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穿花彩蝶,雪臨清江,陰陽十四針再次施展開來。
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個……
聶冰的速度極快,古越和古弈塵也看的是目不轉睛。聶冰沒有虛張聲勢,古弈塵二人當真只有十次學習的機會。她剛剛施針的時候就發現,這些病人被施展陰陽十四針之後,雖然在恢復生機,但是,魔氣依舊在大肆破壞,人體的潛能總有用完的時候,若是到那時魔氣不及時被清理出去,這些人還是逃不開死亡的下場。
所以現在,就是要抓緊時間,一面用陰陽十四針延續這些人的生命,同時,儘快將魔氣清理出去。
說得直白一些,若是聶冰一個人將這些人全部扎完,再清理魔氣,那最後就會有幾人因爲救治不及時,生機和潛能完全被魔氣所吞噬!
聶冰當然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所以,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爭分奪秒!
她爲十人施完針後,便將針囊扔給了古弈塵二人。此時,顧一鳴等人也守在一旁,緊張的注視着聶冰三人的情況。
這時,聶冰回到第一個被施針之人的身邊,將九轉天醫決靈氣沿着毫針滲透下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被魔氣所盤恆佔據的丹田。
那股邪惡的魔氣一接觸到九轉天醫決靈氣,便想要將它們吞噬。只不過,九轉天醫決靈氣是修真界包容性最強的靈氣,饒是這股魔氣再強悍,最後也是敗下陣來,反而被九轉天醫決靈氣給融合了起來。
聶冰見此,不由得一喜,她剛剛怎麼沒想到呢?
她的九轉天醫決靈氣既然能吸引融合武者的內勁,那麼這些魔氣當然也有可能收爲己用。既能治病救人,又能提高自己的修爲,絕對是一石二鳥。
聶冰如今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分神期初期。分神其是衆多修真者繼元嬰期之後,最難跨過的一道坎。所謂分神期,就是需要修真者先在自己的丹田中凝出一個純淨的能量體,然後,將自己的元神分成兩股,分出來的那一股融入到能量體之中,讓它煉化成第二元嬰。只要能將第二元嬰和修真者本身的元嬰融合,就自然而然的進入到了合體期。
毫無疑問,想要凝成分神期的能量體,所需要的靈氣能量是極爲龐大的,如果可以將這些魔氣全部收爲己用,絕對可以大大的提高自己第二元嬰的凝成速度!
有了這個想法,聶冰便引導着九轉天醫決靈氣,將病人體內殘留的魔氣,源源不斷的送到自己的丹田處,不斷的融合煉轉化,變成純粹的靈氣能量,並運轉功法,讓其不斷的凝鍊,形成能量體的雛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古弈塵和古越兩人從小心翼翼到熟能生巧,已經是將剩下的十幾人全部施針完畢,聶冰清理魔氣也越來越得心應手。最可喜的是,這一番治療下來,她體內的能量體已經凝成了初步的雛形,這短短的幾個鐘頭的時間,竟是讓她的修爲一路高歌衝到了分神初期的巔峰,只差一步,就突破了分神中期!
瞧着聶冰終於將最後一人治療完畢,雷勁瞪着一雙虎眼,大聲的吼道,“小丫頭,這些人到底咋樣了?還有事沒?”
“我已經將他們體內殘留的魔氣清理乾淨,性命無憂了。只是他們的內力全部被廢,想要恢復也不是一時三刻就可以的,我開一副藥方,只要他們每日按時服用,想要恢復到原來的水平,也不是不可能。”聶冰接過古弈塵遞過來的紙筆,伏在桌上優雅認真的書寫起來,那滿頭秀髮,隨着她微微俯身而輕柔滑落,像是鋪散開來的海藻,濃密動人。
“我靠,還能恢復?這太他媽神奇了吧!”雷勁忍耐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顧一鳴和古智言等人也是對視幾眼,眼中流露着毫不掩飾的驚奇和讚賞。
這一時刻,他們看聶冰的眼神有了本質上的不同。
若說剛剛他們只是將聶冰看作了一個驚才絕豔的晚輩,那麼現在,他們幾乎將聶冰放在了同一水平線上來對待。
多少年了!古武危機爆發後,重傷的武者根本就不可能救治生還,更不用說恢復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聶冰今日所做的一切卻是由不得他們不信!
