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軒宇氣的是感覺自己被耍了,一想到簡樺桉和青鬼的那一腳,胸口就隱隱作痛。他們把他當什麼?玩也不帶這麼玩的吧?雖然他現在的生活是不思進取,可也沒必要弄這一出來啊!——等等,不對!劉帆揚要殺他,有第一個青鬼,就會有第二個。這個青鬼眼裡有錢,算是他撿回一命,要是來了下一個怎麼辦?剛剛老大他們的那點用處他也看到了,秦天依也就在青鬼面前也只會躲——
青鬼幫徐鳳把客廳裡面的那些桌椅的殘肢搬到柴房後上樓休息,一進走廊就看到屈軒宇在自己的房門口鬼鬼祟祟。
“你幹什麼?”
“你沒在屋裡啊。”
屈軒宇笑着朝他走來,想起之前他對自己的不滿,青鬼還是有些防備。因爲這個屈軒宇雖然不會武功,但腦子和身手靈活,就像之前,他擋了自己的一招。
“有什麼事?”
“我想,你身手那麼好,可不可以做我的護衛?”
“做你的護衛?”
“你看啊,要是劉帆揚再派人來殺我怎麼辦?”
“怎麼辦?又不是殺我,你問我怎麼辦?”
“一個月一百兩。”
“成交。”
一聽到銀子青鬼就不受控制的答應了,手還不由自主欠抽的伸了過去要抓住屈軒宇的手以示友好,不過幸好他反應的快,及時抽了回來。不過屈軒宇就尷尬了,伸到半空的手等着他過來,最後卻只有僵硬的收回。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你隨我去林府。”
屈軒宇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轉身就要回房,卻又被青鬼叫住。
“還有事。”
“先給錢再做事。”
屈軒宇把青鬼領走了,走之前,還給徐鳳一大筆銀子,算是封口費,說是不準將青鬼的事告官。一提到告官,徐鳳也納悶了,因爲她居然沒想過要告官!不過也算了,這筆銀子夠她跟木匠訂一些全新的桌椅了。
劉大姐洋溢着一張笑臉走了進來,看到這空空的客堂先是一愣,然後擔憂的看着徐鳳,問怎麼回事。
“快要過年,換些傢俱,新年新氣象。”
“有錢換傢俱啊,那就是說明掙大錢了是!”
“哪有。”
徐鳳否認,卻又不能說出昨晚的事,於是想着說些什麼藉口,但這時候劉姐卻不感興趣了,一把拉過她的手握着。
“對了我跟你說件事。”
“嗯?”
大姐又笑了,徐鳳嘿嘿的陪着笑,心裡卻不安得緊,因爲劉大姐本來就喜歡說些閒話,之前天希還說她知道屈軒宇呆在她們客棧裡,所以徐鳳擔心昨晚的動靜她聽見了,是來找自己問的情況的。
“明天我表弟過來,你到時候記得好好打扮一下。”
“啊?”
沒料到劉大姐說的是這件事,所以徐鳳表現得有些驚訝,不過這驚訝雖然體現了她的真實情感,但卻讓劉大姐不樂意了。
“你啊什麼?我之前不跟你說過嗎?”
“這兩天有點忙就忘了。”
“幸好我來提醒你了,不然我明天領着人來看你,你還摸不清頭腦。”
“嗯嗯,姐姐有心了。”
徐鳳心不在焉的道謝,也所幸布莊來了客人裡面的夥計在叫這劉姐回去,不然徐鳳真不知道後面自己要怎麼敷衍。屈軒宇的事讓她忘了還有相親這齣戲,之前還想過自己外出來躲過這一劫,現在想來怕是爲時已晚了。
六兒提着一籃子菜進來,徐鳳委屈着一張臉叫了她名字,六兒看她,嘆了口氣到了她跟前。
“之前拿了屈軒宇的錢不心情好好的嘛,現在又怎麼了。”
“劉大姐的表弟明天就過來了。”
“明天?”
“嗯,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去裁縫鋪買件好看的衣服,再去買一兩件首飾——”
“六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着六兒故意裝作不懂自己的心思,打斷了她的話,徐鳳急得直跺腳,。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試試也未免不可啊。要是人家劉大姐說的真不是吹的呢?我們先等人來了,要是不滿意,到時候再想辦法。”
“那要是我不滿意,你一定要幫我想辦法。”
“好,好,到時候我幫你想辦法。”
六兒安撫她完回了後院,徐鳳也因爲她的承諾安心了許多。其實她現在也不在乎以後自己的男人有沒有學識,當然有學識是最好了。她就害怕別人娶她就如秦天依所說的爲了她的客棧,如果是這樣她還不如一個人過一輩子。當初屈老爺就是爲了屈軒宇孃的錢娶的她,後面就有了那悲劇,自己雖然沒那有錢,但要遇到那種狀況也不好過吧。
柳崇君還是來了,屈軒宇請他上座,叫人給他端茶送水,礙於還沒叫回九兒,只有拿出孃的手帕玩弄來體現自己流連花叢的風流成性。怎無奈柳崇君端了茶後,還一直板着張臉不開口不說,還一直盯着他手中的手帕,那認真的眼神讓屈軒宇心一緊,動作也不如之前自在了,於是只有先來打破這沉靜。
“柳縣令,不知您找我,所謂何事? ”
“我是有個疑問,不過,現在已經明白了。”
“什麼?”
