀的人詢問了一些問題。
高飛和許項君悄悄隱匿身形,穿過了層層牛羊傀儡,然後放聲長嘯,頓時那些傀儡都追着兩個人而去。被兩個人解救的五百餘人都在心中默默爲他們祝福不已,然後開始快速奔向草原之外。
高飛二人身形飛快,引着牛羊傀儡兜了好大一個圈子,將沿途的牛羊傀儡全部吸引走了,他們引着越來越多的傀儡足足轉了三天,估計那五百多人接近草原邊緣了,才悄然隱匿下來。
“我曾聽朋友說過一些魔道的手段,烈火族人這次的做法很像是‘獻祭’!”許項君鄭重道。
“‘獻祭’?有什麼用處呢?”高飛從未聽過這種做法,疑惑道。
“有很多用處,‘獻祭’只是魔道諸多手段的一個基礎,收集大量怨靈,或是打開某些通道,或是召喚某些邪惡存在,有可能以蠱蟲之法培養魔將,也有可能是通過血池和怨靈來重塑肉身……魔道之法詭秘莫測,實在難以揣測!”許項君說道。
高飛沉默了下來,無論哪種結果對於乾元大陸的人來說都絕非好事,尤其高飛總感覺這些詭異之事,跟他斬破骨質手環,施放出來的那些黑色霧氣有關係。
高飛通過詢問被救之人得知,所有被抓來的修煉者並未禁錮此處,而是都被轉移走了。因此他猜測如果齊旺被俘,多半也被轉移走了。他冥思苦想,也無處猜測,只好嘆息一聲,集中精神恢復靈力和精神力。
此處是一個地洞,不知何物所留,看來已經有年頭兒了,洞口雜草叢生,不仔細查看,根本難以察覺此處還有一個地洞。
“如果是八處收集靈魂的地方,可能會是某種陣法,小飛,你要早做準備!”許項君忽然給高飛傳音。高飛睜開眼睛重重點頭,接着他掏出一些東西,然後開始刻畫符文,時而停下來皺眉思索。
兩道身影穿梭在草原上,旁邊的牛羊傀儡、鼠蟻蟲蛇都對兩個人全無感知。高飛和許項君邊奔行邊研究影殺術和輕身法的融合之道,這個方面高飛一直在研究,但是有了許項君的加入,融合進度飛速提升,他的豐富經驗和獨到見解都給了高飛很多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