聶冰寫完後,將藥方遞給了雷霆。
雷霆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一張狂放的俊臉掛着滿滿的擔心,“聶冰妹子,你覺得怎麼樣?一口氣醫治了這麼多人很辛苦吧?”
古弈塵也走到聶冰的身後,貼近她的身體,似乎想要給聶冰一個堅實的肩膀,“冰,會不會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沒事,”聶冰被這種滿滿的關懷包圍,不由的淡然輕笑,於明豔中清冷生輝,“我不但沒事,還很有精神。”
古弈塵不依不饒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輕柔笑道,“果然很有精神!”
雷蕾則是在一旁嘖嘖稱奇,“聶冰妹子,真乃神人也!”
“那是……我喜歡的女人,那絕對的與衆不同啊!”顧天霖也在那邊猛拍馬屁,只不過,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遭到了衆人的整齊劃一的白眼兒。
顧一鳴等人將一衆小輩的看在眼裡,頗有些意味深長,老神自在的模樣。
聶冰卻是跟衆人閒聊幾句之後,神情一肅,將目光投注到雷勁和古智言幾人身上。
她的目光無波無瀾,宛如平靜的湖面,卻好似投下了冷豔迫人的月光,清冷得讓人不能直視。
“你這小丫頭,這麼看着老子作甚?剛剛我可是跟你道過歉了!”雷勁有些底氣不足的嘀咕道。同時,心中暗暗讚歎:這小丫頭好利的視線!
顧一鳴長居官場,最是心細如塵,一見聶冰如此神情,不由的慈祥笑問道:“聶冰丫頭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如果有的話,還請儘管提出來,我們幾個老傢伙一定全力爲你解惑。”
古智言,古藤和雷鳴也在一邊點頭應承。
聶冰要的就是這句話,她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問出了自己憋在心裡的疑問:“人我救回來了,現在,我想知道古武危機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指的是什麼?”
顧一鳴和雷勁幾人聞言,不由得一呆。
過了好一會兒,那古家大長老古智言長長的嘆了口氣,頗有此苦澀的說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既然你問起,告訴你也無妨。今日你也看到這些人的情形了,古武危機幾乎是每隔十年或者百年就會爆發一次,每一次爆發,就會出現很多功力暴增,走火入魔的武者。他們會攻擊散落在各地的武修,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攻上了古武世家的五座海島。只要是被他們傷過的武者,便會內力全失,生機殆盡而死。甚至在直接對戰的過程中就被殺死,這些人修煉的功法十分詭異,每一個都異常強大,只要每次古武危機爆發,全球的武者數量便會急劇減少。”
“你們怎麼確定那些武者就是走火入魔呢?還有,他們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這些功法又從何而來?”聶冰的心思極爲縝密,聽了古智言的話,馬上抽絲剝繭,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那些武者雙目赤紅,神志不清,只知道一味攻擊,就算受傷也不會躲閃,這樣的武修難道還不算走火入魔嗎?”古智言大長老反問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越發的苦澀,“說來慚愧,這古武危機數千年來,已經爆發了不下十幾次,但是,根本就查不到這些武者到底修煉了何種功法,至於它的來源更是無從談起,根本查不出來。”
古智言話音剛落,雷勁就在一旁聲如洪鐘的說道,“我們雷組當初成立的時候,就是爲了調查古武危機。媽的,這麼些年了,連個頭緒都沒有,我倒覺得這次古武危機來的挺好,它不發生,老子咋調查!”
古智言和雷勁的話,讓聶冰心中的疑惑像是瘋長的野草,更加旺盛,她的心中暗暗凜然:這雷組和古武世家的力量都不簡單,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千百年來都不能查出一點眉目,那麼這隱藏在幕後之人該是多麼恐怖!
聶冰幾乎已經隱隱確定,這讓衆多武者走火入魔的功法,就是一部邪惡的魔門修真秘籍無疑。只不過,她想不明白的是,這背後之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從何而來?做這一切到底爲了什麼?爲什麼會有這等修真界中都聞所未聞的魔功?他到底是不是修真界之人?