“我查了林家的族譜,最後的林氏遺孤嫁給了屈氏,後面就斷了。又查那屈氏,相關的檔案剛好跟屈文霖相符。而剛好,他早先去世的大夫人姓林,所以,我想,你就是屈軒宇。”
“這一點,您女兒早就知道了。不過,不管您要拿着來做什麼文章,有一件事您要知道,江南知府可是我妹夫。”
“這我知道,而且我來也不是爲小女的事。她做出這種不合禮教之事,我都難以啓齒,怎會還拿此來做文章。”
柳崇君一本正經,屈軒宇也沒從中看出他對自己的反感,他只是想不出,除了他女兒的事,他還能有什麼事來找自己,難道是跟劉帆揚聯合陷害自己?可除了讓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之外,其他什麼殺人犯罪的法子家產都要上繳國庫吧?屈軒宇收起了自己不恭的態度,也認真好奇了起來。
“那你來是爲了什麼?”
“十幾年前,我還未考取功名的時候,被南城一位少婦救過,她還出錢供我上京趕考。後來我考取功名,再去南城打聽她,只知她可能是屈府已故的林夫人,因爲在南城,她是出了名的樂善好施。今日我來見你,只是想確認一下我的猜測,但見了你手中的手帕,就已經有了答案。”
“你是說,我娘是你恩人?”
“不會有假。”
“視我娘爲恩人的人數不勝數,不然我也不會活到現在。”
“許探官算是我舊識,他辦屈文霖的案子所以對屈家比較熟悉,在我瞭解了你的身份後我與他通過信,問他對你孃的死的看法,他的回信跟我想的一樣。逝者已逝,我們也無能爲力,只望地下的人能安寧。你是你孃的骨肉,小時候必也歷經坎坷,我雖無財無勢,但這一輩子的所作所爲也算對得起天地,你若不介意,我可收你爲義子。”
“收我爲義子?”
屈軒宇一臉驚訝,還會有這一出?可柳崇君也沒顧他的驚訝,接着說自己的話。
“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拿你屈家一分錢。我柳崇君能有今天,可說都是你母親所賜,我想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看你成人,未能教你成君。現在運城裡對你的評價,可是不堪入耳,這是你孃的故土,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姓林,那我想你也不願因此壞了祖先的聲譽。所以從今往後,我要嚴厲的管教你的言行,不許逛花樓、不準帶姑娘回家——”
“等等!我好像,還沒答應做你義子吧?”
屈軒宇看他長篇大論下去,不禁打斷了他的話。本來就是啊,他之前說的事可收啊,這可也有尊重他意願的意思吧?然而他在中間都沒表態——
“你是說,你不想做我義子?”
“差不多這個意思,柳知縣。我不跟您說了嗎?您別太把這當回事,我娘幫助過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必——”
“你不想做我義子也沒事,但,反正,只要你在運城,你的事,我就管定了。”
“什麼?”
“我已經叫人通知了運城所有的花樓老闆,若放你進去,我就給他們罰雙倍的稅收。”
“什麼?”
——
柳崇君走了,丟下一臉不可置信的屈軒宇。比起他剛剛跟自己訂的條條框框,屈軒宇還寧願他是來跟自己宣告要與劉帆揚合夥對付自己。至少那生活還有一絲刺激可言吧。什麼不許去花樓,說他不懂禮教還讓他選《禮記》裡的四十九篇文一月抄三篇給他查看——這算什麼?他都沒說願意當他乾兒子好不好!抄禮記能抄出個什麼來啊!他又不是要去考官!
被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屈軒宇差點就沒吐血,壓着怒火斜眼看面露微笑的青鬼。
“輕點!”
“我不知你弱不禁風。“
“我弱不禁風?你也不自己嚐嚐你的力道!本來被你那一腳踢的就夠嗆了——”
“自不量力的往事就無須再提了,丟你自己的臉。”
“什麼?”
屈軒宇淚流滿面的震驚的看着青鬼那淡定的神情,他到底是有病還是怎麼?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一下是莫名其妙的柳崇君,一下是這個殺千刀的青鬼!爲什麼自己的身邊就不能有個體貼的人?不行,他受不了了,他今晚一定要去找九兒!想到這裡,他什麼也不想說了,直徑擡腳就要往外走,卻沒料到那青鬼居然還嬉皮笑臉的跟了過來。
“去花樓?”
“你說呢!”
“帶上我。”
“自己付錢!”
“沒事,我身上還有兩千兩銀票。”
“哼!”