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慕翊留下來給皇后娘娘的丹藥,皇后吃了之後,倒是總能入睡,雖然也睡的不怎麼踏實。
此刻,皇后的寢宮門口被幾名心腹宮女牢牢的守着。
藉着雨幕的遮掩,寢殿內的滿室春情更加肆無忌憚的瀰漫張揚。
站在門口的宮女不時的能夠聽到兩聲從室內傳來的,女子**的嚶嚀。
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媚笑,似是痛苦似是愉悅,光是聽了就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可是這些宮女們卻全都面色如常,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皇后娘娘出身百年世家納蘭氏。納蘭氏在大夏這片土地上已經綿延幾百年,族中子弟能人無數,財力物力的強大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皇后娘娘被陛下冷落多年,如今別說是找個面首背地裡尋歡,就算是公然的蓄養面首,恐怕憑藉納蘭家的強大勢力,皇上也不會拿皇后怎麼樣。
就在這時,一輛奢華的紫檀馬車停在了鳳鸞宮的門口。
宮人們一看馬車就知道來者是誰。
奴才們急忙撐了大傘前去相應。
纖塵不染的雪色錦靴落在滿是雨水的青石地面上,漾起一圈細微的波紋。
慕翊擡起頭,正對上皇后的心腹宮女,墨竹。
墨竹一臉殷切的笑意:“慕大家,總算把您給盼來了。皇后娘娘一直擔心您的病情呢。您可是大好了?”墨竹一邊給慕翊撐傘,一邊說道。她的想法和其他的宮女們不同。她始終覺得皇后和那些面首廝混不好。陛下就是一頭醉醺醺的獅子,他不發威的時候,或許什麼事都沒有。但是一旦動怒,那麼所有惹到他的人都會被撕得粉碎。
所以,和那些面首相比,她倒是更情願娘娘和慕大家這樣纖塵不染的男子親近。
慕翊勾起脣角笑了笑,問道:“娘娘這幾日情況如何?”
墨竹嘆息了一聲:“不是太好。哎,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慕翊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寢殿的大門打開。
慕翊在這裡可以不用人通稟,自由的出入。由此便可見,這位皇后娘娘對他的依賴有多深了。
此時,室內的**已歇,皇后正由兩個面首伺候着,整理衣物。
那兩個面首生的冰肌玉骨,雖然是男兒,可是卻有着不輸於女子的清秀美貌。他們兩個是一個陰柔,一個陽剛,各有千秋,是那種讓女人看了就移不開目光的男人。
兩名面首見慕翊進來,恭敬的跪在地上給他行了禮。
皇后揮了揮手,語氣十分慵懶,帶了一絲被滋潤過的嬌媚:“你們下去吧。”
“是。”兩名面首乖乖的告退。
慕翊拱手,彎腰,行禮:“見過皇后娘娘。”垂眸的瞬間,他掩去了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厭惡與冰冷。
皇后看着他,笑的很溫柔:“無須多禮,來,到本宮身邊坐。”
再擡起頭的瞬間,他的眼底已經是一派溫潤如玉的光澤:“娘娘,不知那兩個孩子伺候的可好?”他問的是那兩個面首。世人都猜測慕大家與皇后娘娘曖昧不清,可是他們全都猜錯了。慕翊本人和皇后清清白白,他連一個手指頭都沒讓皇后碰過。那樣噁心的女人,哪怕只是碰到他的一片衣角,他都會噁心的想吐。所以,他給皇后獻上了各種各樣的面首。皇后喜新厭舊,通常一兩個月就要換一批面首。而慕翊本身就是風雨場中的佼佼者,他爲皇后挑選的面首,自然都是一等一的。看皇后這舔足的神情就可見一斑了。
皇后聽了,臉上泛起一片水紅的媚光,聲音也柔的幾乎能夠掐出水來:“他們很好。知情識趣。也很懂得伺候女人。”
“那就好。在下今日又譜了一首新曲子,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沒有聆聽的雅興?”他看着她,仍舊是那副出塵的溫潤表情。溫和的好似三月裡的春光。那張比白牡丹還要豔麗高貴的臉龐彷彿在瞬間就照亮了整個寢殿。只要有他在,哪怕沒有陽光,也依然能夠讓人心情明媚,神魂舒暢。
皇后點頭:“當然!來人,把慕大家的琴取來。”
宮女們捧上了慕翊的七絃琴,然後席地而坐,指尖輕輕一撥,一串悅耳的琴音揮灑流淌。
皇后聽着,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她絲毫都沒有察覺,慕翊這樣做,只是爲了離她遠一點。
僅此而已。
這屋子裡淫.靡的味道幾乎令人作嘔。
可是他卻仍能帶着那張溫潤如玉的面具,彈出能夠洗滌靈魂的琴音。
皇后聽着聽着,原本春情盪漾的心在不知不覺間安靜了下來。
慕翊見她臉上情動的潮紅退去,才一個收尾,止住了琴音。
“慕大家的琴音,當真讓人如癡如醉。”皇后恢復了平靜,望向他的目光重新又變得虔誠癡迷起來。
慕翊淡然的笑着,問道:“聽聞娘娘今日來寢食難安,不知是爲了什麼?”