“對了,每次古武危機都是如何結束的?”聶冰理了理思路,清清冷泠的問道。
“這個……說起來,修煉這些走火入魔的武者到最後無一例外都會死去,就算不被我們殺死,也會自己死去,而且死亡的方式和那些被他們傷害的武者如出一轍,都是內力氣血被吸收殆盡而死。就算知道這些人會死,我們爲了減少武者的死亡人數,也只能全力以赴。這些人死光了,古武危機也就過去了。哎,今年古家剛剛拿到古武世家的話語權,就發生這樣的事,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要我說啊,就應該怪那個達奚裡雪的烏鴉嘴,要不是她上次大比的時候來那麼一句,說不定這古武危機就不會發生了!”雷蕾風情嫵媚的瞥了瞥嘴角,低聲的抱怨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聶冰聞言,眼中飛快的劃過一道流光,淡然無波的問道,“我聽說,達奚家似乎在每次古武危機爆發的時候,總能力挽狂瀾,這是真的嗎?”
古智言無奈的點點頭,“是真的,達奚家對古武危機所做的貢獻,的確居功至偉!我這把老骨頭也沒經歷幾次,不過,其中有兩次,都是因爲達奚家找到了那些人的藏身之地,並將其消滅,才讓這場危機提前結束的。”
聶冰聞言,靜靜的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那清泠的神色讓人看不真切。
“哼!這次我一定要將背後的真相找出來!”雷勁摩拳擦掌,眼中血光迸濺,完全是一副想要大展拳腳的架勢。
“對了,聶冰丫頭,最近古武危機爆發,我們這兒時刻都可能有傷員,不如你留在這裡一段時間,怎麼樣?”顧一鳴見正事都聊得差不多了,便一臉笑意的問道。
顧一鳴的笑容慈祥又不乏上位者的威嚴,讓人看了便沒來由想要點頭服從。
聶冰考慮片刻,也覺得確實是那麼回事。在這呆着,不但能最快了解各方面的情況,還能靠着治病多撈點魔氣,的確方便!
“好吧,就有勞顧爺爺安排了。”聶冰淡淡的點頭說道。
聶冰這一答應不要緊,可是將雷蕾,雷霆和顧天霖三人高興壞了。
顧一鳴瞧着自己孫子那副美得屁顛屁顛的德性,不由的在心裡長嘆:近水樓臺先得月,好孫子,你爺爺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聶冰留下了,古弈塵自然也要留下,古越以學習針法爲由,也跟着留了下來。聶冰打電話將事情知會了林初雪和蘇妄言一聲,將天醫館暫時交給他們二人來打理。至於袁炙和白子睿那邊,聶冰也通知了一聲,天煞幫武者可是不少,提前知道古武危機爆發,總能早作準備。
夜晚,夜涼如水,燈火萬千。
聶冰身在地下的雷組基地,自然是沒什麼白天黑夜的觀念。此刻,她正在融合着白天沒有徹底消化的魔氣,將能量體雛形壓縮,再壓縮。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豪邁的腳步聲傳到聶冰的耳中,很快,便來到了她的門外。
是雷霆!
他來找自己幹什麼?聶冰不由的緩緩收功,起身去開門。
“雷大哥,你怎麼站在我門外?”聶冰開門後,就看到雷霆正呆呆傻傻的舉着拳頭,似乎在猶豫着敲或不敲,那憨厚的姿態,讓她不由得輕笑出聲。
難怪雷蕾說他是熊一樣的男人,如此看來,還真有幾分相似!
“聶冰妹子,你……你要出去嗎?”雷霆將伸出去的拳頭繞回到自己頭上,頗有些尷尬的問道。
“沒有,我是感覺到你來了,所以纔來開門的。”聶冰輕聲說道,笑得淡然,“雷大哥找我有事嗎?”
雷霆聞言,臉上的拘謹和尷尬也慢慢退卻,英俊粗獷的面容猶如破雲見日,光芒萬丈,眉眼裡渲染着普照天地的豪邁和樸實無華的溫暖,“聶冰妹子,我來找你,是想帶你去個地方……”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