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圍前遭刁難
陣法開路入新天
千里距離,在潑火蟻的六條長腿下,根本算不得什麼。高飛騎坐在潑火蟻背上,感覺不到顛簸,身旁又有鴨子插科打諢,烘托氣氛,這一路也並不單調。
前方,便是金沙海與火山圍的交界處,當然兩地不是隻有這一處交界地,但是此處卻是試煉者的必經之地。
金沙海與火山圍交界處,一邊是荒涼起伏的沙海,一邊是枯寂無邊、了無生機的連綿山峰。
同在一片天空下,金沙海的天空是明亮的,火山圍的天空卻是陰暗的,發紅的土壤、奔騰的岩漿、炙熱渾濁的煙霧、支離破碎的山體,彷彿煉獄一般的場景,讓人過目不忘,也讓看了的人心中頓感壓抑。
遠處恰巧有一座超級火山噴薄濃煙和火光,映得天空忽明忽暗,大地彷彿都在跟隨岩漿噴吐的節奏,一座山谷被擠成平地,一座雄偉的山峰被生生拆分出兩座崖壁陡峭的峰嶺,高飛雙眼發光,遠遠觀望,火山圍所見範圍內沒有任何植物和動物,只有堅硬的岩石和流淌的岩漿襯托着這個地方的靜寂和恐怖。
高飛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火山,不禁有些驚訝。金沙海和火山圍的分界線非常明顯,是一條接近筆直的線,不像是天然形成,倒像是人爲造成的。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少說也有數百座火山,有些正在噴發,大多數則是靜默的。
他按照試煉手環提示的路,走到了兩座沙丘中間的位置,沙丘上有兩道盤坐的身影,左側一人飄身而下,來到高飛面前。鴨子早已收斂了籠罩全身的光芒,如同一隻普通鴨子般,蹲坐在高飛的肩膀上。對此,高飛也是無法可想,鴨子很粘人,而且張口又是奉承又是吹捧,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它了。
“咦?!怎麼只有靈息期的修爲?!”那人自語道,說的竟然是乾元大陸的通用語。高飛無言以對,選擇默不說話。那個人圍着高飛轉了一圈,嘖嘖有聲:“看來阿桑說的就是你了!”高飛聽聞此話,腦海中第一時間跳出一個名字“多桑波”。
“試煉手環給我吧!”那人大手一伸,讓高飛交出那個所有試煉者的標配。高飛略做遲疑,還是將試煉手環取了下來。
“哥哥呀!試煉手環不能給他!”鴨子忽然焦急地給高飛傳音,“交出試煉手環代表着自動退出歷練啊!”
高飛伸出的手,立刻收了回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動退出會有什麼情況,但是他可不是聽天由命的人。同時,他心底裡對面前之人也腹誹不已,自己並未得罪此人,甚至都不認識,誰想他竟如此爲難自己,如何讓高飛不氣憤!
“請問,每個人,都要在這裡交出試煉手環嗎?”高飛一字一頓地問道。
“小子!費什麼話!交了手環,趕緊走人!別惹我老人家不高興!”那人卻是如此回道。
此地並無他人,只有沙丘上盤坐的一道高大身影,還有高飛面前之人,也無其他試煉者到來。高飛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緩緩說道:“我是來參加試煉,並非你們金梧殿之人!我們還是按規矩辦事比較好!”他婉言提示那人不要太過分。言罷,他揚手拋出幾塊石頭,散落沙丘頂端之人身旁,他的身旁立刻有朦朧光圈閃動,片刻後,“噗”地一聲響動,原本盤坐的身影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高飛剛纔不經意間用天眼掃視,發現沙丘上盤坐之人,身周竟然有類似困陣的陣法佈置,頓時他便猜測,眼前之人的爲難定然是瞞着另一座沙丘頂上之人所爲。因此,他悄然掏出幾塊石頭,破解了那個陣法,驚動了那人。
“你,你做了什麼?!”直到此刻,爲難高飛的那人才反應過來,連忙欺近身來,憤怒質問。
高飛不願跟他動手,身形後撤,遠遠對着沙丘一拱手,淡然說道:“請問,前輩,是否途經此地的試煉者都要上交試煉手環?!”
“沒有這回事啊!我們金梧殿試煉,是爲了選拔有御獸天賦之人,怎麼能輕易放棄每一個試煉者呢?!”沙丘之上的人站起身來,這是一個身高過丈的巨漢,虎背熊腰,國字臉,大嗓門,聲音剛到高飛耳畔,人已經自沙丘之上躍至高飛面前。
“怎麼小友?有人難爲你嗎?”巨漢站在高飛面前,高飛只及他腰部,巨大的陰影投射在他身上,他感覺壓力很大,但是仍然咬牙說道:“這位前輩要收回我的試煉手環!”
“哦?!”巨漢轉身面對難爲高飛的那人,那人連忙給他傳音,兩個人站在原地,用精神力交流起來。
“那個傢伙好幾次說到一個名字,太長了!最後三個字是“多桑波”,哥哥你是不是認識啊?”
