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終究還是逃走了。
恩。項珺點了點頭,又望了望牀上的夏天,緩緩開口道,夏天,他知道些什麼嗎?
我不知道,夏晨搖了搖頭,不過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不看就是了。
夏天這樣子,還能思考什麼道理.
夏晨突然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蘇小曉立刻閉上了嘴。
行了,你們今天要看也看夠了,回去吧。
蘇小曉望了望項珺,緩步走到夏天牀邊,輕輕嘆了口氣。
夏天,你可要好起來啊,說好的要一起出去,結果你卻蘇小曉眼裡有了些水霧,回頭去抹時,又遇到夏晨的眼神,不禁的身子頓了頓,回身又小聲嗔怪道,夏天他不讓我再打擾你了,我該走了,你要保重。
我們走了。項珺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過來拉着蘇小曉便出了門。
夏晨望着出去的兩人,轉過頭對着夏天長長的呼了口氣。
不過眉頭微皺,夏晨想起這幾日聽到看到的,不禁生了疑,那個男人,與穆清和穆海到底什麼關係?夏天你,又知道些什麼
門外,一個帶着口罩的男人見項珺與蘇小曉離開後,緩緩走到門前,有些躊躇的站在那。
哎哎,這個病房的病人怎麼樣了,好點了沒?
還好吧,不過說實話咱們這的醫術也有限,聽說不久就要轉院治療呢。
唉~也是,你說好端端的人就從六樓摔下來了,這可得好好恢復一段時間呢
身後兩個女護士的話聽進了耳朵裡,男人突然的心裡一驚,剛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孩子的事麼,我就告訴你,他現在可是全身重傷
據說從六樓跳下來,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呢。
穆清說過的話突然響起,男人摘下口罩,透過門上的玻璃向裡面探頭望着。
病牀上的少年眉清目秀,雙眼緊閉的躺在那裡,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生氣。
你的孩子都還什麼都沒說過,你就妄自離了開,又有誰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四處打探自己親生父母的消息,他有多麼希望能見到他們一面的
男人望着坐在牀邊的夏晨的背影,心裡一緊。
喂!
肩上突然被人一拍,男人一驚,慌忙轉過頭來,卻見到剛剛的小護士端着藥瓶站在身後。
你是來看望病人的嗎,怎麼不進去?
我男人低下了頭,眼神卻又不離的向裡面望着,欲言又止。
要進就快進去,站在這做什等會!小護士望着男人的臉,突然一愣,你是不是在哪裡出現過,看着好眼熟
不,不不不,你認錯人了。男人慌忙低下頭,手裡的口罩再一次戴上,遮住了大半的臉,我先走了。
什麼人啊,真奇怪小護士望着匆匆離去的人的背影,皺着眉嗔怪了一句,敲門進了病房。
夏晨聽到開門聲,急忙站起身來,見是護士來了,便走上前開口問。
你說剛剛突然醒過來的事呀,護士一邊換着點滴一邊解釋,他這是正常現象,只是現在身體還太虛弱,醒過來也會很快再次陷入睡眠中,沒事的。
夏晨聽着她說的話,稍稍鬆了口氣。
對了,剛剛好像聽到你在門口說話,發生什麼事了麼?
唉~護士有些僵,打擾到你真不好意思,不過剛剛門口那站了個男人,問他是不是探病的也不說話。
我看他樣子好像在哪裡見過呢,結果再問他就急忙跑了。真是的,這天氣還一直戴着個口罩
護士還在那解釋着,夏晨卻突然的心裡一緊,一個起身追了出去。
哎?怎麼回事,一個個都走的這麼快?
小護士望着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眼前的夏晨,生氣的跺了跺腳。
跑過狹長的樓道,跑過人來人往的大廳,跑過醫院的大院,夏晨一路追到醫院大門,卻始終找不到那個熟悉的男人的身影。
身體由於連日的勞累,此刻大口喘着粗氣,夏晨望了望四周,又擡步向前追去。
我找住在1304號房的客人!
一進酒店大廳,夏晨匆匆到了前臺,顧不上喘氣張口便問。
哦,那位客人啊,前臺小姐查了查,隨後擡起頭回答道,他本來是要住到明天的,可剛剛突然過來退了房。
什麼夏晨一驚,咬着牙轉過身。
一滴汗滴進了眼角,夏晨顧不得去擦,卻在這時突然看到旋轉門那裡,一個修長的身影一閃而過,低頭走了出去。
可惡!