皇后笑的有些苦澀:“本宮愁什麼,慕大家還不一清二楚麼?”
“又是爲了晉王?”他反問。
皇后點了點頭:“除了晉王,還有太子,以前是本宮小瞧他了。”
慕翊道:“依在下看來,太子此人,雖然有八大世家在背後支持,但是他本人心性不佳,論耐力,論心機,論手段,都不足爲據。娘娘真正應該警醒的人,還是晉王。”
他一邊說,指尖又在琴絃上輕輕的撥弄起來。不是什麼樂曲,只是隨意的幾個音符,卻隨着他的語調,清新流轉,美輪美奐,帶着讓人難以抗拒的魔力。
皇后聽了,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本宮也是這樣想。聽說晉王最近身子不大爽利,坊間有各種各樣的流傳,說他舊毒復發,走火入魔什麼的。本宮派了幾撥人去試探虛實,結果都是石沉大海,有去無回。呵呵,你說,本宮現在該怎麼辦呢?”她說着,臉色冰冷的可怕,雍容華貴的臉上浮起一絲猙獰的狠厲。碧溪山莊,那裡曾經是皇帝金屋藏嬌的好地方。在柔妃那個小賤人沒有入宮之前,她和皇帝都是在碧溪山莊幽會的。
現如今,晉王又住到了那裡。
真是該死,她好後悔這些年爲什麼沒有一把火燒了碧溪山莊?
“娘娘何須動怒?”慕翊指尖的琴音止住,他擡起頭,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裡閃動着溫潤智慧的光:“您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想要對付一個晉王,難道還怕找不到方法?”
“哦?”皇后一聽,頓時來了興致:“還請慕大家指點。”
慕翊笑道:“指點不敢當,只不過,眼下晉王躲在碧溪山莊,娘娘想要對付他,着實不容易。娘娘不如干脆賜給他一座府邸,順便,再從您的族中挑選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放到他的身邊,如此一來,晉王的一切就全部都在您的掌控之中了。”
皇后聽完,眼睛一亮。
的確,現在晉王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要對付,自然是難上加難。如果她賜給晉王一處府邸呢?讓他住哪,他就得住哪!
然後,再從納蘭家的女兒裡挑選一個給他做王妃,她就不信,晉王還能翻得出她的手掌心。
不過很快,她又蹙起眉頭,嘆息道:“只怕晉王不會如此輕易的乖乖就範。”晉王那個脾氣,他老大,天老二,她雖然是皇后,可是卻也不能擺佈他。
慕翊不以爲然的在琴絃上撥弄了兩下,頓時,幾個靈動的琴音跳躍,只聽他溫和的笑道:“若是換作以往,晉王定然不會就範。可是如今,他舊毒復發,自身難保。娘娘也可以藉着此事一探虛實。”
皇后想了想,然後暗自點了點頭。
的確,如果晉王還是以往生龍活虎的樣子,那麼她這番安排,定然不會遵從。
可是如果他走火入魔了呢?如果他已經昏迷不醒命不久矣了呢?
如果他自顧不暇,那麼他還拿什麼來反抗她的懿旨?
她這番安排合情合理,很符合一個嫡母,一個皇后應盡的本分。就算是皇帝,在注重禮法的大夏朝,也沒辦法說出什麼。
“很好,那本宮就照你說的做。”皇后聽完,勾起了脣角。
大雨還在連綿不斷的下着。
轉眼之間,那厚厚的陰雲就已經在京都的上空盤旋了月餘。
無數的民房在大雨中被沖垮,街上,破廟裡,滿是無家可歸的老百姓。
這一日,好不容易天氣稍稍放晴,莫漣漪難得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太好了,總算能夠看得見陽光了。
“聖旨到,,”
一聲太監的高喝聲響起,驚動了碧溪山莊的所有人。
奴僕們打開大門,恭敬的將聖旨迎了進來。
晉王陛下躺在牀榻上,不耐煩的閉起了眼睛。他對莫漣漪說道:“你去幫我把聖旨接了。”
莫漣漪無奈,普天之下敢對聖旨如此不敬的人,恐怕就只有這位晉王殿下了。
她起身替他去接聖旨,笑着對來宣紙的太監說道:“我家殿下進來身體不適,眼下還未醒過來。”
太監似乎也早已料到了這種局面,當即笑眯眯的說道:“無妨無妨,還是殿下的身子骨要緊。有莫小姐替殿下接旨,一樣的一樣的。”
莫漣漪點了點頭,然後跪下了,聽太監宣讀聖旨。心中忍不住暗香。這萬惡的舊社會啊,懂不懂就下跪,她要什麼時候才能像晉王那樣囂張跋扈,連皇帝的臉都能想打就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