“真是多桑波?”高飛也很鬱悶,自己與多桑波只有一面之緣,他根本沒有搞清楚怎麼得罪了這個人,對方卻要這般爲難他,他不禁在想着這究竟因爲什麼呢。他陷在疑問中,完全沒有意識到鴨子竟然能夠偷聽別人的精神力傳音。
“嘎嘎!原來,那個多桑波是個女的!哥哥,你挺猛啊!第一次見面就對人家襲胸了!嘎嘎嘎!”鴨子怪笑着傳音。
“襲胸?我只是拉住她,讓她別拆了我的山洞,而已。”高飛越說越心虛,當時情急之下,還真好像碰到了一個柔軟的事物。高飛不禁臉紅了起來。
“嘎嘎嘎嘎!哥哥,原來你真的對那個多桑波動手動腳了啊!”鴨子繼續傳音道。它見高飛臉紅,便猜出了個大概,卻依然如此傳音。
“爲難你的傢伙還是堅持要讓你退出試煉,那個大塊頭已經有些遲疑了!”鴨子鄭重傳音。
高飛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便上前兩步,對那個爲難自己的人,一躬到地,沉聲道:“多桑波的事情,確實是晚輩的錯!請前輩責罰!但是晚輩想先完成試煉!還請前輩成全!”
“你能聽見我們傳音?”“你怎麼知道是多桑波的?”巨漢和那人分別說道,臉上都是驚訝。金梧殿雖然沒落了,但是規矩依舊森嚴,對試煉者的苛責可是一項不小的罪名。他們本來在傳音交流,冷不丁被高飛說穿,怎麼能不驚訝?
“多桑波當時是男人打扮,晚輩真的沒有認出來,是晚輩唐突了!”高飛又是一拱手說道,並未回答兩人的疑問,這讓兩個人更加疑神疑鬼。
金梧殿的兩個人頓時犯了難,甚至不敢再傳音交流了,兩個人互使了一個眼色,身形飄飛向遠方。
鴨子蹲在高飛肩膀上,眼神中滿是戲謔,他們飛得再遠,如果鴨子想偷聽,都可以輕鬆得知他們的談話內容。
這一點高飛也不知道,他皺着眉頭看着兩人飛向遠方,走到潑火蟻近前,用精神力給它下達了一條“返回巢穴”的命令。潑火蟻有些不捨的用大腦袋蹭了幾下高飛的肩膀,就轉身奔向了遠方。不知爲何,高飛有些惆悵,他不知道那兩個人會對自己如何,也不知道繼續在這裡試煉會有什麼收穫,但是心底裡有一個聲音在喊:“放棄很容易,堅持卻很難!”
高飛選擇了堅持,他默默地摸出一些還沒有刻畫的陣法材料,摒棄心中煩亂的雜念,盤坐下來,專心致志地刻畫了起來。
得自碑林野地骨片上的符文傳承,博大精深、涉獵極爲廣泛,對任何一位陣法師、鑄造師和煉丹師來說都是絕世珍藏,高飛沉浸在符文的世界中,時而皺眉思索,時而飛快刻畫,時而表情凝肅,時而欣喜若狂。
鴨子跳下高飛肩膀,看着高飛很快進入狀態,在旁邊歪着頭看了一會兒,便覺無趣,又支棱着耳朵偷聽幾句那兩人的傳音,感覺非常無聊,就踩着鴨子步,在附近遊蕩起來。
高飛沉浸在符文的海洋中,不覺時間的流逝,突兀地鴨子“嘎嘎”叫了兩聲,還用扁嘴扯了高飛一下,才讓他退出那種狀態。高飛有些不高興地瞪了鴨子一眼,鴨子頓時用翅膀遮住腦袋退到了高飛身後,一幅做錯事的模樣。高飛不禁啞然失笑。
巨漢和那人一起回來了,臉上沒有表情,正盯着高飛觀望,巨漢甕聲甕氣地開口:“小夥子,上交金沙海所獲材料,你就可以進入火山圍了!”旁邊那人似乎對這個決定非常意外,他轉過臉去驚訝地看着巨漢,巨漢卻是把手指向了高飛身旁那些零零散散的陣法部件。難爲高飛的那個傢伙頓時閉上了嘴巴,一幅吃了蒼蠅,還不能吐出來的厭惡表情。
高飛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對着巨漢一躬身,上交了部分獲取的材料,然後施施然走向兩座山丘外的火山圍。
“他是陣法師?”爲難高飛的那人盯着高飛遠去的背影,低聲問道。
“你看不出來嗎?而且他還很年輕!”巨漢低聲說道。
“我回去跟阿桑聊聊!”那人說道。
“你不是不知道大人有多重視陣法師!如果他能成長起來……”巨漢也看着高飛的身影說道。高飛覺得金梧殿是龐然大物,但是金梧殿之人卻又是另一番感想了。
“你去哪兒?”那人問巨漢。
“去稟報長老,試煉者中有個年輕陣法師!”巨漢停下腳步,咧嘴笑道。
“這麼好的事兒,怎麼能少了我!哈哈!”那人笑着追上去,與巨漢並肩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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