暗自喊了一聲,夏晨擡步繼續追出去。
出了酒店門,視線裡的那個人正開門坐進出租車裡,夏晨急忙衝過去,卻在一步之差時,與開動的車越拉越遠。
這位先生,剛剛後面的那位小哥似乎在追你呢。出租車司機看了看後視鏡裡的人,轉頭衝着後面的人說了句。
不用停,繼續開就是。男人緊了緊口罩和帽子,微微撇過頭去。
呼,呼~不要走,夏天還沒,沒見到你
腳下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每一步都像是灌上了沉重的鉛,夏晨看着一分分消失在視野裡的出租車,咬牙停下了腳步。
他走了。
夏天醒過來,我該怎麼解釋。
我再一次,沒能守護住夏天
一步步走回去,路過酒店時,夏晨突然心裡一閃,推門再次走了進去。
你好,我
啊!太好了,您回來了!
前臺小姐一見夏晨過來,突然臉上一喜,低身從櫃檯下取出一個信封來。
剛剛您找的那位先生來了電話,說是房間裡留了信,如果有人來找他就交給來的人,現在看來想必說的就是你了!
夏晨望了望遞過來的信封,伸手接過來。
您來了就好了,我還擔心聯繫不到可怎麼辦呢。前臺小姐爲完成了客人交待的任務笑眯眯的說着。
夏晨不再說話,緊緊攥着手裡的信封走出了酒店大廳。
夏晨:
對不起,我終究還是離開了。
你想必已經看到新聞了吧,我做了這樣的事,受到了所有人的侮辱和側目,而這一切,都是我年輕時犯下的錯誤的代價。
你曾在病房裡對想要離開的我說過,要我不要放棄,要親耳聽到自己孩子的心意,這樣纔算是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可是真的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要逃了。
十八年前,我的妻子由於我的原因徹底絕望,將剛剛生下的孩子丟棄,而我卻只自私的想着自己的幸福,如今我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或許你說的作爲父母的資格,我在十八年前丟棄妻子到了另一個男人的家門前時,就已經完全的喪失了。
夏晨,你守着的那個孩子的身份,我的身份,你大概已經都知道了吧,否則也不會從一開始就這麼的照顧我,極力的勸我留下,我感謝你做的一切,是我讓你失望,讓我的孩子失望了,再次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原諒我的自私與懦弱,現在只有離開,纔是保全所有人的最好辦法,我不想再用自己的錯誤懲罰連累任何人。那孩子醒過來時,希望你不要告訴他這些,因爲有我這樣的父親,遠比沒有父親要痛苦的多。
我走了,帶着我曾拼盡一切也要得到的人一起逃了,不奢求任何原諒,只希望能給留下的人,一個沒有痛苦的生活。
我走了,帶着那個我曾深愛的人一起逃了,穆清,別怪我,就讓我跟你的仇恨,一起消失吧
口中喃喃着信裡的最後一句話,穆清手漸漸攥緊,身子突然有些支撐不住,幾下退到牆邊才勉強站定。
穆海,你就這麼走了,就這麼永遠都消失了
哈哈哈哈,走吧,都走吧!這是你們註定要付出的代價,你們要揹負着這些屈辱,永遠的逃下去!!
哈哈哈哈
一聲聲大笑,伴着半鹹半苦的淚,一顆顆砸在地上。
夏晨放下信,揚頭長呼出一口氣。
就這麼走了麼
重新將信紙小心的摺好放進信封裡,夏晨從走廊裡起身,緩緩想醫院大樓裡走去。
不告訴夏天的話,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
夏中山辦公室裡,一個人敲門走進來,躬身遞過來一疊新的資料。
老闆,英國那邊的醫生已經聯繫好了,各方面也都調查清楚,確實是醫術精湛的團隊,保證治療和恢復都最精良。
恩。夏中山點了點頭,又拿起手裡的資料夾,一張張翻看着着。
這次送來的資料比上次明顯少了許多,但卻都是最深入的調查結果,儘管下屬已經盡了全力,夏中山臉上仍是一陣顰眉。
來人看着老闆椅上的人依舊緊皺的眉頭,低着頭的等着又一次捱罵,這時,前面的翻動聲兀的停止。
這個人夏中山將手裡的煙一下掐滅,眼神漸漸眯起來。
夏步說:
這一卷就要完咯~謝謝大家一直的支持~
下卷還請繼續不要停,(*^__^*)~jav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